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諸葛知秋獨自再入遺脈山區,日夜不停的修煉神隱府府主所傳遠古魔宗功法《禁魔圖》,此時由於蓬萊仙境的出世,遺脈山區的各路修士,數量驟減,加之不久前遺脈山區大變,於是各種實力強橫的異獸遍佈山野,雖然多是些皮糙肉厚之物,很難給地仙境的修士帶來性命之憂,但這終歸也只是遺脈山區的外圍而已,諸葛知秋甚至沒有太過深入當初噬金紫焰獸的領地。
自道隱鳳凰鳴殞身,助鸞鸞化身爲鳳之後,巨大的噬金紫焰獸和成羣蔽日的映日炙翼蟲便自遺脈山區外圍消失,不用說諸葛知秋也能猜到定是鸞鸞將其安置在了遺脈深處,噬金紫焰獸有遠古八兇之一——紫焰旱魃的血脈,實力自是毋庸置疑,而映日炙翼蟲成羣結隊,更是令尋常修士聞風喪膽,此間想來,想必二者多是鸞鸞自遺脈深處帶出來的吧。
一個人苦修總會感到些寂寞,畢竟諸葛知秋不必那些動輒閉關數百年的老傢伙,更何況數日來,諸葛知秋不停的以赤筋豬練拳,每日不停揮拳,幾欲作嘔,但其心中所念,一直苦苦支撐着他,越是如此,諸葛知秋就越是懷念曾經在樂城與風鈴兒和孫凌三人一起的日,他便愈加努力的修煉,甚至連頭頂一閃而過的身影也爲太過注意,只是有些意味遺脈山區何時可以御空飛行了。
諸葛知秋雖未深究,但也從那驚鴻一瞥中認出,頭頂閃過的身影正是前不久向自己詢問了一些事宜的那名身着灰色麻布道袍的遠古前輩,。
麻布道人面色冷峻,自遺脈山區上方掠過,驚起無數飛鳥走獸,眨眼間便出了遺脈山區,而後也不做絲毫停留,便徑直向着北方而去,若非路上偶爾停留片刻,向路過修士打聽,恐怕誰人也不會知道他的目的地會是三宗之一的昆虛。當然,若是雲涯子再次,定然可以認出,這麻布道人赫然是萬年前名震一時的天仙境修士斬日寇,。此人道法高超,嫉惡如仇,但卻行事狠辣,邪人惡徒遇見他非死即殘,下手從不留情,手段千奇百怪,可謂爲誅惡人,百無禁忌,正是如此,人送稱號惡人不禁。
本來不消半日便可到達昆虛,但斬日寇卻神色一動,折向東方而去,身形騰挪之間,風雷聲相伴,宛若閃電。約半盞茶的時間,斬日寇遙遙望見自東方迎面而來一名綠衫女子,斬日寇便停下身形,不偏不正的擋在了那名女子的行進路線上。
這名女子正是曾與孫凌等人攜手打開蓬萊仙境的修界四仙子之一的碧波仙子——上官心菲。上官心菲雖出自九泉山荷葉洞,卻不是十二洞門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只算的是一名散修,至少她的師傅明心道姑將自己稱爲散修。不過明心道姑來歷甚是神秘,連上官心菲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只是此番在來蓬萊之前,明心道姑將蓬萊仙境中的問心路、煉神梯一事告知了上官心菲。正是因爲如此,上官心菲此番來到蓬萊,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在哪問心路
和煉神梯上走一趟,至於蓬萊仙境中的諸多遠古前人遺澤,上官心菲則抱着得之吾幸,失之吾命的心裡,所以在蓬萊仙境崩毀之後,上官心菲也未做太多停留,便自東海返回,也正是如此,讓她在半路上遇到了才從遺脈山區出來不久的麻布道人斬日寇。
上官心菲遠遠便看到了擋在前面的麻布道人,心驚之下,暗自思索了一陣,想不到此人到底是哪位修界前輩。即便如此,上官心菲還是慢慢停了下來,向着麻布道人施禮問候,不是她不想逃走,只是自她發現那麻布道人的一刻起,便有一股凜冽的氣息籠罩着自己,不用猜,上官心菲也知道定是遠處的麻布道人所爲。
“前輩有禮,晚輩乃是九泉山荷葉洞的上官心菲,願爲前輩效勞。”上官心菲已經猜到麻布道人攔住自己,定是有事要吩咐,便直接道明,也落個好印象,畢竟面前之前不僅修爲高深莫測,身上殺氣亦是凜冽異常,絕不會是尋常修士。
“九泉山荷葉洞?”斬日寇聞言眉頭一皺,“你不是截教門人?”
上官心菲心中大驚,將截教門人四個字死死印在腦海內,但她面上卻強作鎮定,凝聲答道:“不是,晚輩只是散修,師從明心真人。”
“嗯,”斬日寇只是點點頭便放過此事,繼而問道:“你可知道有關蓬萊仙境的消息?”
