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宇文寅,跨出蕭貴妃行宮,他直接去了蘇昭儀處。不,如今該稱之爲蘇妃了。除夕夜宴這位受了極大的委屈,父皇爲了安撫,擡其身份爲妃,此舉在後宮中頗爲轟動。畢竟蘇淺離的出身擺在那兒,區區一介婢奴,成了昭儀已叫人瞠目結舌,如今身份更是被高擡爲妃,這叫後宮中那些十幾年來汲汲爭取仍難及此位的嬪妃情何以堪?
太監傳來通稟聲的時候,蘇淺離正在撫琴。一聽說三皇子來了,她只略微牽起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看似對三皇子的出現早有預料。
宮女迎了宇文寅進來時,蘇淺離已盈盈起身,衝着來人輕柔一笑,“你還是來了!”
宇文寅微怔,“你早知道我會來?”
蘇淺離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若我猜得不錯,三殿下應該已尋了過去服侍過蕭貴妃的人詢問過,而得到的答案與我說得分毫沒差,對嗎?”
“你到底是誰?”宇文寅俊容微微陰黑着。
“我,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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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方纔有一太監送來這個。”
隱月走到緋雪身旁,此時她正倚在廊間立柱上百無聊賴看着院子裡一簇梅花清影,聽隱月如此說,方纔收回遠望的目光,略顯不解地看着隱月手中之物,是一封信。
日前,她已將隱月和冥月做了調換。雖說冥月也是極好的,可她不會講話,到底在溝通上形成了一定的障礙。無奈,緋雪只好將隱月調進宮中陪侍她左右。而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隱月不但有着作爲殺人異於常人的敏銳觸感,更細心周到。有她在身邊,倒省去緋雪許多要操心的工夫。
與隱月交換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子。
緋雪將信接過,拆開信封,取出黑字白底的宣紙,先看了最底端的署名,居然寫着‘聞仲’兩個字。顯然,這封信正是聞仲偷偷委託太監送來與她。
緋雪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安,尚未看信的內容已有了幾分猜想。會讓聞仲如此焦急地傳信與她,不外乎攸關兩個人。一個是夏侯容止,另一個則是鎮南王妃。此時夏侯容止正在關外浴血奮戰,歸來遙遙無期,聞仲自然不會爲了他的事寫信與她。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鎮南王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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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緋雪時常要出宮獲知情報,一次次向上報備再得到允准麻煩不說,也着實費時間費工夫。故,宇文洛給她開了小差,已事先與鎮守南宮門的御林軍一位副統領打過招呼。只要她出宮,御林軍都會即刻放行。
坐着馬車,一路上,緋雪手裡緊緊捏着夏侯府管家聞仲託人送來的書信,神情頗爲凝重。
信上說,鎮南王妃很是不好,雖未言明怎麼個不好法,但緋雪心知肚明,能叫聞仲如此焦急甚至費此周章傳信與她,必是鎮南王妃已病入膏肓,只怕……
想到了遠在關外的夏侯容止,緋雪突然覺得一陣心慌意亂。如果鎮南王妃真的有個好歹,夏侯容止該當如何?如今與他親厚的人,就只剩下鎮南王妃一個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