第246章 婷婷佳人心似海(16)

秦夫人原本要與紫秋說些什麼,卻很快發現了從外面回來的蘇幻兒,神色微微一頓後道:“幻兒回來了?”

“娘,今日有貴客?”蘇幻兒笑盈盈地走上前,見紫秋轉過身來,微微一怔後笑言,“原來是紫秋姑娘,好久不見。”

紫秋對蘇幻兒微微福了福身子:“紫秋見過少夫人。”

“紫秋姑娘別多禮,你是靖王府的人,更是之前側王妃的貼身侍婢,身份尊貴,我怎敢受紫秋姑娘的禮。”蘇幻兒說得很是客氣。

紫秋聞言神色一僵,須臾,微微一笑:“少夫人客氣,再尊貴也只是奴才,怎能和秦少夫人比,所以這個禮數是少不得的。盥”

“好了,你們這兩個丫頭,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見外。”秦夫人笑着拉着她們的手道。

自家人?蘇幻兒身子一僵,臉上的不自然卻是稍縱即逝。

“娘說得是,紫秋姑娘在靖王府也沒少照顧相公,自是自家人。”蘇幻兒笑着看向紫秋瀧。

紫秋只感覺在蘇幻兒回來後心頭無比壓抑,緊了緊指尖勉強一笑:“也說不上什麼照顧,這些都是奴婢在靖王府的本份。”她轉身看向秦夫人,福了福身子道:“夫人,奴婢在靖王府還要做活,就不陪夫人了,改日再來向夫人請安。”

秦夫人點了點頭:“那好,快去吧,路上小心。”

“是,夫人、少夫人,奴婢告辭。”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秦府。

蘇幻兒看向紫秋離開的方向,朱脣輕抿。

“剛纔是去哪兒了?”

耳邊突然響起秦夫人的聲音,蘇幻兒一怔,急忙回道:“娘,我方纔見您正精心打理花草,就出去轉轉,順便採買些東西。”

秦夫人擰了擰眉,視線落在她臉上,顯得有些不悅:“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能一直拋頭露面,免得惹人閒話。”

蘇幻兒微笑着應聲:“是,媳婦記住了。”

看着秦夫人離開的背影,蘇幻兒的笑容漸漸消失。她不是不知道秦夫人不讓她出去是爲了什麼,只因爲她曾經出身風塵,那是見不得光的。她以爲他們早已不介懷了,沒想到還是如此。

深吸了一口氣,她走到花圃前,伸手撫向一株花,指尖一用力,花枝頓時折斷。

不出安謙然所料,沒幾天莫心果然又昏迷了,想來是那個人又在行動了,若影正巧在聚仙樓,見永王府的人前來求醫,急忙讓安謙然過去,而她則是扮成了小徒弟一起過去。

來到永王府,蕭貝月一看見安謙然就好似發現了救星,只見她滿臉淚水地抓着安謙然苦苦哀求:“安舅舅,求你快救救心兒,這一次心兒好像越發嚴重了。”

因爲她一心在莫心的病情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安謙然身邊的若影。

若影在安謙然去給莫心探脈的時候便一直觀察着周圍,包括房中的花草,包括那個薰香爐。

“你在做什麼?”香草見若影肆無忌憚地在四處轉悠又亂動東西,上前便要阻止。

安謙然正要解釋,若影睨了香草一眼後道:“我是安神醫的徒弟,來檢查一下週圍的東西是否對小郡主不利,如果你覺得不妥,我便不多管閒事了。”

香草被若影說得頓時沒了話,而安謙然則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他何時成了安神醫?她又何時成了他的徒弟?

好在蕭貝月爲了莫心能快點好起來,也就沒了這些忌諱,示意香草退到一旁,而後讓若影自便。

安謙然診完脈後看向若影,若影則是搖了搖頭。

“有什麼問題嗎?”蕭貝月擔憂道。

安謙然問她:“心兒平日裡有什麼忌諱的食物嗎?”

