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張世東在街道上撞車的白淨年輕人底氣十足的衝進了西餐廳,在他的身後不止跟着阻攔不及的譚凱,還有幾個身上帶着凶氣的男子,見到張世東在那裡大塊朵頤,白淨年輕人一揮手,很有大人物風範的喊了一聲:“給我幹他。”
結果,無動於衷。
白淨年輕人狠狠瞪了一眼譚凱,以爲是他在背後搞鬼,又衝着那幾個兇悍男子呵斥一聲:“吃誰家的飯不知道啊,信不信我明天讓你們都失業。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給我上去,狠狠收拾他。”
還是沒有人動,輕佻的譚凱此時也沒有了往日的輕佻,臉上帶着苦澀和無奈,歉意的望着張世東,那種我也辦法的狀態,盡顯他們姐倆在那個幾代豪門的譚家,並沒有外人看來那麼高的地位。
儘管,世人只知譚沒了不知譚家,只知地下大亨是譚沒了,那過了氣的豪門譚家又有幾人知曉。現在看來,在譚家內部還沒有被時代浪潮淘汰的覺悟,還窩在角落裡自認爲我大家族底蘊深厚,外面那些雞毛蒜皮的齷齪小事隨便交由一個人處理就好,不承認譚沒了乾的有多好,在他們的認知中,換了誰都能幹得很好。
這白淨年輕人,就是最明顯的例子,話裡話外對譚沒了沒有半點的尊重,面對譚凱這位長三角知名大少,就像是呵斥自己奴僕一樣沒有半分的客氣,偏偏這姐弟倆還就吃這一套,譚凱也不是好脾氣的人,直至此刻還陪着笑臉,且還給自己遞眼神讓這邊擔待。看來譚沒了這幾年的日子過的不止是苦,還有着酸。
啪!
放在桌上的杯子被張世東直直的扔了出去,砸在白淨年輕人的額頭:“我看你今天還能讓誰來。”
“哎呦!”白淨年輕人捂着頭蹲了下來,譚凱在一旁滿臉菜色,上前扶着也不是。無動於衷也不是,但那眼神中卻有着隱藏極深的快-感,有人能代替自己和姐姐好好教訓一下這羣王八蛋,一羣吸血的蛀蟲,一羣完全不知禮義廉恥的吸血鬼。
額頭被砸出一個小包滲出一些鮮血的白淨年輕人猙獰咆哮的臉頰帶着十分的慍怒,抓着譚凱的脖領子。大聲怒罵:“好,好,譚凱,你們這養不熟的狼崽子,看着老子在這裡受欺負,裝作沒看見。我看你過幾天怎麼回老宅,我看你怎麼面對奶奶,你等着,我會讓你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說完,狠狠的推搡了一下譚凱就要邁步離開,唯一的倚仗裝死狗了,他可不認爲自己能在魔都橫着走。
顫抖的餐刀插在了白淨年輕人身前的門框上。剛剛從鼻尖飛過讓他毛骨悚然的感覺,嚇得他第一時間站定了腳步,一動也不敢動。
“我讓你走了嗎?”張世東站起身,緩步走到他的面前,摟着他的肩膀向着門口的大廳走去:“我這個人最講道理,誰惹了我,我一定會加倍的還回來。”
白淨年輕人完全沒有迴應,呆楞的跟隨着張世東出了大門轉入後巷,並看着對方拿出一疊千把塊錢半塞入自己的上衣兜中,一半的錢在外面露着。被扔進了一個移動的垃圾桶中,一股酸臭腥臊的味道順着口鼻直衝入呼吸道,白淨年輕人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個,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手刨腳蹬的就要從垃圾箱內爬出來。就在此時,隨着張世東的離開在後巷內的陰暗角落內,鑽出來五六個身上滿是污垢油漬,蓬頭垢面的乞討者,看着白淨年輕人身上露在外面的金錢和張世東故意鼓勵的眼神,一雙雙黑如鐵的手爪就像是索命的鋼勾一樣,抓在了白淨年輕人的身上,不僅將他身上的錢抓走,衣服鞋襯衫,但凡是身上值錢的東西被一掃而空。
這還不算,或許是惡趣味來臨,這些乞討者還故意用髒兮兮的東西吐沫在白淨年輕人的臉上,爲了釋放平日裡被人欺壓的委屈,面對着一個很好的報復對象,各自將自己的想象力展現出來,抓着他的身體,故意啐口痰,踩上一腳,報復着曾經被人無情踐踏的尊嚴。
巷口,譚凱苦着臉對張世東說道:“姐夫,這小子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我這回去可要受老太太的龍頭拐了。”
張世東哼了一聲:“你姐在猶豫是因爲她骨子裡的柔軟,你譚凱還需要爲了一點所謂的孝子賢孫名聲,委屈自己嗎?這是巴不得讓我拾掇他呢吧。”
譚凱變臉很快:“姐夫英明,我姐就是太重感情,哎,我家的事太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讓我姐告訴你吧,今年元旦我姐和我都要回去,姐夫你要是有時間,陪陪我姐,我不想再讓她回去受那樣的委屈。”
