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馳馬狂奔。約一刻鐘左右,就在他們即將抵達鎮南王府之時,緋雪的注意力卻放在一架與他們錯身而過朝相反方向馳去的馬車上。原因是她對這架馬車隱約有些印象。似乎上一次她隨容止雙雙來到鎮南王府的時候,看見這架馬車就停在府外。
等等,鎮南王府的馬車!!!
“籲!”
緋雪勒住了繮繩。在她後面的夜影夜魅見狀,雖是不解,卻也齊齊扯住繮繩停了下來。
調轉馬頭,緋雪看着前方全速馳行的馬車,嘴角緩緩揚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木婉兮,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木婉兮就在前面那輛馬車裡。”
聽她話聲一落,夜影是不解地挑眉問道:“木婉兮在馬車裡,女主子怎麼知道?”
不同於他的遲鈍,夜魅則迅速打馬追了上去,不會吹灰之力即攔下了前方疾馳中的馬車。
“怎麼停下來了?快走快走!”
車輦中傳出木婉兮不耐煩的催促聲。
“遇到了一點麻煩。”
趕車的車伕原是肆亞假扮的。爲了掩人耳目,遂裝扮成‘車伕’的模樣,帶木婉兮離開這是非之地。只是,他們似乎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阻礙……
“什麼麻煩?”
木婉兮掀開車簾,剛好與顏緋雪清冷的目光相撞,瞳間漾起微瀾,心臟因緊張而加速了跳動。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就證明她木婉兮也有幾分睿智精明。一看見顏緋雪出現在這裡,她瞬間便想到了對方的目的。想用她的命去換她夫君的命?門都沒有!
“特使,現在怎麼辦?”
壓低了聲音,她神情凝肅地詢問肆亞。
“我纏住他們,你駕車先走一步。”肆亞快速做出決斷。他武功不俗,想要托住這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好,那特使小心!”
木婉兮從肆亞手中接過繮繩,在肆亞飛身而出的瞬間,她驀然大喝一聲“架!”馳馬,意欲突出重圍。
電光火石間,夜影夜魅兩人與肆亞交起手來。緋雪看見木婉兮要逃,不由分說地打馬狂追。
“側王妃,停一停,先聽我一言!”
對緋雪的叫喊聲罔若未聞一般,木婉兮一心只想儘快甩開她,不斷將鞭繩甩在馬兒身上。
她二人馬速相當,緋雪一時半刻想要追上她似乎不大可能。心機一動,緋雪放開繮繩,忽然飛身而起。她是會點輕功的,雖然不太靈光,但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摔上一跤……
“籲——”
“你——你——”
看着落在馬上並讓馬車停了下來的顏緋雪,木婉兮瞳孔睜大,難以置信地看着安然坐在馬上的女子。她居然會輕功!!!
不等緋雪開口說什麼,木婉兮忽然出掌攻向她。
木婉兮是會點拳腳功夫的,只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在緋雪這兒簡直是班門弄斧。沒用上片刻,打鬥停了下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我本不想與你刀戎相見。”緋雪淡淡說着,眼底一縷寒光忽現忽隱。
“要殺就殺吧。你以爲我會怕死嗎?”木婉兮嘴角含着譏誚,面色不善地與她對視。
“想殺你太容易了,只消我手腕這麼輕輕一動。可是就這樣讓你死未免太便宜你了。木婉兮,鎮南王深陷牢獄,你非但沒有一丁點的愧疚之心,居然還想包袱款款的走人?你的血當真是的黑色的嗎?你的心也是冷的嗎?好歹你也與他夫妻一場,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爲自己做過的事感到愧疚?”
“愧疚?”木婉兮嗤笑一聲,眼裡裝着滿滿的譏嘲,“我何必要爲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人感到愧疚?你以爲夏侯儀是真的喜愛我嗎?我不過是他‘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玩物罷了。但凡他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真心,也不會至今仍只讓我身居側妃之位,讓我的兒子做一個卑賤的庶子。爵位,財物,鎮南王府裡的一切一切他都留給夏侯容止,那我的兒子呢?他又何曾當我們母子是真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