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緋雪,枉你自詡冰雪聰明,可你算計來算計去,還不是落得今日這般田地?呵呵呵,真是老天開眼。不過幾年的光景,你竟淪落至此,而我兒,卻位居太后,掌天下之權……”
緋雪承認,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登將軍府的門來自取其辱。結果呢?除了承受柳氏一番冷嘲熱諷,在這半晌的時間裡,她毫無建樹。真真是太失敗了!
出了將軍府的緋雪,正想與夜影夜魅商議接下來該怎麼做,夜影卻在她之前先一步開口。
“女主子,三王爺在那邊,似乎是在等您……”嘴裡這麼說着,夜影的神情則很是不忿。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宇文寅對他家女主子根本是‘別有用心’。每次衛主一出事,他就準會出現。莫不是還想‘趁虛而入’?
循着夜影看過去的方向,緋雪果然看見距離他們所站位置大約十餘米開外的地方站着一身形頎長之人。雪白輕衫在身,讓那人看上去如仙似祗。脣邊揚起的淺笑,如春日裡拂過面頰的微風,讓人覺得心頭一暖。
若是在以前,見到這樣的宇文寅,緋雪的確會心頭暖融融的,如同見到至交好友一般。然而此時此刻,她心底除了化不開的堅冷寒冰再無其他。
瞧見她擡步向不遠處的男人走去,夜影下意識想要制止,“女主子~”
緋雪腳下未有停頓,淡淡吐出句:“我有分寸。”
女主子都這麼說了,夜影也只能乖乖地閉上嘴,與夜魅兩個人一左一右跟在緋雪身後,正如夏侯容止被帶走前吩咐的那樣,寸步不離地保護。因爲他們都知道,衛主把女主子的安危可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從他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顧惜性命地衝入火海救出女主子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了。
“三王爺,好巧!”
緋雪衝着白衫男子福一福身,言辭間則帶着一絲輕嘲。
“你明知道這不是巧合……”宇文寅不在意她的譏諷,笑得溫文爾雅,微微眯起的鳳目卻帶着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炙熱。
“既非巧合,不知三王爺在這裡等我所爲何事?”緋雪懶得與他轉彎抹角,索性直截了當地問。
宇文寅斂去脣邊若春風一般的笑意,眼神倏爾凝入一絲冷然,隱隱透出些許失望,“你寧可去求助將軍府,也不肯來找我,這是爲什麼?你該知道,只要我想,救出夏侯容止不成問題。”
緋雪冷冷看他,眼神毫無溫度:“將軍府裡有許多不待見我的人,去那裡求助,我等於是自取其辱,這一點我並不是不知道。之所以還執拗地要去碰碰釘子,只是想着‘試一試也無妨’。在那裡,或許我要被迫暫時地出賣尊嚴,任由人冷譏熱嘲,說盡令我無地自容的話語。可是,一旦我去找你幫這個忙,我要出賣的可就不只是‘尊嚴’這麼簡單的東西。”
“哦?那你還能‘出賣’什麼?”宇文寅嘴角彎起一抹玩味的淺弧。
緋雪冷冷看着他,沉默片刻,隨後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