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被冷豔女子帶至四方館慕雅公主暫居的小樓時,慕雅正悠閒悠哉地逗着鸚鵡玩,聽見開門聲即扭過頭來,看到緋雪的同時脣畔即綻出燦爛笑容:“貴客來了,我有失遠迎,真是失禮!”
緋雪亦回以難辨真假虛實的盈盈淺笑,“下次,公主想見我,派個人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何必要傷及無辜,徒惹血腥之禍?”
慕雅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垂手立於緋雪身後的冷豔女子,而後不以爲意地笑笑:“六皇妃言重了!像我們這些權勢在握的人,試問誰不是雙手沾滿血腥踩着別人的屍體一步步往上爬。死了一個兩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六皇妃何必大驚小怪?”
這話說得實在輕巧,好似殺個人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般簡單。緋雪四肢百骸陡然蔓延開一股子悲涼,然,心寒猶勝身寒。
廢話不再說,慕雅扭身走到桌旁徑自坐下,卻是沒有請緋雪同坐的意思。話歸主題,她微微揚起烈焰般的紅脣,看着緋雪,笑問道:“你可知道我‘請’你來這的目的?”
“引夏侯容止前來。公主傾心於他,不是嗎?”
被她一語戳中心事,慕雅亦不惱。在她們西涼,女子是同男子一樣勇敢灑脫的生命體。想愛便愛,想恨就恨。她們西涼的女子不但可以主動向心儀的男子求親,甚至可以休夫。這卻是大錦朝女子想不不敢的事情。
不等主人相請,緋雪已徑自在慕雅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閒適得一如在自己家。
慕雅微微蹙眉顯露不快,卻並未發作。因爲區區小事就被惹怒,豈非顯得她太小家子氣?
“顏緋雪,你不怕嗎?”直呼其名,表明她現在針對的是顏緋雪這個人,而不是她‘皇子妃’的身份。
“怕什麼?”緋雪明知故問。
“就不怕我殺了你?”慕雅面上故意擺出一副兇狠的表情。
緋雪聞之笑容不減,眸色澈亮,眼角勾勒出的鋒芒極是優雅從容,盈盈笑道:“如果公主真想殺了我,我怕有用嗎?”
慕雅一噎,竟無言以對。哼,好利的一張嘴。若非留着她有用,現在她就撕爛了這狐媚子的嘴,看她還拿什麼去蠱惑夏侯容止?
“有件事緋雪不明,還望公主解惑。公主何以認爲挾持了我就能引夏侯容止前來?”
對上她困惑不解的目光,慕雅傲嬌地牽起嘴角,語帶輕蔑:“你與他的姦情已被我發現。你既是他的‘姘頭’,想是在他心裡佔有一定分量。那麼我用你引他來此,不也就順理成章了嗎?”
前面的‘姦情’尚且在顏緋雪可容忍的範圍之內,但‘姘頭’?她眸色邃然一冷,脣角卻起了一絲笑意,望向慕雅的目光如日光強照下的雪地,隱隱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公主明知我與他有姦情,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卻還對他窮追不捨。恕我直言,莫非你們西涼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找不出,以至公主這般‘飢不擇食’?”語氣裡的輕蔑絲毫不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