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烈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算!只是我家裡人在那個工廠工作。我只是住在大院裡的一個閒人。”
即便是這樣,春妮的臉上露出無限羨慕的神情,說:“我去過你們那邊一次,覺得你們那裡像天堂一樣。”
看着她的表情,周郁烈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除了家庭的破裂,自己其他的地方真得很優越,至少要比這個女孩好千倍萬倍。他長長的吐了口氣,又試了試看能不能站起來。
春妮連忙扶着他。
這一次,周郁烈站了起來,問:“那你想不想去那個天堂看看?”
春妮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周郁烈笑着說:“走,我帶你到我家玩!”
兩個人慢慢的走着,春妮一直扶着他,始終沒有放手。到了大院門口,春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朝裡望了望,說:“要不我就不進去了!”
周郁烈說:“既然都來了,就進去玩吧!”突然,他想着是不是春妮怕自己對她有不軌的行爲,連忙說:“我家裡還有別人的,女的!”
春妮“噗哧”的笑出聲來,說:“我不是怕,你也不想想,我這裡面都是些什麼!”
想着竹簍裡的蛇,周郁烈還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到了家,要是你放心我的話就把這個東西放外面,我怕!”
春妮點點頭,跟着他進門。
周郁烈看還是有幾個女人在閒聊,幾個小孩子在跑來跑去的。不過,周小燕不在這裡。那些女人都奇怪的看着他,看着春妮。
春妮的臉頓時紅紅的,連忙低下頭,跟着周郁烈往前走。上了樓,在周郁烈還沒開門的時候,她便把竹簍拿下來放在地上,這纔跟着他進門。
周小燕顯然對春妮的到來感到意外,不過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微笑着看着她。
春妮看了看周郁烈,等着他給自己介紹。
周郁烈卻拉着她的手,說:“走,到我房間!”
到了房間,春妮小聲問:“她……”
周郁烈厭惡的說:“是個狐狸精!”
春妮疑惑的看着他。
周郁烈嘆了口氣,說:“她勾引了我爸,害得我媽跟我爸離婚,我恨死她了。”
春妮這才明白,小聲安慰着他,說:“你別這樣,要不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你腿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些藥給你留下,明天嚼碎了敷上。以後我再來找你玩。”說完站起來走了。
周郁烈因爲剛被蛇咬了,又走了這麼長的路,開始還沒感覺,這一靠到牀上,睏意便上來了,也沒有挽留她。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肚子“咕咕”的叫着,掙扎着起身到廚房裡找吃的。飯菜依然留在鍋裡。他卻打開櫃子,想找麪條自己煮,卻驚訝的發現沒有了。他記得很清楚,自己賣的麪條還沒有吃完,就放在櫃子裡。他想肯定是周小燕給藏起來了,可是又一想不可能,這麼多年了,她還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可不管怎麼樣,自己今天是吃不上了,他狠狠的將櫃子的門摔上,沮喪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重新躺下。
因爲飢餓,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那邊有聲音,好像朝這邊過來,便閉上眼睛裝睡。腳步聲先是到了廚房,又來到他房間門口停下來,過了很長時間,這纔有人開門進來,想必是在外面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
一個人慢慢的坐到牀邊,似乎微微的有些啜泣。
淡淡的香味飄來,周郁烈知道來的是周小燕,側躺着不去理她。只聽她小聲的說:“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不會吃我做的東西。以前,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你,可是今天我看你受傷了,所以才把面藏起來。不爲別的,只想着你能吃點菜,補充一點營養。我知道我做什麼你也不會原諒我,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可是你要爲自己的身體着想,好不好?”她說這話的意思好像知道周郁烈根本就沒有睡。
即便是這樣,周郁烈依然不去理她,繼續裝睡。
周小燕看他還在裝,一下子像豁出去了,拉着他的手,說:“這些年你一直這樣,我不怪你。可是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你能對我好點,不需要你當我是你媽媽,但是也不想你總是把我當仇人。小烈,也許當年我做錯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唯一讓我不安的是,不管我多麼努力,你非但沒有得到幸福,反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看着你現在的樣子,我和你爸都很心疼。”
她的手那麼嫩滑,讓周郁烈覺得有些不安,好在是他還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