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一羣黑色衣褲的人拼命奔跑着,他們在緊緊追趕前面那個身穿灰色衣褲的人。
這羣黑衣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有*,有手槍,有大砍刀,有板斧,有棒球棒,有鋼管,甚至還有梭鏢、長矛。
灰衣人已經跑的精疲力盡,但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對方的意思,反而追的更加瘋狂。他們一邊追,一邊大喊着“衝啊”、“殺啊”。
實在跑不動了,灰衣人停下*身形回頭去看。只見那些黑衣人已經近在咫尺,當先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擲出了手中的長矛。在此人帶動下,衆多武器撲天蓋地砸向灰衣人,此間也混有“嗚嗚”作響的槍子,和轟鳴聲不斷的大型炮彈。
灰衣人大驚,只得再次轉身狂奔。那些武器也伴着他頭部四周飛行,有兩隻梭鏢頭更是幾乎抵上了他的後腦勺。
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出現在前面,灰衣人一個健步躥了進去,頓時所有的武器都不見了。灰衣人心中一鬆,向四周望去,一塊石碑映入眼簾,石碑上刻着兩個大字——墳冢。
墳冢?這不是埋死人的地方嗎,我怎麼在裡面?灰衣人剛剛放鬆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
正在此時,灰衣人眼前出現了一張臉。這張臉特別特別白,要多白有多白,一個高帽子頂在白臉上,同時白臉上還掛着一條紅紅的長舌頭。灰衣人大驚:“勾魂鬼,你是勾魂鬼?”
“我就是勾魂鬼,跟我走吧,姓楚的。”勾魂鬼說着,手中的哭喪棒砸向灰衣人。
灰衣人急忙一躲,但脖子卻被旁邊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他轉頭去看,抓他的人高鼻子,滿臉鬍子茬,穿着一個藍大褂。便問道:“老四,你爲什麼抓我?”
“抓的就是你。”“藍大褂”喊着,雙手死死的掐住了灰衣人的脖子,“去死吧。”
灰衣人盡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他眼前的“藍大褂”又變成了那個勾魂鬼的模樣。
“放開我。”灰衣人大喊一聲,右手拼盡全力向勾魂鬼揮去。
勾魂鬼不見了,“藍大褂”也不見了,灰衣人只看到四周燈光明亮,同時右手也有些生疼。
……
楚天齊醒了,原來剛纔做了一場噩夢,被人追殺的噩夢。他發現,自己左手壓在前胸靠近脖子的位置,怪不得剛纔夢到被人掐着脖子。再看右手,緊挨着牆壁,關節上還蹭有牆上的膩子粉,想是夢中甩到了牆上。
屋子裡的陳設這麼陌生,這是在哪?對了,楚天齊忽然想起來,這是在賊窩,是在吳老七的臥室。他猛的坐起身,來到套間門口,用鑰匙打開上面的門鎖,推開了屋門。
套間裡,吳老七仰臥在那把搖椅上,身上綁着橫七豎八的繩子。同時手腳另被繩子綁住,另一頭系在屋子裡的那根柱子上。吳老七並沒被驚動,依然躺在那裡,發出“呼呼”的鼾聲。
楚天齊心中大定,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六日上午九點了。他們二人各自的睡覺狀態,是在將近凌晨四點的時候“商議”好的。當然,吳老七是被動接受的這個建議。
當時楚天齊和吳老七二人,在那個放着盒子和藥瓶的房間“友好交談”後,去到屋子外面會見了那些黑衣人。吳老七當衆告之衆人,他已和“九哥”談好,兩人要精誠合作了,是合作伙伴。同時他命令衆人退去,並要求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和“九哥”約談的事。七哥有吩咐,衆人自是照辦,紛紛退去。
在楚天齊要求下,吳老七把楚天齊帶到了這個裡外套間的屋子,這個套間是吳老七平時的休息之所。這兩間屋子很有意思,所有窗戶上都在屋裡安有類似捲簾的東西,這是吳老七爲了自己的安全所做。
再次經過“商議”,“九哥”睡在外屋,吳老七睡在裡屋,而且吳老七必須是被綁在躺椅上睡。儘管一百個不情願,但受制於人,吳老七也沒脾氣,何況人家九哥這也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安頓吳老七睡下,楚天齊鎖好了窗上所有裝置,給套間上了鎖,並把外間屋門反鎖以後,才上牀休息。饒是這樣,還做了一個噩夢,所幸只是一個夢而已。
此時,吳老七正好醒了,楚天齊馬上上前爲對方解開所有繩子。
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吳老七殷勤的說:“九哥,吃完飯再去,如何?”