蕭貝月疑惑地搖了搖頭,可是下一刻,她急忙道:“有。”

“是什麼?”安謙然和若影異口同聲。

“是……”蕭貝月剛要說,卻突然認出了若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若影看了看周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看了看香草又看了看蕭貝月。

蕭貝月是聰明人,很快明白了,便道:“香草是自己人。”

香草疑惑地看向他們,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若影走到門口張望了一下,見沒有可疑之人,這纔回到牀邊道:“小郡主是不是忌諱花生?”

蕭貝月一怔:“你怎麼知道?”

若影和安謙然面面相覷,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難道心兒的昏迷和花生有關?”蕭貝月隨後又搖了搖頭,“可是心兒的飲食一直都很小心,根本不會讓她吃帶花生的東西,全府上下的奴才都是知道的。”

“可是如果有人有心將花生粉灑在薰香爐中,那就是防不勝防了。”若影看着臉色蒼白的蕭貝月繼續道,“雖然量不多,但是每日撒上一些,又被其它香料掩蓋了氣味,對於一個對花生粉過敏的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一開始沒有覺得,久而久之問題就來了,比如像之前的昏迷,比如像現在的不但昏迷而且身上出了紅疹。”

蕭貝月越聽心裡越慌,立即走到薰香爐前打開蓋子,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由問道:“可是……你怎麼知道是花生粉?而且撒在薰香爐中?”

安謙然解釋道:“無影聽說心兒的病情一直反覆,心裡很是擔憂,與我商量之後便夜探永王府,看是不是有人對心兒不利,畢竟在白天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是不敢有所行動的,沒想到當真看見有人將花生粉撒在了薰香爐中。”

蕭貝月嚇得跌坐在牀畔:“是誰?究竟是誰害心兒?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奴才肯定不可能無端陷害主子,幕後定是有人在操縱,只是這個人我們還只是懷疑,所以不能妄下定論,只是以後王妃要小心身邊的人。”若影走上前將那夜看到的人大致描述一下,因爲是晚上,雖然有月色,但還是看得不是很真切。

蕭貝月眸色一閃,看得出她心裡有了數。

“那心兒……”她擔憂地看向安謙然。

安謙然道:“我給她開個藥方,你們抓了藥之後一定要親自去煎,喝上一劑後看心兒能否醒來。幸虧只是在薰香爐中有花生粉,若是直接服用就嚴重了。”

“王妃,奴婢懷疑上一次小郡主落水也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或許是因爲見無機可趁,就直接推小郡主下水了。”一旁的香草忍不住說道。

若影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因爲只是將花生粉倒在薰香爐中的話並不能一下子讓人猝死,但是隨着時間會慢慢病情惡化,或許有些人是等不了了,所以纔會狗急跳牆命人將小郡主推下了水。”

“你是說……”蕭貝月欲言又止。

若影再次看了看外面,而後低聲道:“現在還不確定,但是可能性極大,如果王妃想要揪出元兇,卑職願意效勞。”

蕭貝月神色一陣恍惚,看了看牀上的莫心,苦澀一笑:“即使知道是她又如何?有人會不忍心,我只能以後自己小心些了。”

對於莫逸蕭,她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若影看着她,抿了抿脣不再言語。

回到靖王府,若影的心裡很不好受,她知道蕭貝月對莫逸蕭是徹底失望了,就如同當初她對莫逸風,所以她很能體會那種痛。只不過不同的是,她孑然一身,而且蕭貝月還有個女兒要保護。

第二天,若影還是向莫逸風請了半天的假期,而後隨着安謙然去了永王府,莫心喝了藥之後身上的紅疹慢慢褪下了,只是在她和安謙然趕到的時候,蕭貝月的臉色比昨日更難看,她在房中急得團團轉,一看見他們前來,急忙迎上前。

“安舅舅,你快來看看心兒,心兒今天一會兒昏迷一會兒清醒,還一直喊着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蕭貝月忍不住帶哦下淚來。

“你先別急。”安謙然上前寬慰,“心兒會沒事的。”

蕭貝月在香草的攙扶下坐到了一旁,不知道爲什麼,看見安謙然後她的整個心都安定下來。

可是誰料,安謙然剛一坐下,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王妃、王妃……”門外是管家的聲音。

蕭貝月擰了擰眉:“何事?”

