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狀,原還按兵不動的王府護衛紛紛圍上前來。看那架勢,頗有幾分要與楚秋寒‘掐架’之勢。
管事見有人‘撐腰’,口氣也不覺硬了起來,“鎮南王府,豈容外人亂闖?世子妃還是莫要爲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等到王妃允了您的請見,您再進去。免得雙方傷了和氣,撕了臉面總是不好。”
對於管事近乎挑釁的言論,緋雪神情始終淡淡的,不予理會。倒是身後的隱月聞聽此言冷嗤了一聲,反言相駁:“豈有此理!睜開你的眼睛看看站在這裡的是誰。世子妃是外人嗎?這鎮南王府姓夏侯總沒錯吧?我家小姐既已嫁給夏侯世子,當就是這王府的主子。說話給我小心些!”
管事雖有些攝於顏緋雪的身份,可對方這般硬闖,斷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姑娘此言差矣!縱然是家人,也總歸得守着規矩,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今世子妃回到王府,不經通報卻執意硬闖。我等不過也是秉公辦事。”
緋雪冷冷掃了他一眼,明澈的眸子似帶着月一般的清冷,一眼望去,不覺便叫人心尖一緊。
雙方正劍拔弩張之時,面前緊合的門緩緩開啓,一襲褐黃色輕衫裙裳的木婉兮悠然淺步地走了出來。不失風韻的臉龐卻因添了疲憊而略顯蒼白,一眼望見站在最首的顏緋雪,輕眯美眸,帶出幾分冷厲之光。
“放肆!誰允許你們這般慢待世子妃?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一開口,卻是針對衷心可嘉的管事。
管事立時誠惶誠恐地低頭認罪:“一切是奴才的錯。奴才念着王妃近來身體抱恙,這才……奴才一時糊塗,請王妃責罰。”
木婉兮冷厲的眼神頗有幾分主母之威,掃了眼面露惶恐之色的管事,淡道:“罷了,日後注意便是了。”
待這邊處理完王府‘家事’,她這才把眼光重新落向顏緋雪,脣邊一抹清淺笑意卻是不知真心假意。
“你能來,本妃很高興。你也該多多勸着容止,切莫再與他父親鬥氣下去了,總歸是一家人不是。走,咱們進去說話!”
上前幾步,木婉兮本欲拉住緋雪的手,卻被她嫌惡一般地躲開。
表情一僵,木婉兮勉強用笑容維持端莊之態,偶然垂下的眸卻有一絲凜然寒光閃電般地極快閃過。
進到內閣之中,木婉兮忙吩咐婢女奉茶端點心,儼然把緋雪當成‘上賓’一般相待。
同在紫檀木所制的八仙桌旁落座,帶到茶水點心都已端上,她方纔淡淡開口:“世子妃這麼急着找我,可有話要說?”
緋雪擡首瞄了眼木婉兮左右身後站着的兩名婢女,未言,木婉兮已洞察其意。
“你們都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叫你們。”
“是!”
兩個婢女齊齊福身告退。在她們之後,隱月也退出房間,露出絕對私密的空間給兩個女子談話。
瞧着對方這般嚴謹,木婉兮也收斂笑容,神情多了些不安忐忑。
“世子妃要說的話究竟是什麼?莫非是……。前線上的他們父子發生了什麼事?”
能讓木婉兮想得到的便也只有此事了。實在是她平素與顏緋雪不曾走動,名爲‘一家人’,實際算來卻說連陌生人都還不如。而她們之間唯一的共通點便是夏侯儀與夏侯容止這對父子。所以,她便下意識想到了在前線奮戰的父子,心中陡然掠過一絲不安——難不成是他們父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