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小丫鬟諂媚拍馬的樣子,就知道她之前肯定是欺負翌陽公主欺負得不亦樂乎,現在想跟她套交情,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的是力氣提。”
說完,從那丫鬟的手中將籃子接過,看着她僵硬的嘴角,楚辭的眼底,掠過一絲得意,下巴高傲地擡起,走出了正堂。
看着楚辭的背影,管家眯起了雙眼,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辭回到院子的時候,將提回來的那一個小木盒小心地藏到灌木叢中。
擡頭看了看天空,夜色依然如往常般美得讓人驚歎,靜謐的夜空中,繁星眨着明亮的眼眸。
楚辭並沒有急着回房間,有時候,她真的好奇,這些古人吃完飯,除了回房間睡覺之外,還有什麼娛樂活動沒有。
“哎~~”
嘴角,重重地發出一聲嘆氣聲,她朝前面的涼亭內走去。
昨晚大半夜來這裡,她還沒認真打量過這裡,這個時候的龍逸閣,總是給她一種肅穆又神秘的感覺。
走進涼亭的時候,她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亭子中央的古琴。
這是一把伏羲琴,體形優美,深棕色的漆面,不知覺地給人一種神秘低沉的氣質。
她並不是一個舞文弄墨的文雅之人,可唯獨這把伏羲琴莫名地吸引她,讓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指尖,輕輕地在琴絃上緩慢劃過。
低沉的琴音,帶着渾厚的穿透力,雖然她不懂琴,也能分辨得出,這是一把絕世好琴。
手指在琴面上拂過,讓她感覺到了一道小小的凹面。
低眉,發現琴絃下方,有一道重重的劃痕,像是被琴絃給擊打致裂一般。
“這麼好的琴,竟然多了這麼明顯的瑕疵,可惜,真可惜。”
楚辭搖着腦袋,嘴裡不禁發出一聲惋惜的感嘆。
容渣男一定有暴力傾向,毀了這麼把好琴,真是白瞎了這麼一把好琴,竟然跟了個暴力狂。
只是,這難得的夜景,難得的興致,她也不能浪費不是?
這樣想着,她已經在古琴前的軟墊上盤腿坐了下來。
其實,她並不懂琴,只是當初看呂頌賢版的《笑傲江湖》,特別喜歡裡面令狐沖跟任盈盈琴簫合奏的那曲《笑傲江湖》(注:這首曲子,大家應該都知道吧?不知道的可以去百度搜《笑傲江湖》,琴簫合奏,不是那首《滄海一聲笑》啊,找不到的可以私聊問我),還爲了這一首曲子,附庸風雅地特地去學了古琴。
當然,她只會彈這一首,可在各種場合,她已經可以一曲雄霸天下了。
指尖,輕輕地撥動了琴絃,雖然這首曲子,她已經彈了不下百遍,可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聲音通透恍如天籟的絕世好琴,這曲子傳出來的音調,當然就不一樣了。
這首曲子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讓她過分迷戀。
之前聽的時候,是在電視劇裡放的,琴音有點電子合成的味道,後來她用古箏彈了一遍,比電子合音明顯好聽了一個檔次。
而現在,她第一次用這麼好的古琴彈出來,就更加突出了它最原始最古典的韻味。
琴音悠揚,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跟心愛之人琴瑟和鳴的美好。
“知道了,你先下去。”
剛剛回來王府的容聿,便從管家這邊得到消息,楚辭提着一籃子的剩飯剩菜回了龍逸閣。
這古怪的舉動,雖然對現在的楚辭來說,並算不上有多古怪,可他還是有些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拿那些飯菜做什麼用?
管家退下之後,他便直奔龍逸閣,對於那個女人古怪的舉動,他竟然有些過分地期待看到。
剛到龍逸閣院門口,便聽到裡面由遠及近傳來一首陌生的曲子,琴聲悠揚動聽,輕易地觸動了他的心絃。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頭,掠過沉寂已久的悸動,記憶力,那抹熟悉到似乎永遠無法抹去的身影,因爲這一首曲子而逐漸清晰了起來。
紅楓樹下,她一襲紅衣,眉眼輕挑,纖細輕盈的身子,在他面前跳動,淺笑盈盈,讓他的心,有片刻的迷醉,直到好久,才緩過神來。
他提步跨進後院的門,再往前,便看到涼亭內,那一抹單薄的身影,見她手指輕盈靈活地在琴絃上撥動,嘴角笑容微揚,彈得有些忘我,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進來了。
她的眼中,脈脈含情,淺笑縈繞在她的脣角,溫柔嫺靜。
這樣的畫面,讓他的眼神,閃過片刻的仲怔,他似乎從沒看到過這樣的楚辭,彈琴的時候,會這樣吸引人。
或者說,他從未想過去欣賞這樣的楚辭。
然而,這樣的仲怔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蝕骨的冰冷所取代。
一抹寒厲,迅速掠過他的眼,提步走向楚辭。
見他動作粗魯地拽過她纖細的手臂,一用力,將她從席墊上扯了起來,琴音在此時被打斷。
這突如其來的暴烈舉動,讓楚辭的眼底,閃過一絲慍怒之色,擡眼,卻對上了容聿那雙凌厲到有些懾人的眸子。
楚辭的心,因爲害怕而咯噔了一下,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
“誰允許你動本王的琴?”
容聿低冷的嗓音,讓處在愕然中的楚辭,陡然回過神來,原本被他嚇到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鄙夷跟不屑。
用力從容聿的手中,將手臂給扯了回來,她蹙着眉,一邊揉着被容聿捏得生疼的纖細手臂,一邊鄙視地看着容聿,道:“幹嘛?只是用了一下你的琴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搞得我好像搶了你女人似的。”
楚辭的眼底,籠罩着強烈的不滿,斜睨着容聿,可當她再度看向容聿的臉時,也不知道自己剛纔說的哪句話刺激了他,見他原本就氣勢逼人的眼底,再度閃過讓她熟悉又恐懼的殺氣。
喉嚨,突然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收緊了,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她便感覺到自己眼前發黑,各種星星在她眼底劃過。
氣,被卡在了喉嚨裡,吐不出來,此時的楚辭覺得,自己很可能今天就要“嗝屁”在此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會死得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