香草剛去開門,管家便急心火燎地衝了進來:“王妃,出大事了,端郡王之前還好好的,可是突然之間又昏迷了,四爺讓奴才前來請安公子過去。”

蕭貝月臉色一變,看了看躺在牀上昏迷中的莫心,眸色沉痛不堪,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後道:“四爺不是日夜悉心照料着?怎麼會突然昏迷了?”

管家急道:“奴才也不知道,倚竹園那裡亂成了一鍋粥,四爺正發着脾氣,所以還是請安公子快隨奴才過去一趟,萬一端郡王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安謙然坐在莫心的牀沿沉了臉色:“端郡王有個好歹如何是好?難道四爺就不關心一下自己的這個女兒?”

管家一怔,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果然看見莫心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起來。

若影看着臉色蒼白的蕭貝月,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那莫逸蕭怎會糊塗至此,放着這麼好的王妃和女兒不要,竟然只顧着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更何況還是別人的王妃。

或許人就是如此,身邊之人就算再好也會被忽略,而那些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要不……”管家爲難地看了看蕭貝月,緩聲開口道,“要不還是讓安公子先去給端郡王看看,看完了馬上再來看小郡主,否則四爺那裡……奴才也不好交代……”

“不行。”蕭貝月這一次也確實是怒了。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說下半句,門突然被從外一腳踹開,“本王說行就行。”

只見人影一閃,莫逸蕭已經闊步來到了衆人面前,而他手中持着一把劍,此時正抵在安謙然的脖子上,而安謙然也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耐人尋味地看着莫逸蕭,直盯得他閃了眸光。

“安舅舅,恕外甥無禮了,請你隨本王去倚竹園,若是廉兒有事,這裡的人誰都別想有好下場。”莫逸蕭的眸中閃着一抹警告。

聽了他這般絕情的話,若影真的恨不得將他罵醒,只是此時此刻她並不宜出面,所以只得緊了緊指尖低垂了頭。

安謙然原本不願妥協,但是莫逸蕭根本不給他選擇的餘地,最後在僵持的氣氛下,蕭貝月開了口:“安舅舅,有您這份心就夠了,心兒是生是死也是她的命,您就隨四爺過去吧。”

莫逸蕭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眸色一怔,而安謙然卻已經從牀畔站起,伸手撥開他的劍道:“既然四爺都不關心自己的女兒生死,我這個做舅舅的更是無權干涉,也罷,我就隨四爺去一趟。”

說着,他比莫逸蕭先走出了房門。

莫逸蕭愣忡地看了莫心半晌,卻在聽到房門打開之際,終是轉身拾步,走到門口,他腳步一頓,轉身看見蕭貝月跌坐在牀畔執起了莫心軟弱無力的小手一瞬間淚如雨下。他抿了抿脣,心中煩躁不堪,緊了緊拳後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內,若影低低一嘆,那莫逸蕭對柳毓璃當真是用情至深,竟是能爲她拋下糟糠之妻,拋下這麼聰明伶俐又乖巧的女兒。

“王妃放心,小郡主會沒事的。”若影安慰道。

蕭貝月俯身摸了摸莫心的小臉,聲音漸冷:“若是心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若影心頭一撞,要怎樣的恨能讓這麼一個溫婉的女子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香草給若影泡了杯茶後讓她坐着歇息,等安謙然過來給莫心診治,而若影此時的心裡也是心煩不堪,她知道莫逸蕭不敢對安謙然怎麼樣,但是他擔心若是莫雲廉有個好歹,莫逸蕭這麼疼愛莫雲廉會一怒之下失了分寸。她想要過去看個究竟,又怕被發現真實身份,所以只得靜觀其變。

