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殊一直秉持着一個原理:那就是與人相處井水不犯河水。
既然別人率先挑釁了, 那……
“倒是阿一的不是了,還望夫人不要同小的一般見識,明日我定好好去向少爺負荊請罪。”擡出曲子傾也是因爲裴硯殊不想跟這些人有過多牽扯。
“不必了, 你有這份心就好。少爺那般日理萬機, 妾身又怎的忍心給他添煩心事。”這話語中隱隱有指責裴硯殊的意思, 卻被她說得讓人挑不出錯來。
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裴硯殊暗暗擰眉。
“夫人的事怎麼能說是煩心事呢?少爺就是抽空也要來看看夫人的。”
許是心有靈犀?裴硯殊的話語剛剛落下耳邊就傳來了曲子傾疑問的聲音, 他由遠及近道:“阿一,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這園子裡做甚?”
“少爺,阿一在賞月呢。”大概是因爲旁邊多了個處心積慮的人, 裴硯殊說話時口氣也少了幾分生硬,多了一絲親近。
她狀若無異的向着曲子傾走過去, 就像往常一般。
“哎呀……”一聲尖叫聲傳來, 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嘹亮, 是那個夫人的聲音,其中伴隨着幾聲訓斥, 是丫鬟的。
怎麼回事?裴硯殊疑惑的扭頭去看,卻見那夫人一臉痛苦的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手掌,清晰可見的爪痕之間正緩緩的滲出血來。
而她旁邊石桌上的,是一臉洋洋得意求表揚的小白。
“這哪來的瘋狗, 來人, 快來人, 把它抓下去燉了。”名叫鈴兒的丫鬟使勁叫喚, 可惜除了假石間傳來的迴音之外並沒有過多的人理會她。
裴硯殊沒有
曲子傾也沒有
驚訝於曲子傾的無動於衷, 裴硯殊探究般的看向他:冷眼旁觀,漠然視之, 他就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樣。
這情景,就像是一滴水濺進滾燙的油鍋,新奇的是,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妾身告退。”叫喚了許久的女子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向着曲子傾的方向福了一禮後就帶着丫鬟匆匆離去了。
裴硯殊一直注視着她遠去的背影,目光復雜,從小白的隻言片語裡她瞭解到:這個女人是對自己抱着很大敵意的。
也是因爲如此小白纔會出手教訓。
“阿一,一個人賞月未免無趣,捎上本少爺如何?”話音剛落,曲子傾已經慢條斯理的走到石桌邊,一揚衣袖,坐下。
“啊……”裴硯殊目瞪口呆。
身體的反應卻比心裡快的,總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曲子傾的對面,手撐着腦袋,仰頭望天……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猶豫了很久,裴硯殊還是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她端正了坐姿看向曲子傾,認真無比。
“不相干的人。”曲子傾瞟了裴硯殊一眼,他墨黑的瞳孔裡倒映着裴硯殊的整個聲影。
就好像是在說: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