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覺得這裡真會有雪絨獸的蹤跡嗎?”銀瓶兒頗爲煩悶的嘟囔了一句,此時她也頗爲後悔當初自己一時興起,便強行帶着衆人千里迢迢來到這十萬雪山。不過要怪只能怪那駝背道士,說什麼在十萬雪山發現了雪絨獸,也怪自己禁不住誘惑,什麼都沒準備就匆匆而來。
“應該有幾分可信吧,那駝背道士不是還給了你一把頗爲神奇的刀嗎?”一個男聲傳來,竟然是飛天門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姚雲鵬,想不到銀瓶兒竟然將他也帶來了。要說這姚雲鵬,說他是飛天門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頗爲不妥,畢竟他的年紀要比現如今修界青年一代都大上不少,處在兩輩人中間的尷尬位置,不過也正是因爲輩分關係,才強行將其劃分在了青年一代,不過其修爲卻是比大多數新進地仙要強的多,這也是銀瓶兒將之拖來雪山的主要原因。
“若是他敢騙我,看我回去不把他剔骨抽筋。”銀瓶兒隨手擺弄的手中的刀柄,撇着嘴說道。其手中刀柄就是那駝背道士贈與他專門用來抓取雪絨獸的,與雪絨獸的消息一起共花了銀瓶兒兩枚夜隱丹的代價。這夜隱丹乃是飛天門專有的秘製丹藥,可在短時間內隱藏修士的一切氣息,即便是天仙境者也絕難發現,但因其煉製困難,所耗甚巨,是以即便銀翹王對銀瓶兒疼愛有加,也不過賜予她兩粒做防身之用。不過若是真能抓住雪絨獸,銀瓶兒還是覺得物有所值的,她相信時間沒有任何女子不爲雪絨獸所動容。
說來雪絨獸也算的上是天地靈異之一,但其卻未被封入遺脈山區,只因它對於修士來說,不具備任何威脅,其最大的能力也只不過是聚集純淨的天地元氣,這點對於修士修煉來說,有莫大好處,但是遠不足成爲威脅修士乃至人類的手段。當然對於銀瓶兒等女修來說,雪絨獸外貌的吸引力遠遠大於其聚集天地元氣的能力,雪絨獸生如一團毛球,渾身上下皆被纖細柔軟的雪白絨毛所覆蓋,眼耳口鼻等也都隱藏在長長的絨毛之下,雪絨獸並無四肢,是以其行動起來也是一蹦一蹦的,可愛之極,是以才成爲衆多女修追捧的對象。不過雪絨獸世間罕見,且行蹤詭秘,是以銀瓶兒纔得到雪絨獸的消息,便急不可待的匆匆趕到了雪山。
“瓶兒注意,我們已經到了那駝背道士所說的地方了。”姚雲鵬提醒道。
銀瓶兒聞言雙手將刀柄緊緊握住,並以體內元氣催發,瞬間一抹綠油油的刀刃自刀柄處延伸出來,刀身隨着銀瓶兒身形的一動映出陣陣波紋,好似綠色的煙氳。銀瓶兒並不知道此刀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聽那駝背道士說用此刀斬過生靈可將其禁錮卻不傷其性命,實乃抓捕雪絨獸的一大利器。
隨着銀瓶兒的動作,一行人皆都緊張起來,雪絨獸渾身雪白,在這漫天銀裝素裹的世界中極難發現,是以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衆人的注意。十萬雪山越往裡走雪落的越大,此處風雪常年不停,給衆人又增添了幾分困難。可就在姚雲鵬說話後不久,一片頗爲怪異的風雪讓衆人格外興奮,一團好似龍捲風般的風雪飄忽着向遠處慢慢移動着,其中雪片密集,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除了白花花的一團衆人再看不清什麼東西,而當衆人試着以神識探之時,除了濃密的天地元氣也再不能發現其他的東西,這時銀瓶兒心中多了幾分炙熱:這團風雪之中,定有那天地異獸雪絨獸。想到這裡銀瓶兒腳下發
力,口中嬌呵一聲“不要跑”,便持刀向着那團風雪衝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我身後還有條尾巴,呵呵,說不定還會幫你個小忙。”耳邊傳來的聲音讓葛雲天爲之一驚,急忙從呆呆的狀態中醒轉過來。此時他身邊的男子邁步向前走起,漫天風雪皆被其身影從中斬斷,待其走到那團有如龍捲風一般的風雪前時,其身邊風消雪住,這時葛雲天才發現竟有兩個人影隱藏在那團風雪之中。
葛雲天悄悄用眼角掃了一下,發現那二人都頗爲怪異,其中一個十分矮小,身上穿着打滿補丁卻依舊破爛不堪的衣服,衣不蔽體,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佈滿了皺紋。而另一個則駝着背,拄着拐,還揹着一個有如龜殼一般的東西。兩人沒有理會葛雲天,而是在那猶如刀片一般的人走近之後便帶着他騰空而起,向着雪山深處而去,只留下葛雲天愣在當下,面對着一地昏死過去的人。
葛雲天走進衆人,他認識此時躺在地上乃是飛天門的小魔女銀瓶兒還有其門派強者姚雲鵬,而那銀瓶兒手中的刀柄他也甚是眼熟,看到這些,在回頭看看被傷倒地的師們前輩,葛雲天心中已經明白了他們交給自己的任務。但是還有一點,自己該如何取信昆虛?正想着,葛雲天心中一動,猛地竄到那名昆虛老者身前,高聲呼喊起來:“方師叔?方師叔……”