約莫半個時辰,安謙然終於趕了回來,他的臉上異常平靜,看不出任何情愫,若影想要上前詢問,而他則是對她搖了搖頭,隨後命人用艾草薰過屋子,再將自己身上薰了一遍,可是仍是不放心,又命人拿來清水倒入燒酒洗了手,這纔打開藥箱給莫心診治。

若影看出了些許眉目,娥眉驟然蹙起,但是並沒有說些什麼。

頃刻之後,安謙然拿起藥箱中的銀針給莫心施針,看得蕭貝月緊張得近乎撕碎手中的錦帕。

“怎麼樣?心兒沒事吧?”蕭貝月急得滿頭是汗。

安謙然收起銀針緩聲道:“現在沒事了,一會兒就該醒了,上次給的藥需繼續服用三日,影……我徒兒所懷疑的那個奴才你要早日處理纔是。”

蕭貝月點了點頭:“我記住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安舅舅纔是。”

“你然你叫我安舅舅,就不必這麼見外。”安謙然道,而後,他又提醒她,“以後四爺若是再來,記得薰上艾葉,他碰過的東西也要重新擦拭一遍。”

“難道四爺他……”蕭貝月不敢妄語。

安謙然知道她想說什麼,收起藥箱道:“不,是端郡王的病情又反覆了,若是再不治癒,怕是有生命的危險,而四爺若是再執意親自照料,怕是也難以避免被傳染。”

蕭貝月微微震驚後斂回思緒點了點頭:“記住了,謝謝安舅舅。”

安謙然低應了一聲朝一旁若有所思的若影看去,推了推她腦袋道:“走了,還在神遊什麼?”

若影猛地拉回思緒,伸手撫了撫頭:“你就不能輕點嗎?”

安謙然輕哼:“也不知道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若影隨之又嘀咕了一句。

正在兩個人一邊脣槍舌戰一邊朝外走時,只聽身後傳來脆生生的一道聲響:“安舅公。”

安謙然背脊一僵。

若影則是噗嗤一笑,低聲提醒:“安舅公,心兒醒了,在叫你呢。”

安謙然扯了扯脣角後尷尬地揚起淡笑:“心兒醒了?”

莫心從牀上爬起來,蕭貝月想要去抱她起身,而她卻是看着安謙然委屈道:“安舅公抱抱。”

蕭貝月神色一怔,沒想到莫心會這麼說,而安謙然更是錯愕地看着她,僵硬着身子沒有上前。

“去呀。”若影推了推安謙然。

她很清楚這小丫頭是十分喜歡安謙然的,特別是在發現自己的父親不疼惜自己後有個像父親一樣的人疼惜她,她便開始轉移了依賴的對象。

“心兒,不許胡鬧,安舅舅要回去了。”蕭貝月柔聲訓斥。

莫心看了看自己母親,又看了看安謙然,最後失望地應了一聲後低垂了頭,蕭貝月看着很是爲難。

若影看着彆扭的安謙然,心中無奈低嘆,而後勸道:“師父,別說小郡主這麼喜歡你,就憑着你是她舅公的身份,也該去抱抱小郡主不是嗎?”

安謙然挪動着腳步放下藥箱,上前走到牀邊。

莫心一看見他回來,頓時樂開了花,從牀上立刻爬了起來,在安謙然俯下身子的一剎那,她立刻跳過去撲向安謙然的懷中,口中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這一刻,蕭貝月竟是難受得熱淚盈眶。記憶中,莫逸蕭曾經抱她心兒的時候也是讓心兒這般高興,可是好景不長,從他心裡眼裡全是莫雲廉後,就再也沒有了。

若影知道蕭貝月爲何會如此,她感同身受,原本很想在這麼溫馨的時候離開,可是又怕莫逸蕭會給安謙然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所以她只是走出了房間。

站在庭院中,若影心裡很是糾結,思慮頃刻,轉身正要去找蕭貝月,卻突然看見了從房間裡出來的她。

“王妃?”若影很是疑惑。

蕭貝月凝眸細細打量着眼前的人,低聲問道:“你到底是靖王護衛還是靖王側妃?究竟是安舅舅的弟弟還是徒弟?或是妹妹?”