上官心菲此時已經可以斷定,面前之人定然是久不出世的遠古修士,甚至是萬年前的修士,不然他絕不會說出截教門人四個字,想到這裡,上官心菲心中的懼意更甚,暗道怪不得此人身上殺意有如寒刀,想必其定然經歷過聖人救世一戰。“晚輩確實自蓬萊仙境歸來,不過此時蓬萊仙境已經崩毀了。”
“我自然知道蓬萊已毀,我且問你,你可知道蓬萊仙境是如何出現的?又是何人打開的蓬萊之門?”斬日寇沉聲問道。
見到麻布道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上官心菲不由得心生悽然,不過她還是老實答道:“蓬萊仙島於數日前憑空出現在東海,具體是如何出現的,晚輩不知,晚輩也是在蓬萊仙島出現之後才聞訊而來的。至於打開蓬萊之門……”上官心菲猶豫了一下,放才戰戰兢兢的說道:“蓬萊之門乃是晚輩和其他四位同輩道友攜手打開的。”
“什麼?”斬日寇雙眉倒立,怒喝到:“蓬萊仙境是你打開的?那麼說混沌鍾在你手上了?”
“前輩息怒,且聽晚輩解釋。”上官心菲突覺寒意襲身,如墜冰窟,急忙叫停,而後解釋道:“蓬萊仙境的門戶確實是晚輩打開不假,不過晚輩乃是奉命而爲,在諸多道、佛前輩面前,容不得晚輩拒絕。至於混沌鍾,晚輩更是從未見過,蓬萊門戶大開之後,天下修士皆涌進蓬萊,晚輩進入較晚,尚未爬完煉神梯蓬萊仙境就突然崩毀了,請前輩明察。”上官心菲說完,低頭靜立一旁,額上細汗涔涔,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
來。
斬日寇本身就殺人無數,又參加了萬年前聖人救世一戰,一身殺意凜然,舉世難尋,此番盛怒之下,真駭的上官心菲心膽俱裂,好在上官心菲急匆匆的一番解釋,斬日寇也明白此事並不能將責任推在她身上,是以才收斂自身氣息,讓上官心菲逃過一劫。
上官心菲不久前纔在問心路、煉神梯上有所突破,此時境界尚未穩定,暴露在斬日寇的殺氣之下,險些道心不穩。好在斬日寇並未打算與她這小輩爲難,問過蓬萊仙境的事情後,便徑自離去。上官心菲看了一眼,發現他離去的方向遙遙指向昆虛。斬日寇離開後,上官心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便加速向着九泉山的方向而去。她此番出山乃是爲了蓬萊仙境,如今已有收穫,修爲大增,理該回山穩固境界。而斬日寇不經意暴露出上官心菲與截教有關的消息後,更加急了上官心菲回去面見師尊的心情,畢竟不管哪個修士,都不會對自己的師們傳承不感興趣。明心道姑歷來深居簡出,平日話語也不多,而從其行事來看,上官心菲也不敢肯定師傅是否知道自己的傳承,今日有了一絲線索,說不定明心道姑也是欣喜萬分。
與上官心扉急切的心情相比,惡人不禁斬日寇的心情也放鬆不到哪裡去。蓬萊仙境的崩毀,將其從萬年的沉睡中喚醒,他便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想來斬日寇也沒什麼怨言,本就已經死去的人,又多了萬餘年的壽命,怎麼算都是賺到了,雖然這多出來的壽命,他本人大都處於沉睡狀態。看看自己早已燈枯油盡的身體,似乎除了殺氣再無他物,不過斬日寇知道,自己還有一個任務,或者說是使命,爲天下蒼生雖九死而不悔的使命。
如今修界實在不堪,不僅修士大都修爲低下,甚至連像樣的法術、陣法都沒留下多少,堂堂聖人道場,遠古聲勢無出其右的昆虛,竟然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也許別人沒覺得如何,但斬日寇身爲聖人門下弟子,雖然是幾代下的弟子,但終歸實實在在見到了道門的繁盛,是以今日來到昆虛,看見聖人門第不過僅僅以一個破綻百出的障眼法掩去門戶,實在讓他心中五味難品。
唉!嘆了口氣,斬日寇揮手破開昆虛門戶,兩個金甲天神尚未完全顯出形跡,便被他打散。斬日寇不知道黃巾力士的召喚之法不知此間是否還有人懂得,但那兩個依託於玉符而成的金甲天神,卻是讓他心中充滿了失望。邁步進入昆虛,斬日寇臉上的凝重之色稍稍緩和,混沌大陣的氣息隱隱流露出來,讓斬日寇頗爲欣喜,不管如何,此大陣傳承了下來,也算昆虛弟子沒有將聖人的道統丟個乾淨,雖然這混沌大陣並不算完整,甚至連氣息都不能完全隱蔽起來。說起來,斬日寇進入昆虛已有數十個呼吸,至今不見有任何昆虛弟子前來阻攔,這讓斬日寇心中多了許多疑惑,這昆虛到底還是不是聖人道場,是不是聖人門下?怎麼門下弟子這般懈怠不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