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豐腴勻稱的女孩,金髮碧眼,肌膚白皙,眉眼間都充斥着驚人的魅力,眼神中更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誘人的嫵媚與風情,她沒有刻意如此,也許只是天生這樣…只是幾乎覆蓋全身的傷疤破壞了這份近乎誘惑的美麗。
“小妹妹,是你救了我嗎?”她問道。
“是的。”南丁格爾點了點頭,綻開一個溫暖的微笑,道:“你現在需要休息,先別動。”
女孩點了點頭,然後靜靜看着忙碌的南丁格爾爲其他女孩檢查和處理傷口。
等到南丁格爾忙完後,女孩終於開口了:“謝謝你。”
“客氣啦,舉手之勞而已。”南丁格爾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芙蘿.諾爾夫.克雷,這個名字叫着有些繞嘴,你叫我阿芙蘿就好。”
“好動聽的名字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丁格爾,是一位醫生。”
阿芙蘿咬了咬嘴脣,又問道:“我臉上的傷疤,會好嗎?”
看着阿芙蘿緊張的表情,南丁格爾笑道:“放心,一點痕跡都不會留。”
“真的嗎?”
“當然,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正當二人說話間,女孩們陸陸續續都醒了過來,她們表達了對南丁格爾的感謝後,便隱約又流露出了一些想要離開的意思。南丁格爾建議女孩們先把傷養好,但女孩們對此地流露出了濃濃的恐懼,一刻也不願意多呆。
出於醫生的責任,南丁格爾還是建議大家先住院觀察。這時歌德走了過來,道:“如果你們執意要走,那請便吧,希望你們能平安回家。”
女孩們大部分都離開了,只剩兩個最美麗的女孩子,選擇了留下,其中一位是阿芙蘿,另一位則是一個長着黑長直頭髮、瞳色貓眼綠的優雅女孩,她散發的氣質很像經過嚴格家教培養的貴族小姐。
這時歌德走到黑長直女孩面前,詢問道:“你叫什麼?”
“大人,我叫佐薇.Z.查爾頓,叫我佐薇就好了。我是蘭西人,但也會斯拉夫語。”
歌德點了點頭,道:“兩位漂亮的小姐,我叫歌德。既然你們選擇留在這,我想不只是因爲養傷的需要,更有可能是因爲你們無家可歸了,是這樣嗎?”
阿芙蘿和佐薇都點了點頭。
“正如你們所見到的這樣,這家診所已經被轉讓給了南丁格爾。診所是治病的地方,但不是慈善機構,如果你們真的想留下的話,那麼,南丁格爾可以給你們一份工作,但如果你們只想無所事事、渾渾噩噩的話,我奉勸你們離開。”
阿芙蘿深深地看了一眼南丁格爾,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嚮往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想留下來,我什麼活都能做,除了…”
“放心,不會讓你出賣尊嚴和身體的。你呢,佐薇?”
佐薇也點頭道:“如果不用出賣身體和尊嚴,那麼,我願意。”
“很好。”歌德走到南丁格爾身後,用魔界通用語說道:“從現在開始,這兩位女孩就是你手下的人了,你爲她們安排好工作,待會我們就動身,去封地就任了。”
南丁格爾點頭,然後對阿芙蘿和佐薇說道:“待會我會離開,診所就交給你們了,只要我維持好衛生就行,如果有人想找麻煩,就去男爵府報上我的名字。等我回來,我會教你們如何成爲一名合格的護士。”
兩位女孩都點頭,承諾會將南丁格爾佈置的工作幹好。
佈置完工作後,歌德和南丁格爾叫上了一夜都在外站崗的愛德華,愛德華看了一眼阿芙蘿和佐薇,問道:“就這樣把診所交給她們…她們值得信任嗎?”
“她們的忠誠需要時間來考察。”歌德道:“無所謂的,診所只是意外收穫,它並不關鍵,真正對我們重要的,是封地,以及開拓騎士的頭銜。”
“我明白了。”愛德華道。
三人離開了曼德爾城,又來到了林溪小鎮,叫上了阿泰,並領走他們存放的物資,然後沿着達克斯支流,向封地進發。
隨着時間流逝,夜幕漸漸降臨,歌德的視野盡頭終於露出了一些河谷和村落的輪廓。這時愛德華突然說道:“村裡有煙。”
“有煙?現在是晚上,你是怎麼看到的?”阿泰看着烏雲蔽月的天空,反問道。
愛德華轉過頭,猩紅的目光在夜晚宛若兩點紅瑩:“你根本不瞭解血族。夜晚從來都是血族的天下,此時我看到的甚至比白天更加清晰。”
“切,誰會有興趣瞭解你這種變態。”
愛德華面無表情,坦然接受了變態這個稱號。
歌德道:“繼續走,我們過去看看。”
一行人便沿着山路,朝着那個村落進發。
沒用太長時間,他們便看到不遠處一座村落依稀的影子,以及十數道緩緩升起的黑煙。
在抵達村落後,他們發現,如黑煙般不詳的,還有他們的所見所聞。
這是一座老舊的河岸山村,在數天前遭到了攻擊和洗劫,村落的圍牆全部倒塌,村子裡到處都長滿了雜草,所有房屋都遭到了破壞。路上有血跡,有未入殮的屍體,這是鎮壓反抗造成的殺戮,還能看到一些灑落的小麥粒,這明顯是劫取糧食時灑落的。至於用以維持生存的大片耕地,已被雜草佔據,變得荒蕪。
如果不是山賊如蝗蟲般頻繁地掠奪入侵,依靠豐沛的水源和廣博的平原面積,這個村落完全有機會發展爲村鎮乃至小型城市。
歌德注意到村子入口處插着一塊白楊木牌,上面濺滿了黯紅近黑的血,掩蓋住了其上的文字,但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刻着這個村落的名字:
河谷村。
木牌下,是一顆顆被劈開顱骨的骷髏,散落在了周圍。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距離村口數十米的一處低矮的山丘,矗立着數不清的墓碑,舊的,新的,木製的,石制的,簡陋的,華麗的…形形色色的墓碑,形成一座小小的墓園,那裡,記錄着河谷村所有的傷痛。
愛德華輕輕嗅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潮紅,但馬上又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呵,弱者的鮮血,還是爛的。”
“收起你的表情,正太,和你比他們是弱一些,但他們也是信仰的來源,對於我們來說,信仰,就是神恩!”歌德強調道。
“好吧好吧,隊長,我知道。”他話說到一半,吞下南丁格爾遞來的膠囊,壓制住了嗜血渴望後,繼續說道:“但請你不要再叫我正太,好嗎?我有名字,我叫愛德華!”