若影微微一怔,而後卻是低低一笑:“靖王護衛也好,靖王側妃也罷,安謙然的弟弟也好,徒弟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卑職有個請求。”

“是什麼?”蕭貝月看向她,並未因她的不坦白而氣惱。

若影看了看周圍道:“給那個兇手留條活路,安排好住處,務必安排好住處。”

蕭貝月微微愣忡,隨後卻是沒有多問,只是點頭道:“好。”

“永王妃就不問問卑職要做什麼?”若影笑問。

蕭貝月笑着搖了搖頭:“不用,等到安護衛什麼時候想知道那人的住處,儘管來找我。”

若影笑着點頭:“好。”

安謙然原本想要送若影回去,可是若影又顧忌到他與莫逸風不和,便將他送到聚仙樓後自己回了靖王府。只是走在集市上,餘光看見一個身影,異常熟悉,她順着那抹身影看去,果然看見是闞靜柔在店中挑選布料。

若影想了想,悄然走過去站在門口邊。

“看,若是我將這布料給五爺做成衣衫,你說五爺會不會喜歡?”闞靜柔問着一旁的丫頭。

丫頭看了看她手中的布料,戰戰兢兢道:“郡主最瞭解五爺,郡主說好就一定好。”

這段時日,闞靜柔有些喜怒無常,府中所有的奴才都過得心驚膽戰,卻是誰都不知道所以然。

闞靜柔看了看手中的布料,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匹布吧。”

若影擰了擰眉轉身離開,沒想到闞靜柔竟然將心思動在莫逸行身上。莫逸行原本對她就有心,若是她再這麼獻殷勤,怕是大事不妙。

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莫逸行,但是他畢竟是莫逸風的好兄弟,她也不能看見他將來娶這個女人。

回到靖王府,若影徑直去找莫逸風,卻見他悠閒地坐在荷塘邊垂釣,也不知他何時開始有了這興致,當真是第一次看見,不過此時此刻若影也沒有了這個心思,上前便站在他身邊盯着他。

也不知道莫逸風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完全沒有理睬她,這讓若影心中很是鬱悶。

“三爺,我有話要跟你說。”若影擰眉冷聲道。

莫逸風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卻是頭也不擡一下,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平靜的湖面。

若影深吸了一口氣又等了一會兒,原本她也不算沒耐性,可是如今她心裡裝着事,卻看着莫逸風氣定神閒的模樣,心裡便更急了。

“別釣了行不行?我有話要跟你說。”因爲她認爲的事態嚴重,所以此時對莫逸風也少了之前的恭敬,仿若是回到了當初。

莫逸風緩緩勾脣,見她急得來回踱步,看着湖面不緊不慢道:“何事?”

若影見他總算是開了口,急忙道:“文碩郡主現在的目標可是轉移了。”

“嗯。”莫逸風淡淡應聲,仿若事不關己。

若影微微一怔,而後道:“你知道她的目標是誰嗎?”

“不就是五弟嗎?放眼望去,她如今也只能依靠五弟這個傻小子。”莫逸風笑言。

“你難道不擔心嗎?”若影秀眉微揚。

莫逸風的臉上認識掛着淡然的笑容:“我擔心什麼,她又不是來糾纏我。”

若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番言論,不由地扯了扯脣:“你不是很失望?”