“趕早不趕晚,現在就去。”楚天齊可不敢在這兒吃飯,萬一對方給自己做點手腳可就麻煩了。對方一旦得到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只給自己用那種“斷魂丹”的。
知道對方戒備自己,吳老七也沒強求,說了句“好的”,當先向外走去。楚天齊緊緊跟在後邊。
……
在一個黑暗角落,吳老七當先上車,楚天齊緊跟着上去,兩人都坐在後排座位。剛關好車門,司機便啓動了汽車。
此時,楚天齊的長頭髮不見了,換成了一頂帶沿的帽子,眼上戴了一個“黑超”墨鏡。假髮套太不舒服,有好幾次還差點掉了,打鬥會更加不利索。其餘的妝容都還留着,要儘量不讓吳老七等人見到自己的真容。
汽車玻璃膜顏色很深,根本看不出去,即使能看到外面,現在也是漆黑一片。不僅如此,緊貼前排座椅隔着一層鐵製擋板,把前後分成兩個區域。經過這麼一弄,後排位置簡直就相當於後備箱一樣,既不透光,也不透氣,很是憋悶。但這是吳老七這裡的規矩,楚天齊做爲假九哥也得遵守,否則也太不像一個江湖人了。
反正有吳老七在身旁,楚天齊並不擔心對方現在使壞,憋就憋點吧。他也不擔心以後找不到這裡,因爲已經有朋友幫他做記憶了,這個朋友就安裝在手機上。
剛開始的十多分鐘,汽車走的很平穩,顯示路況很好,但就是憋悶。忽然,厚重的貼膜亮了一些,雖然仍然看不到外面,但楚天齊明白,到有陽光的地方了。又走了十來多分,路面便顛簸起來,當然顛簸的並不厲害,應該是砂石路面。顛簸了大約三十多分鐘,汽車纔再次平穩。在平穩的路面行走了約一個小時,汽車停了下來,同時中間的擋板也升起了。
剛纔一直在黑暗中,現在忽然一亮,楚天齊還感覺眼睛不太舒服,過了一小會兒才適應了。
“九哥,咱倆暫時分手吧,你等我消息。”說着,吳老七把一串鑰匙遞了過去,“你開路邊那輛。”
看了一眼側前方停着的那輛黑色“現代”車,楚天齊搖了搖手,微微一笑:“七哥,我還是喜歡開越野。”
“好吧。”吳老七也一笑。
本來在半夜已經說好,兩人先一起乘車,然後吳老七繼續駕駛這輛汽車,去找“龍頭”通報。九哥駕駛另一輛車,就近找地方等消息。結果現在九哥變了卦,分明是不信任七哥,擔心七哥在車上做手腳。其實,七哥又何嘗信任九哥,只不過受制於人而已。兩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吳老七和司機去了那輛車,楚天齊沒有下車,而是直接換到了駕駛位上。
黑色“現代”啓動不久,楚天齊駕駛着綠色越野也跟了上去。估計吳老七也知道對方肯定會盯稍,或是真想和九哥合作,那輛“現代”並沒刻意做出甩掉尾巴舉動,楚天齊毫不費力就能盯着對方那輛車。但多少也得給雙方留點面子,楚天齊還是儘量與“現代”隔了一定的距離。
路上還有些堵車,兩輛汽車因此走的不快,楚天齊也正好有機會觀察一下外面情形。從兩旁的標識看,現在是在許源縣的鄰縣——蒼南縣,只是不知剛纔出發地點區劃歸哪。
開車走在路上,楚天齊心情好了很多。
這些天因爲何氏藥業涉嫌造假一事,楚天齊也受到了很大的牽連,不但被要求迴避,還遭受了各種謠言的攻擊。雖然相關部門對何氏藥業查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發現進一步的所謂罪證,但何氏藥業的嫌疑一直洗不掉,因爲真正的造假者找不到,也沒有發現造假窩點。爲此,楚天齊很是着急上火,既爲自己的被迴避,也爲何佼佼牽涉其中,更爲此案不能破獲而惱火。
正是由於不得不迴避,也更是因爲要急於破案,楚天齊這些天才把精力放到了此案上。雖然不能正面參與此案,但他反倒多了好多獨立行動的時間,只是辛苦沒少下,卻沒有什麼效果。
有時事情就是奇怪,沒想到在去醫院看望何喜發時,有了意外發現,也纔有了這幾天的經歷。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曙光已經出現,相信不用太久就應該會有收穫。
正在想着事情,忽然幾個畫面映入眼簾,先是一輛大巴擋住視線。待大巴剛過,就換成了兩車相撞的場景,其中有就一輛黑色“現代”車。
事出突然,暗叫一聲“不好”,楚天齊找地方停好越野車,然後快速奔事發地點而去。剛纔找車位加上徒步趕到,等他到了事發現場的時候,已經離事發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他看清了那輛事故“現代”的車牌號,正是吳老七乘坐的那輛。
救護車適時趕到,醫務人員把傷者擡了上去。楚天齊看到,第一個放在擔架的那個人尖嘴猴腮,體形瘦小,額頭上有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