張世東點點頭,沒說什麼,重新進入餐廳去享用晚餐,面對着那價值連城的好酒他的興致不大,說實話還是真正華夏的東西好,這類酒有的時間長了就只剩下收藏價值和金錢價值,喝的不再是味道而是錢,他興致不大餐廳內的人卻絲毫沒有被白淨年輕人這羣不速之客打擾,欣然享受了這一頓美餐,嚼着牛肉喝着紅酒,一粒葡萄混合口中清苦醇厚的回味,讓你的舌尖和味蕾對於甜的品味達到了最高層次。
飯後在衆人的感謝聲中四人離開了西餐廳,在莊祿的提議下,四人又到了一家半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說是私人會所倒不如說是個比較考究的酒吧,在這裡來真的是爲了一個繁忙過後找一個悠閒的環境休息,要酒有酒,不喝酒咖啡茶之類的也有,主要是給你營造一個談話的環境。
裝修沒有什麼具體的風格,完全是按照主人腦子隨想而出的裝修風格,現場音樂還是比較上檔次,中外的多種樂器都是現場彈奏,也可滿足一些單獨來到此處之人無聊下的聽覺享受。
熟人見面也只是點了頭眼神對一下就算是打過招呼,來這裡的人一般不會現場搭夥,也不會去打擾別人,大家來這裡圖的就是一份清靜,如若這裡也成爲了名利場,這會所也就失去了它運營下去最大的本錢。
坐了一個多小時,張世東和羅清水到坐得住,羅清湖坐不住了,這兩位一個看書一個聽臺上的歌手唱歌,看那樣子坐上幾個小時都沒有問題,莊祿也看出了雙方的差距,提前安排好會所的人照顧好就和羅清湖先行離開,晚上還要去一個夜場開業捧場,那纔是羅清湖喜歡的地方。
他們二人走後,張世東和羅清水依舊是剛剛的狀態,又坐了半個多小時,那歌手換成了一個薩克斯的吹奏者,張世東抻了個懶腰,示意服務生過來,刷卡刷了一瓶最貴的酒給剛纔的歌手,在這種場合,本來花是最受歡迎的,你買給我我還能退給會所,酒也不錯,喝了也有提成,似張世東這種將酒不拆封直接送給歌手的,等於是變相了打了小費,無非是給那些表演的藝人留了一點點顏面。
大風搭配雨夾雪,夜晚的街路上行人絕跡,坐在溼度溫度適中的車中,羅清水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街道,喃語道:“我喜歡這樣的夜晚……”
“這座城市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安靜……”
張世東接過來的話正是羅清水想說的,喜靜的她實在受不了大都市喧譁熱鬧,魔都是爲了錢而喧囂,燕京是爲了權而吵鬧,得不到片刻的安靜,只能在房檐之下尋求片刻的寧靜,似今日這般被風暴雪趕得空無一人的街道還很少見。
轉頭看着公路,羅清水只得嘆氣一聲,人是不在外面走了,可車子依舊不少,比往日還要多,九點多鐘正值堵車的第二個高峰期,兩人晃晃悠悠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返回學校。
“上來喝杯茶。”
真的就只是喝杯茶,跟羅清水相處是張世東覺得最沒有負擔的,你在她這裡也升不起片刻的情慾慾望,覺得這是對她的玷污,與她需要在特定環境下進入特定的情緒氛圍,纔是最適合的彼此擁有時間,現在這樣對於彼此來說與那樣並沒有差別,羅清水永遠都不會改變自己,至多是在感情面前讓自己變得稍微感性一些,譬如,在家裡也會穿一些相對小性感的衣服。
喝了一杯茶,陪着羅清水看了一會兒電視,你都想象不到羅清水每天固定時間看電視都看什麼節目?超級沒有營養的腦殘娛樂節目,她美其名曰是輕鬆腦子,看這類節目你只需要帶着眼睛來就行了,看看帥哥美女明星辣妹,帶腦子來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輕鬆輕鬆心情有一個進入夢鄉的好節奏。
拉了拉張世東的衣袖,羅清水多了一個要求:“等我睡着你再走。”
靠在她的窗前,手握着手,不到十分鐘羅清水就進入了夢鄉,臉上帶着淡淡的滿足微笑,或許對她來說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不需要太多的負擔,不需要太多的朋友,不需要去適應這個社會的變化,不需要有太多錢,不需要每日拼了命的與天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享受着自己覺得極致的享受,對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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