“你這麼認爲?”莫逸風轉眸看向她。

若影心頭一撞,竟是忍不住低垂了眉眼,口中低聲咕噥了一句:“關我什麼事。”

莫逸風一聲輕嘆,又繼續等着魚兒上鉤,若影始終不認爲莫逸風會不擔心莫逸行,若是他當真去了闞靜柔,也不知道那惡毒的女人會不會到時候爲了自己而加害他。

“他可是你五弟。”若影原本想要離開,卻在轉身時又忍不住提醒他。

莫逸風低低一笑:“很快也會是你的。”

若影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一時間竟是紅了耳廓,又鬱悶又無奈地丟給他一句話:“三爺的心思還是別放在我身上,你明明知道我來靖王府並不是爲了你。”

或許說這話有些殘忍,可是她不得不這麼說,免得空給人希望。

莫逸風沒有看她,卻在下一刻眸色微微一黯。

見他不再說話,若影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你都不擔心,我也沒必要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莫逸風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荷塘邊,看着平靜地湖面重複着若影的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說完,他又低低一笑。

隨之魚竿突然一重,他不緊不慢地提起魚竿,一條大魚撲騰着浮出了水面。

“我深知你回來是有你的目的,可就算你如今是一味毒,我也甘之如飴。”這句話他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靖王府護衛的身份果然給若影帶來許多便利,包括去兵部侍郎府和禮部尚書府,雖然這兩個府邸她許久都沒有拜訪,但是兵部侍郎和禮部尚書對她還算是客氣,雖然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御前侍衛,但是作爲靖王近身護衛這個身份也已經足夠讓他們給些面子。

就在若影離開禮部尚書府時,好巧不巧撞上了禮部尚書之子丁紹閒,雖然許久沒見,他卻還是心底帶着怨,一看見她就毫不客氣道:“你還敢來?”

若影聳了聳肩無辜道:“在下似乎從未對丁大人有所冒犯,除了武狀元比試時贏了丁大人外,當真是想不出有其他過節,想來丁大人也不會小氣到對那麼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丁大人這般氣惱,不知道所爲何故?”

丁紹閒被她說得話堵在嗓子眼竟是不上不下,若影則是無害地笑着告辭,直到若影的身影走遠了,丁紹閒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又被她將了一軍,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走在半路上,若影低低一嘆,她之前是想着給莫逸行和丁惜霜製造相見的機會,如果莫逸行看上了丁惜霜,也就會忘記闞靜柔了,可是當她再次和丁惜霜相見時,發現她也是個剛烈的性子,若是讓她在莫逸行的府中生活,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更何況在那一剎那,她突然覺得丁惜霜和宗正瑞倒是挺般配的一對,或許他們兩家人的恩怨能由他們兩人解開。當然,這也是她的個人所願。

想了想,又覺得多管閒事,莫逸行娶怎樣的女人關她什麼事,難道就因爲他是莫逸風的五弟,所以就要管這事?

思及此,她驀地一怔,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這事,免得亂了自己的陣腳。

不過闞靜柔這般快與人正常談笑風生,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果然這個女人不簡單。

走在路上,恰好碰到了準備回府的闞靜柔,闞靜柔也沒料到會碰到她,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逝。

“安護衛。”出乎若影意料,闞靜柔竟是勾起一抹笑迎了上去。

若影亦是斂去臉上的錯愕,上前抱拳行了禮:“文碩郡主。”

“沒想到這麼巧。”闞靜柔話中有話。

若影直起身子淡然一笑:“這是卑職的榮幸。”

闞靜柔對若影的態度很是不滿,她寧願看見若影此時驚慌失措的模樣。

“文碩郡主若是沒什麼吩咐,卑職先行告辭,否則讓三爺等着就是卑職的失職了。”若影根本不願意與她在大街上多作糾纏。

闞靜柔的眸光掃了眼四周,而後竟是微微俯身湊到若影跟前道:“安護衛,今夜子時,西山小樹林見,有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若影在她緩緩直起身子之時勾脣一笑,而後微微頷首離開了。

