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的認知讓夏侯容止很是不爽,但他也必須得承認,君拂對緋雪的愛,其實並不比他的少。正因爲愛之深情之切,他纔不能容忍她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傷害。所以他生生把自己的心剖開,忍痛割愛,情願由自己來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另一邊,緋雪正欲端起酒杯,卻有人比她動作更快地把酒杯奪去,一飲而盡。那之後,夏侯容止又端起自己那杯,用同樣乾杯的方式飲盡杯中酒。
見他如此霸道,緋雪不禁有些莞爾。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和孩子好,可她如今身孕已有五個月,早過了最初的危險期,其實適度地喝些酒是沒有問題的。
“幸好媃葭當時並未聽我之言,真的打掉你腹中之子,否則以後,我可真是再無顏面見你了。”
君拂帶着幾分自嘲的話語聽在某人的耳朵裡,卻瞬時掀起了軒然大波,冰冷的目光有如利箭般射向君拂,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君拂不覺莞爾,帶着一笑泯恩仇的釋然,他端起一杯酒,衝夏侯容止示了示意:“終究對你不住,我自罰一杯!”
飲過自罰酒後,他卻將話鋒一轉,“雖然有過在先,不過我救了緋雪卻也是事實,功足可抵過了吧?希望下次見面,我與你能夠化解仇怨,痛痛快快地一醉方休!”
夏侯容止鼻端裡哼出一聲冷嗤,顯然還對君拂意圖殺死他的孩子而耿耿於懷。別開目光,他看向身旁的緋雪,眼中犀利冷然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銘心刻骨的情深似海。
“我們也該走了!”
有句話,君拂還是說對了。這個是非之地,真的不宜久留。誰知道赫連千禕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還有那位皇帝……雖然緋雪講起當時發生在皇帝寢宮一事時只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但他還是覺得如鯁在喉,十分的不痛快。
緋雪點了點頭,的確是該走了。出來這幾個月,她卻是無時不刻不惦記着留在京都的孃親還有皇宮裡的明熙。雖有隱月和冥月在,但顏雲歌到底在身份上佔盡了先機,她們又哪是她的‘對手’?
“我送你們!”
君拂因酒桌上多喝了幾杯,面頰已浮現出微醺的暈紅,站起時身形也有細微的搖晃。
見他這般,緋雪下意識婉拒:“不必了,你還是回房歇着吧。”
君拂卻是微微揚脣,這一笑,有難捨、有悵然、有心酸……“我堅持!”說不定這是他們最後僅能相聚的時刻,就讓他再貪心一刻吧。
君拂送緋雪和夏侯容止來到客棧,與書生等人匯合。彼時,楚秋寒與千葉公主也已等候在此。看楚秋寒,雖然口口聲聲說千葉公主是‘跟屁蟲’還表現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但是眼角眉梢卻藏着一絲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欣然’,時而不經意間落在千葉身上的目光也散發着溫暖的氣息。
簡單地收拾行囊,一行人就打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