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韶習慣性地對她言聽計從,於是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下來,卻又慢了半拍地發現不對。打、打暈?她是不是聽錯了?剛剛小姐是說,叫她打暈姑爺?爲什麼?兩口子吵架也沒有這個吵法吧。
見她瞠目結舌地瞪着自己,遲遲不動作,緋雪蹙緊眉峰,冷冷地再重複一遍,“你沒聽錯,我要你打暈他,現在,立刻,馬上!”
紫韶仍是一頭霧水。不過從隱月那兒學來的,想做個好的護衛,就得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過問。像現在,眼見着姑爺那邊要發瘋,小姐大概也是無計可施之下才會想出這麼個餿……呃,好主意。那她還猶豫什麼?
紫韶的功夫雖然算不上頂尖,但厲害就厲害在一個‘快’字。她出招速度極快,從前在清風明月樓她同她的‘小夥伴們’切磋的時候,通常就能以快制勝。
電光火石間,在夜影用最後一點力氣拖住夏侯容止的時候,紫韶腳下閃電般的快速移動,來到男人身後,擡手就是狠狠一記手刀劈了下去。
恰當此時聞仲走入院中,看見自家少爺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間嚇得他魂飛魄散,步履如飛地跑過來,看了眼被夜影接住了頭已然昏迷的少爺,又看了看眉目透出冷凝之色的少夫人,眼神盡是困惑茫然。
“少夫人,這……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爲何要將少爺打昏?”
緋雪無暇向他解釋那麼多,只交代了句:“勞煩仲伯好生照看他。”即面色凝重地和紫韶雙雙離開了梧桐苑。
夜魅此刻正等在府外,似是料到了獲悉此事的少爺少夫人必定不會無動於衷。看見緋雪獨自快步而出,他有片刻的怔然。倒是緋雪,看見他把馬匹都準備好了,眸間掠過一絲讚賞,邊走向他一邊向身後跟隨的紫韶交代着,“無論如何也要看住了他。一旦他醒過來,切記要想方設法地避免他出府。必要的話,用繩子綁住他亦或像剛剛那樣乾脆打昏他也不是不可。”無論如何,她不能再叫他出事,就算是爲了鎮南王……
交代完紫韶,緋雪即躍上了馬,轉頭對已經坐在另一匹馬上的夜魅淡淡說道:“我們去刑部!”
“是!”
話落,打馬揚鞭,兩人飛快地向着刑部疾馳而去。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十餘個黑衣人,個個都是錦衣衛中的翹楚。自從緋雪險喪身火海,夏侯容止就好似驚弓之鳥,再也放不下心她獨自外出。可他深知愛妻的脾氣,一旦說了,緋雪勢必要斷然拒絕。她的個性就是這樣,喜歡簡單低調。否則也不會將楚秋寒那羣人都晾在賭坊中,無用武之地。不得已之下,夏侯容止只好從錦衣衛中擇了十幾個功夫一流的人出來,暗中護她周全。
約一刻鐘時間,緋雪與夜魅來到了刑部辦公的地方。緋雪想,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她此時再去打聽什麼已是多此一舉。之所以來刑部,她是打算與鎮南王見上一面。當然,這事不會簡單。一來,鎮南王夏侯儀是重刑犯,一定關押在刑部最爲機密的內牢,想見上一面難於登天。二來,顏雲歌必然已料想到她會來見夏侯儀,只怕早已向刑部囑咐好了,堅決不能對她放行。
但無論如何,她也要試上一試,即便是爲了容止……
這邊廂,緋雪剛一跳下馬,居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刑部正堂走出。
君莫殤?他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