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琳琅這般詭異地看着,百里景修倒也不做聲。
“景修,你還記得之前你說的話麼?等有空,你可忘了教我兩招!”
看着琳琅兩眼放光很是期待的望着自己,百里景修便一口應允道:“好。”
兩人走進一家人氣頗旺包子鋪,前邊卻是排起了長隊,琳琅拉着百里景修也排到了隊伍的後邊,此時,在旁倚牆而站的一中年男子卻是衝着他們二人一笑,走上前,小聲道:“這二位公子,你們可不必在此排隊,只要肯花上些許錢便可入貴賓席。”
琳琅笑道:“這吃包子還有貴賓席,可真是奇了。我倒想見識一下。”
說罷,琳琅側身望了百里景修一眼,百里景修對着她微微頷首。
隨後,他們二人便跟着那中年漢子進了包子鋪的側門。
一進門,就見裡邊正忙碌的人齊刷刷的將目光都落到他們二人身上,掃上一眼之後又都各自忙碌起來。
那漢子微欠身子,伸手笑道:“二位爺,這邊請!”
他們便由那漢子領着走進一間很普通的廂房,待那漢子走後,琳琅卻是對百里景修笑道:“我們這次可是入了家黑店。”
百里景修挑挑眉,說道:“進了黑店,你還這般高興?”
琳琅四下裡張望了一會兒,才壓低嗓音道:“回頭他們肯定不是用迷藥就是用迷香。景修,你有什麼辦法不被迷暈嗎?”
百里景修點了點頭。
琳琅又道:“一會他們使伎倆的時候,你便裝暈,然後等待時機將他們一鍋端。”
百里景修只是微微一笑,摟過琳琅,在她耳旁輕道:“你就不怕我到時會丟下你不顧?”
琳琅一聽這話,佯裝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怎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之後琳琅卻寂然無聲,百里景修輕捏了她臉蛋一下道:“怎了?我是同你說笑的。”
琳琅擡頭望着他淡淡的笑道:“我曉得。只是我有些怨自己,怎麼就將你當成天下無敵了呢,這要是寡不敵衆的,他們萬一傷了你可怎辦!都怨我!怎就不多爲你想想,總是說風就是雨的。”
“你啊,想太多了,他們傷不到我的。”
二人正低聲細語時,卻見之前的那漢子端着兩籠包子滿臉堆笑,推門而入道:“熱騰騰的包子來嘍……二位客官,請慢用。”
只見他將那籠包子擱在桌子上,雙眼暗自瞟了他二人一眼,心道:這次可真是兩隻肥羊!
“嗯,你下去吧,有事自會喚你。”琳琅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那漢子低笑了兩聲,應道:“是,是,是。”便轉身出去將房門虛掩。
琳琅望着那熱氣騰騰的包子,聞着那陣陣的香氣,這早就空空如也的肚皮卻是更加飢餓難忍。伸手便要去抓那包子,卻只見百里景修皺眉將她的手腕一把捏住,說道:“慢,這東西吃不得。”
“吃不得?”琳琅訕訕地收回手。
百里景修從中拿起一隻包子掰開,露出裡邊噴香細膩的肉餡,對琳琅道:“你可知這其中用的是什麼餡?”
琳琅大驚,難以置信道:“莫不是說……這裡邊的是人肉做的不成?”
要命哦!還真遇上了這麼重口事情。
百里景修點頭應了一聲:“正是。較之畜生的肉,這人肉可稱得上異常的細膩鮮美,用此爲餡料所做出的包子想必那口味定是無與倫比,令人難忘。”
“可他們哪來的人肉?難不成還是從死人身上割的?”
百里景修沒有說話,只是放下手中掰開的人肉包子,走到一旁裝着清水的銅盆中淨了淨手。
琳琅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人死了之後屍身便會從內到外慢慢腐敗,要是將人當做食物的話,應當就同豬牛羊一樣,還是現殺現做的味道最好。”
百里景修聞得此言,緩緩的點頭笑道:“若不然,我們一同去瞧瞧他們是如何做這人肉包子的,可好?”
“這個……這個……還是免了吧。我怕瞧了之後被噩夢纏身。”
此時,只見一小廝垂首進門道:“二位客官,酒來了。”
琳琅對那廝道:“我可不記得我們有要過酒?”
那小廝依然是低垂着首道:“二位客官有所不知,此乃我們店的規矩,貴賓席間的客人曾送本店陳年佳釀一壺。請慢用。”
那小廝一邊說着,一邊退下。
琳琅看着桌上的那壺酒,對百里景修眨眨眼,低聲道:“景修,我有一個想法。”
百里景修知她的意思,笑道:“好,陪你做一次任人宰割的魚肉。”
只見百里景修舉起酒壺就要往口中灌,琳琅卻是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來不及反應就衝上去捂上他的嘴,壓低着聲音吼道:“你瘋了,這可不能真的喝下去啊!”
