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她看來無論是何緣故,睿妃一年前詐死逃離陛下身邊已是罪無可恕,況且聽說這回她還被克蒙擄去,被人下了春藥險些失貞……即便沒有失去貞節,怕是被蠻子玩弄是不爭的事實。被救回來還帶了一身的傷痕……這麼一個不忠不義不潔的女子,怎能還陪伴陛下身側?
皇帝不知瀲豔所想,交待道:“把豐寶嵐叫來。”
不多時,豐寶嵐在書房面聖,他自知此時皇帝叫他來所謂何事,自個兒機靈地一五一十地招了,“睿妃娘娘召見臣,一則答謝臣的援救之事,二則卻是詢問臣去李家墓山之事。”
“你做事還是毛毛躁躁。”皇帝不悅,這事兒也能被人發現。
“臣……知錯了。”他也有些冤枉,真真是無巧不成書。豐寶嵐無奈告罪,而後趁機問道,“陛下,既然娘娘安然無恙,是否……撂開了那事兒?”
原來豐寶嵐到李家墓山,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挖取李子祺的骨灰將其以法事鎮魂。此法是爲了不讓睿妃與前夫二人陰間相聚,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兒皇帝也惟有交給身在民間的心腹。豐寶嵐接了密旨極不情願,本想着拖拖拉拉期盼皇帝改變主意,誰知皇帝卻因他的拖延飛鴿傳書將他罵了一通,他才匆匆趕到了中州。
“不必,按朕交待的做。”一提起李子祺,皇帝就想起沈寧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臉色愈發陰沉。沈寧從未對他示愛,更別提現下對他恨之入骨。
“萬一往後睿妃娘娘得知了真相……”
“她如何得知?”東聿衡皺眉反問,然而又道,“那末你是怎麼對睿妃解釋?”
豐寶嵐將他的藉口說了,皇帝瞟他一眼,“睿妃信了?”
豐寶嵐硬着頭皮道:“娘娘應是信了罷。”
“哼,睿妃對你倒很是信任。”東聿衡似有不悅,“話說回來……”
豐寶嵐一聽幾乎被唾沫嗆住,怎地又是話說回來!他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睿妃當初是如何接近了你?”豐寶嵐在峑州的所作所爲東聿衡十分清楚,這麼一個紈絝公子哥,沈寧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獲得了他的注意?
果不其然!“這……”豐寶嵐只覺今日大凶,帝妃二人合計了似地難爲他。他怎地就攤上了這事兒?
豐家獨子寶嵐公子恨蒼天讓他這般命苦。
“給朕一五一十招來,不得隱瞞。”皇帝見狀,粗聲粗氣地加了一句。
豐寶嵐無奈,自知逃不過,只得自沈寧假扮書生說起,瞞去她上妓院一事,進賭場踢蹴鞠的事兒他都招了。
“睿妃投壺喝酒賭博蹴鞠?”東聿衡不可思議地重複一遍,見豐寶嵐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他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哼,只差沒進青樓了!”
豐寶嵐有苦難言,皇帝表哥,您這亂七八糟的妃子不僅進了青樓,她還着實調戲了妓女哇!
這膽大妄爲的婦人!東聿衡搖頭,好氣又好笑。
豐寶嵐見狀,適時加了一句,“娘娘投壺十分了得,十投九中哩!”
“哦?”東聿衡劍眉高揚,“她倒是個會玩的。”輕笑兩聲,忽覺自己不該如此,他咳了一咳沉下了臉,“再怎麼投得好,睿妃畢竟是個女子,你連這也看不出,委實愈發不長進了!”
豐寶嵐苦了臉,“陛下教訓得是。”
“你自個兒小心些,別真個糊塗遭了罪,否則朕拿什麼賠舅舅他的心肝肝肉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