闞靜柔眸光一斂,殺氣畢露,卻又轉瞬間勾脣淡笑,挪動着盈盈身姿朝前方而去。

亥時,若影從牀上坐起身,看着外面擦黑的天,她微微關上了窗子,隨後開始更衣梳妝。走到園子內,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又轉身折回,拿起紙筆書寫了一行字,隨後偷偷走到莫逸風的房間外,從窗子外將信箋扔到了桌上。

莫逸風原本就覺淺,所以在她靠近他房間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起身走到桌前,將上面的信箋緩緩展開,當他看到上面的一行字後,他的脣角緩緩揚起了一抹弧度,可隨即又擰了眉心。

這丫頭,總是這麼讓人不安心。

子時,西山小樹林

“你倒是準時,還以爲你不來了。”闞靜柔一襲黑衣,臉上斂去了平日裡的柔情似水。

若影俯首走過去,脣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文碩郡主相邀,卑職豈敢不從。”

“你倒是有膽識。”闞靜柔眸光一斂。

若影知道這次來無非如同鴻門宴,可是她從來就沒有擔心過什麼,她的虛僞面具已經被揭穿,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不知道郡主要對卑職說什麼秘密?卑職可心癢等着呢。”若影在她幾步之遙處頓住腳步。

闞靜柔見她不再上前,臉上突然又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安護衛還怕本郡主吃了你不成?”

若影垂眸快速掃了四周,擡眸不着痕跡地朝一旁移動了腳步,而後走上前道:“郡主現在可以說了。”

闞靜柔臉色微微一變,卻又極快斂去,而後道:“安護衛留在靖王府究竟是何目的?”

若影揚了揚眉看向她:“沒想到文碩郡主對三爺當真是用心了,只可惜三爺不懂得憐香惜玉,不過五爺倒是當真是良配。”

她的答非所問讓闞靜柔的臉色青白交加,月光傾灑而下,她的臉上更是寒芒畢露。

“安護衛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所以纔不敢正面回答?”闞靜柔輕笑。

若影雙手負於身後擡眸望了望夜空,而後垂眸看向她笑言:“卑職的目的就是文碩郡主想要告訴我的那個秘密。”

一句話,她又巧妙地說回了正題。

闞靜柔眸色閃過驚愕,原本她也只是猜測,沒想到她當真是有預謀地呆在靖王府。見若影一臉等待聽她所要說的秘密的樣子,她微微勾脣一笑,伸手對若影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若影低低一笑,動了動指尖,俯身朝她湊去。

“我要告訴你的秘密是有關三爺的,就是……”闞靜柔突然眸光一寒,瞬間從鬢間拔出一支髮簪,朝若影的臉刺去。然而下一刻,她的手竟然被若影給拽住了,她滿臉驚愕地看向她,卻發現若影似乎早有防備。

“你……”闞靜柔微白着臉色凝着她。

難怪剛纔她沒有走陷阱,難怪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卻原來她的心思早已被他看透。

“文碩郡主,這就是你要跟卑職說的秘密?”若影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視線順着髮簪落向她的臉上。

“你去死吧!”闞靜柔也發了狠,在來之前她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哪怕今天沒有要她的命,她也要毀了她的容。她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一刻,只聽一聲慘叫響起,鮮血順着兩人的手緩緩流淌而下。

闞靜柔難以置信地摸向自己的臉,剎那間花容失色,慘叫聲再次響起。

剛纔那一刻,就在闞靜柔以爲自己要成功之時,誰知道頃刻間若影緩緩斂住了嘴角的笑容,在闞靜柔想要攻擊她的一剎那瞬間一轉手,用着巧勁讓闞靜柔自己握着髮簪劃破了自己的臉。

“你……我的臉……”闞靜柔鬆開手中的髮簪看着滿手的鮮血,兩眼驚得發直。

若影輕哼一聲看也沒有看她,拿起地上的樹葉將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隨之轉身欲離開,誰知受到雙重打擊的闞靜柔突然朝她撲過來。若影腳步未頓,巧妙地躲開了她的魔掌。

“文碩郡主,適可而止。”若影有些不耐煩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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