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樓去說。”
一客廳的老老小小看着這幕發生完,夏母招了招手讓夏千早過去說明情況。
夏千晨以“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爲託詞,堵了夏千羽的口。
並且再三命令他,不許去找南宮少帝的麻煩。
“談戀愛本來就會遭遇這些意外情況,每個情侶都會經歷的。”
“可是,我只希望姐經歷好的記憶……”
“傻瓜,壞的部分既然已經經歷了,沒辦法改變,你去找他算賬只會更糟。我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如果你因此坐牢或者受傷,我恐怕又會難過好久……”
一雙手,突然從身後環住夏千晨的肩。
她的身體重重一僵。
夏千羽只是輕輕地環着她:“姐,疼不疼?”
夏千晨的目光發溼:“不疼,就像摔了一跤,當時疼了那麼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答應你不去找他。”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千羽。”
“我想問姐一個問題。”
“問吧。”
“爲什麼要談戀愛?”
“……”夏千晨咬了下脣,“這是每個人必走的一條路,我到了這個年紀,談戀愛,結婚,生子……千羽你以後也會的。”
“我不會,”他說,“我只要有姐就夠了。”
窗外夜色濃郁。
整個臥室裡靜得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屬於男人的陽光氣味襲來。
夏千晨深刻地發現,夏千羽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她伸手就要去掰他的手,他看着不緊不鬆地環着她,實際上,她卻掰不開。
“千羽,你放手!”
她用力地抓住他的手,不想抓到了他的傷處。
夏千羽吃痛地縮回手,夏千晨忙回頭去看:“怎麼樣,疼不疼?”
“姐,我好久沒有抱過你了……只是單純想跟你在一起,你不喜歡?”
他望着她的目光澄澈如玻璃球。
那麼明鏡,漂亮。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可信任,只有他是例外的,他對她絕對沒有邪念。
夏千晨笑了笑,心中鬆口氣,是她自我意識過甚了,他們從小就是習慣粘在一起的,只是最近很少時間在一起,她居然,不自不覺開始不習慣別的男人的觸碰,就算是千羽,她也會下意識牴觸。
她把千羽當成南宮少帝了嗎?
“夏千晨!”夏千早又來敲門,“媽給你挪出一間房,鋪好被子了。”
夏千晨不想住在夏家,不過這麼晚了,她也沒地方去。
提着那個行李進了房間,還是她原來的那個房,牀什麼的,都從雜房裡搬上來了,大概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夏千晨坐在牀上,居然有些懷念住在這裡的時光。
她打算洗漱,身體不舒服,昨天大流產後,血的氣味一直在……
她拉開行李袋,將裡面的衣服全都拿出來,拿出那本畫冊。
忽然,一個盒子帶出來,掉到地上,是那個戒指盒子。
夏千晨打開來,兩枚戒指並列擺着。
一枚是20幾萬的,一枚是1000多萬的。
鑽石的光芒狠狠地割疼了夏千晨的眼睛,她呆呆地盯着戒指,腦海中,突然地閃過羅德的那些話:
【你果然不明白帝少的心。】
【你不明白,不想明白,更不願意去明白。你不是看不見,夏小姐如此聰慧,卻選擇矇蔽自己的眼睛,欺騙自己的心。】
【走吧,帝少已經決定放你走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干涉你的人生。你交男朋友也好,結婚生子也罷,你想要怎樣的多彩人生,從此都跟帝少沒關係了。你們的緣分也許只到這裡,只靠帝少單方面的努力是不夠的。】
……
南宮少帝並沒有要結婚,也就是根本沒有那個孩子。
他捉她回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假流產,她開槍打了他,他醒來沒有殺她。
他親口抓着她,對她說愛她。
這都是在還不知道孩子活着的前提。
夏千晨不是傻瓜,她的腦子在運轉,也有在想問題。
可是他佔有了她,孩子流掉了……
他在那一刻說保孩子,終究孩子還是最重要的。
直到將她送回夏家以前,她都以爲南宮少帝在跟她玩花招。
可是她現在住在夏家,坐在她的大牀上,手裡拿着他買給她的兩枚戒指。
在她對他開槍,又間接害他失去孩子以後,他放過了她……
夏千晨的腦子亂糟糟的一團,她不想去理清,她的心也亂成一團。
孩子沒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這是南宮少帝的愛,她覺得太驚悚,可怕!
洗漱好躺在牀上,夏千晨什麼也不想去想,可是閉上眼,就是鮮血,孩子,南宮少帝那深諳看着她的綠眸。
她的額頭泌出汗水,睜開眼,彷彿就回到了那個別墅,看到南宮少帝的背影站在窗前,落寞的……
夏千晨的呼吸急促,雙手用力抱住腦袋。
她想讓自己睡覺,什麼也不去想,那些殘忍的事情卻在她的腦海中橫衝直撞着。
“姐,睡了嗎?”
直到外面想起夏千羽乾淨的聲音。
夏千晨看看時鐘,時間還早,她在牀上烙了一個小時的餅。
夏千晨跑過去開門:“怎麼了?”
“我睡不着,”夏千羽舉起飲料和一份夜宵,“姐陪我吃點。”
夏千晨根本沒辦法一個人呆在安靜的地方,猶豫了片刻,讓他進來了。
兩姐弟很久沒有這樣在一起過了,隨便聊着天。
聊夏千羽在監獄裡的一些趣事,兩人小時候發生的快樂的回憶。
夏千晨不知不覺感覺到了睏意,揉揉眼。
“姐,你剛洗澡沒有吹頭髮,還有點陰涼的沒有幹,不許睡……”
夏千晨發睏地說:“唔,我找不到吹風筒在哪。”
夏千羽拍拍他的腿,讓她靠在他腿上。
“我還有很多話,你若困了,閉着眼聽我說。”
夏千晨或許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地躺下去,聽着夏千羽還在說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