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的裴硯殊, 當然並沒有像曲子傾說的那樣外出買東西,而是躺在她那張樸素、散發着楠木香味的木牀上,雙眼緊閉, 似昏似睡。
她受了很重的傷, 渾身被紗布緊緊的包裹着, 睡夢中的她蹙着眉頭, 極不舒服的模樣。
不知什麼時候, 房門咿呀一聲響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她停在了裴硯殊的牀前,就這麼從上向下俯視着她。
又過了一會兒, 確定裴硯殊真的是睡着的,小女孩才向身後擺了擺手, 又有一個身影跟了進來, 卻是那個自稱是曲子傾屋裡人的女子。
“春花姐姐, 你快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孃親說的那樣是個女子。”小女孩原本想上前去看看的,又想起別人說這個阿一武功高強, 頓時就心生怯意了,於是使喚起了跟在她身後的女子--春花。
“好。”春花心中不屑:到底是個小孩子,這麼個睡着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她走上前去,一隻手探進了裴硯殊的被子裡,左右摸索。
這人的身子可真冷啊, 春花感覺自己就像在摸一個冰塊, 冷得直哆嗦。
“果然是女子。”春花心中已經瞭然, 隨即猛地一掀被子。
那厚實保暖的被子落了地, 牀上人兒上下起伏的胸口, 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啊,哥哥竟然敢騙爹爹, 我要去告狀。”小女孩說完就是怒氣衝衝的向着房門口跑去,卻在跑了幾步之後手猛地被人拉住了,她回頭大吼:“你幹什麼?”
拉住她手的人真是春花,她看了一直躺着的裴硯殊,似乎是好意提醒的回了小女孩一句:“嬌豔妹妹,這個女人你就打算這麼放過了嗎?”
自從上次被這個侍衛教訓後,她就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報仇,她當然不會放過。
當然她也怕曲子傾事後找她算賬,所以纔打算把曲嬌豔也拖下水。
曲嬌豔撇了撇嘴,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不如好好教訓這個女的,然後去她爹爹面前討賞。
恩,到時候要什麼賞賜好呢?
春花還在等着曲嬌豔的回話,卻見那頭曲嬌豔正仰頭看着天空,一臉癡樣。
“嬌豔妹妹......”沒有迴應。
“嬌豔妹妹......”依舊沒有迴應。
“曲嬌豔......”這回總算是喚醒了曲嬌豔,她擡頭看着春花,後知後覺。
“當然不能放過他,春花姐姐,你去,找一盆冷水,我要把她潑醒。”就讓她一直這樣睡着豈不是便宜她了,曲嬌豔心裡如是想。
“好。”春花笑着應聲而去了。
她這麼表妹果然夠歹毒,對這受了重傷的女子潑冷水,對方如果身子不好的話一定會落下病根的,她就曾見過有人因此香消玉殞。
不多會兒,春花就拎着滿滿一桶水回來了,爲了讓水更冷些,她還特意跑到冰窖去拿了幾塊冰投下去。
“妹妹,水來了。”說完也不用曲嬌豔再出聲,徑直就擡起桶對着裴硯殊的面門潑下。
剎那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