見琳琅如此緊張自己,百里景修心情大好。
琳琅氣惱地戳着他的結實的胸膛,責備道:“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怎這會兒就犯渾了!咱們可以裝作被這酒迷暈,用不着真的去喝啊,要是你真喝下去了,可怎麼辦……”
百里景修抓住琳琅的手,任憑琳琅怎麼掙扎,他就是不願鬆手。
“噓……別鬧了,他們來了。”
百里景修朝外邊望了一眼,摟着琳琅就裝暈趴在桌子上,被他緊抓住手的琳琅沒有辦法,只得順勢暈在他的身上。
果然,很快就聽有人進了屋子。
“他們可是被迷暈了?”
“你要是擔心,戳上一刀試試不就成了!”
其中一個滿胸黑毛的粗壯大漢覺得甚是有理,便從腰間拔出一把亮晃晃的菜刀。身旁的小個子一把抓住他道:“你用這刀如何戳得了人!用我這把,拿着!”
只見小個子掏出一把剔骨尖刀遞給那大漢。大漢接過尖刀,在自己的菜刀上“噌噌噌”的磨了幾下。
嘿嘿一笑,朝倒在桌上的百里景修和琳琅走去。
眼見着那刺骨尖刀就要刺入琳琅的背上,卻聽在旁的小個子一聲高道:“慢動手!”
被他這麼一喝,大漢握刀的手一抖。
只見他轉過臉,壓低了聲音對那小個子吼道:“俺滴個娘嘞!你咋呼個
啥!人嚇人,嚇死人了!”
“我呸!”小個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嚇你個死人頭啊!剁人肉的時候也沒見你哆嗦過一下,這會兒怎麼就變孬種了!”
大漢一聽這話,頓然面紅耳赤道:“那不一樣!他們現在可是活的!”
小個子白了白眼不屑道:“要不是二子哥今日不在,我也不用與你這孬貨來搬人。”
“俺本來好好的,就是被你那一咋呼……對了,你剛爲甚要咋呼?”
小個子對大漢勾了勾手指頭,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大漢應了一聲,便乖順的走到那小個子的身旁。
“頭低下來。”小個子微揚起下巴。
那大漢雖是不解卻也依着他的話低下了頭。
只見小個子揚起手朝着那大漢的頭就是一記暴慄,皺眉摸着自己敲紅的手指骨節,埋怨道:“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真是白長了這麼大的個子。你忘記掌櫃的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了嗎?”
“掌櫃的可交待過啥事?俺不記得了。”大漢摸着被敲疼的腦袋,一臉憨樣。
小個子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道:“掌櫃的說,這要是遇見皮相好的年輕男子,萬萬不要傷了他們的皮相,要將他們的皮完好無損的扒下來,回頭好做人皮面具。”
大漢嘿嘿笑着:“想不到俺們掌櫃的還是個手藝人啊!”
小個子笑道:“切!掌櫃的本事可大着呢,是那種雲裡來霧裡去的神人!”
“俺咋就越聽越覺着玄乎呢,嘿嘿……不過,你方纔爲甚還要俺戳他們一刀?”
“我那會兒不是沒看清他們樣貌嘛!廢話少說,咱們動作快些,他們還等着宰肥羊呢!”
只見小個子去拉琳琅,大漢想將百里景修扛起,卻怎奈琳琅被百里景修摟得太緊,怎都分不開。
小個子哼一聲道:“兩個大男人摟得這般緊,成何體統,噁心!”
大漢卻有些疑惑的嘀咕着:“俺瞧你和二子平日裡不也是勾肩搭背的……”
小個子瞪了他一眼道:“那是不同的!算了,和你這樣的傻子也講不明白,說多了那是浪費我口水。這兩人一起,你可能扛得動?”
大漢得意的拍拍滿是黑毛的胸脯道:“你但管放心,俺沒別的,就是力大無窮!”
小個子摸着下巴笑嘻嘻道:“你塊頭是蠻大了……也不知道你那裡是不是也很大?”
聽得此言,那大漢更是得意:“不是俺吹牛說大話,俺那裡大着呢!上回弄得醉鄉樓的姑娘一直哭着求饒。”
“沒想道你這呆頭呆腦的模樣,在這方面倒是挺開竅的啊!”
得到稱讚的大漢,卯足了勁,抓住百里景修和琳琅的腰帶,吼上一聲,將兩人扛在後背。
聞着大漢身上那濃重的異味,琳琅只想作嘔,聽完他二人的這一番對話,自覺好笑:想來那掌櫃定是心計頗深之人,怎就僱用了這般傻的夥計。
只是那掌櫃真有他們說得那般神乎?
不過,此時琳琅心中卻有另一種有些匪夷所思的聯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