“我是正太控,另外,搜索這村子裡所有剩餘的活人。”歌德一邊說着,右手探進蒙貨帆布,掏出了一把鋼刀。
“好吧,隨你便了。”愛德華一臉不爽,但還是依令而行。他的眼睛染上一抹血色深紅,眼前的世界也從生機勃勃的繽紛五彩變成默片般的寂靜黑白,其中點綴着或深或淺或鮮活或死寂的血紅。
血紅即是鮮血,不同形態的血紅透露着不同的信息,濃烈的深紅代表流血者富有力量,而淡薄的淺紅則意味着力量弱小,顏色鮮活說明血液剛流出不久,充滿活力,而死寂的色彩則證明血液已經失去活性。
這是愛德華基於【鮮血源力】升級至level5時解鎖的1階技能:【鮮血視界】。
愛德華掃視一遍,發現幾間房屋的鮮血有明顯打掃的痕跡,其中一些瀰漫在空氣中的霧絮狀血紅還在氣流的吹拂下無規則地流動擴散,這說明有人在呼吸,並吹動了空氣中肉眼不可見的蒸發血液。
“那裡,那裡,那裡,還有那裡,裡面都有人,有的還受了傷。”愛德華指了幾個房間,道。
“跟我過去看看。”
四人驅車來到其中一棟房子前,南丁格爾剛要敲門,歌德便攔住了她,道:“小心點蘿莉,我可不想讓你在這兒出意外。”
“喂,大叔,剛纔還說自己是正太控,現在又成蘿莉控了?”南丁格爾明顯有些不爽,但還是乖乖退到歌德的身後。
阿泰從貨廂裡取下一面包鋼盾牌,護在身前,走在最前面,在靠近門的時候,猛地一推,與此同時,一根弩箭飛射而至。
盾牌後方,愛德華瞬息而至,來到一個橡木衣櫃前,近乎無視了重量和結合度,輕鬆將櫃門缷飛。
藏在櫃子裡的,竟然是一個十歲大的人類少年。
那可憐的孩子咬牙切齒地看着愛德華,充滿血絲的雙眼透着刻骨的仇恨。伴隨着手中的獵弩再一次上弦完畢,他扣動機關,箭矢同時射出。
“小鬼,你認錯人了吧?”愛德華伸出食指中指,輕而易舉地夾住箭矢,同時奪下獵弩。
孩子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也失去了理智,不然不會對同樣是孩子模樣的愛德華下手的。
“你們這些壞人!是你們殺了爸爸媽媽!”孩子張牙舞爪地指着愛德華的鼻子大罵道。
愛德華當然不會生氣,反而忍不住笑了:“那些濫殺無辜的惡棍裡,有像我這麼大的孩子嗎?”
孩子愣住了,他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的人看起來是和自己同樣大的孩子,只是憤怒讓他失去理智,導致他對所有陌生人都充滿敵意。
歌德看了一眼這個孩子,道:“告訴他,我們是新來的領主,剛來這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你這裡還有人活着的話,我可以爲他治療,我們還有食物。另外,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我的領土,所有這塊土地上的人都是我的領民,所有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我來負責,如果有仇恨,那麼我會用鮮血回報他們。”
南丁格爾將歌德的這番話轉述給了那孩子,他愣住了,隨即跪在歌德的面前,哭着說些什麼,同時不斷敲着衣櫃櫃底。
“他說,他叫艾迪,他的弟弟就藏在這櫃子下面。”
“救救他。”歌德道。
愛德華將艾迪抱出櫃子,阿泰將衣櫃挪開,果然在櫃子下的地板有一個活動暗門。
“正太,把他抱出來。”
愛德華聳了聳肩,隨即打開小門,走了下去,很快便將一個比艾迪小兩歲的孩子抱了出來。
南丁格爾檢查了一下,道:“這孩子沒受什麼傷,只是昏迷了。”
“喂他吃點東西,我們去看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