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
當這聲熟悉的輕喚響起時,緋雪原本用冷漠僞裝的面容瞬時浮起一絲溫暖淺笑,轉身看着頎長的身影走近,眼中隱含的笑意在這一瞬完全地暈化開來。
夏侯容止大步流星地走來,最後在她身旁站定,毫不避諱地展臂輕攬她的腰,似是故意在向某人宣示‘主權’。
宇文寅不動聲色地垂眸,巧妙遮掩住黝黑深眸中的寒光乍現。
“王爺若無事,人我就帶走了。”
夏侯容止低沉開口。這話乍聽上去像是‘商量’,卻語氣強硬,絲毫不顯恭謙。甚至不等對方做出迴應,他已帶着緋雪舉步離開,全然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宇文寅緊蹙劍眉,久久凝立,負於身後的手收攏成拳,手背上條條青筋看上去十分駭人。
“王爺,奴婢可找着您了。”
氣喘吁吁,翠環一路小跑地來到他面前。
“何事?”宇文寅不着痕跡地斂起怒容,漫不經心地問道。
“娘娘出事了,請王爺快去……”
翠環話音未落,宇文寅已擡步往鳳闕宮的方向走去。瞧他步履急切匆忙,翠環內心稍感安慰。看樣子,三王爺對娘娘也並非無情,不枉娘娘對他深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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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事暫告一段落,緋雪和夏侯容止雙雙騎馬返回夏侯府。
甫一回府,夏侯容止牽着緋雪的手就回到梧桐苑,並吩咐下人不準打擾。
“你想問什麼?”
緋雪在八仙桌旁落座,爲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心知肚明他是有話欲問自己,才着急拉着她返回這裡。
“那日,太皇太后與你長談,應該不僅僅是敕封攝政王一事吧?她還說了什麼?”
夏侯容止其實並不是個會對什麼事情‘刨根問底’的人。但這件事上,他總覺得蹊蹺。太皇太后倘若只是對‘攝政王’敕封一事有所託付,講明即可,何以會與雪兒一聊就聊了近一個時辰?
“你真想聽?”緋雪挑眸輕問。
夏侯容止重重點頭。
“想聽可以,不過要先答應我不準生氣。”緋雪與他談着‘條件’。
夏侯容止雖狐疑,仍點了點頭。
緋雪示意他坐下來,將剛剛倒好的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隨後自己端起面前的茶碗悠然地抿了口茶,這纔不疾不徐地出聲說道:“太皇太后擔心顏雲歌會對明熙不利,故希望我能入宮保護明熙。”
“讓你入宮,恐怕出師無名。”夏侯容止聲音似裹了寒冰,顯然已經猜到了問題的關鍵。
緋雪繞過半個圓桌來到他身旁,微涼的手指輕輕描繪着他的眉,執意要撫平他眉心處的褶皺。然後順勢坐在他腿上,雙臂攬住他的脖子,親暱的舉止總算讓男人皺起雙眉得意舒緩。
“不管我想不想承認,我曾是宇文洛正妃都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太皇太后深知顏雲歌野心,便希望我能以‘成帝’正妃之身入宮,對顏雲歌予以牽制。”
“哼!”
夏侯容止鼻息間哼出一聲冷嗤,表情十分不滿。太皇太后是老糊塗了嗎?雪兒明明在三年前就已同皇宮脫離了關係,居然異想天開地想恢復她的身份,簡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