葛雲天呼喊了數聲,他口中的方師兄沒有任何反應,但遠處的風雪中卻是有個身影疾馳而來,葛雲天心中明瞭,此人恐怕就是先前那人說所的尾巴,待其走近後,葛雲天擡頭望去,發現此人竟然是被孔皓飛譽爲穩坐青年一代頭把交椅的暗影之主——何采詩。葛雲天心中暗歎:當初便是此人來過昆虛之後,其師玄道子便對其日漸冷淡,疑心大起,現在免不了要讓他重新幫自己取得昆虛信任,一飲一啄,有如天定。
葛雲天望着何采詩走進,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何……何道友……”
何采詩沉着臉,沒有答話。他自遺脈山區開始追蹤那人,一直到這十萬雪山,可不知爲什麼那人卻突然消失,而自己又在這裡遇到了這麼一副詭異的情形。淡淡的望了葛雲天一眼,在那人臉上除了一片驚慌何采詩再看不出什麼,又掃視了一下四周,何采詩的眉頭便猛地擰了起來,他快步走到銀瓶兒身邊,將其手中的刀柄取了下來。這東西他並沒有見過,但不知爲何卻隱隱覺得熟悉,待其試着以元氣催動,刀柄上延伸出綠油油的刀身後,何采詩才猛地想起孫凌曾經跟他提起過,他在草原上第一次與持有魂蠱之人戰鬥時,那人手中便拿着這麼一把詭異的刀!
想到這裡,何采詩扭頭死死盯着葛雲天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葛雲天愣了一下,才帶着慌慌張張的答道:“我……我只看見了方師兄跳進了一團風雪裡面,等我追過來時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何采詩皺着眉頭聽完,又緊緊盯了葛雲天一陣。按理說以葛雲天的身份地位來說,他並不需要像現在這般懼怕何采詩,但其顫抖的聲音和慌張的神情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何采詩——他只是個人仙境的修士,且不說銀瓶兒和姚雲鵬,即便是飛天門此行而來的任何其他一名修士,都不是葛雲天能對付的了的。
“何……何道友,方師叔他……”葛雲天結結巴巴的說了着,說到一
半便只望着何采詩。
何采詩走進葛雲天,細細查看了一下他口中“方師叔”的情況,而後起身說道:“你帶着他,先回昆虛再說。”說完何采詩將姚雲鵬和銀瓶兒背了起來,率先向着崑崙山的放心走去,至於其他飛天門的弟子,何采詩任由他們躺在那裡,因爲他們都已經死了。
明心殿內,玄道子與齊德隆還有何采詩靜靜的對坐着,面色顯得十分凝重。雖然何采詩只是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而已,但神隱府府主行蹤詭秘,神隱府向來大小事宜皆是由何采詩出面處理而,況且玄道子也明白,雖然何采詩現在依舊是人仙境,但其實力深不可測,至少他的師弟齊德隆絕不是何采詩的對手,是以對於何采詩,玄道子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何師侄,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玄道子首先打破平靜,問了一句。
何采詩沉默,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現如今僅從葛雲天的說辭中尚找不到什麼破綻。面對玄道子關於葛雲天爲何會出現在雪山的疑問,葛雲天坦言道他得到消息飛天門的銀瓶兒和姚雲鵬要來雪山,所以他想去探查一下。因爲毒谷曾與飛天門有過密切接觸,是以葛雲天坦言他對飛天門的行動充滿了疑問。
關於毒谷與飛天門密切接觸一事,在何采詩和玄道子心中並不是什麼秘密,雖然修界併爲有過這般傳言,但是當初毒谷門主諸葛彥和他父親諸葛青弘親臨飛天門,找銀翹王密談一事三宗七門十二洞的宗門領袖還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這件事沒什麼後續,衆人也就漸漸將此事忘在了腦後,現在葛雲天提出來,不禁讓衆人對毒谷和飛天門之間的關係多了幾分猜測。
“僅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我找不到葛雲天的破綻,以他的修士,當時在場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輕鬆勝他,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設計這一切的能力。而我所追蹤的那人也不過地仙境修爲,雖說實力上可能會比銀瓶兒乃至姚雲鵬強一些,但是飛天門一方足有數人之多,若真打鬥起來,那人也定非飛天門衆人的對手。”何采詩說的十分冷靜,但心中卻是頗爲苦惱,當初可是他提醒玄道子要提防葛雲天的,現在自己所說的話又好像在幫他一般,如此反覆,實在讓何采詩有些臉紅。
“說道這裡,老道想問一句,”齊德隆插嘴說道:“我這話並不是懷疑何師侄,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當初你提醒我們要注意葛雲天的,因爲可否告知?”
“當初是晚輩友人孫凌提醒我要小心一些葛雲天的,況且我瞭解到他暗地裡與化形門昆玉瑞和毒谷諸葛彥皆有聯繫,是以才提醒二位師伯的。”何采詩答道。
齊德隆與玄道子對視一眼,心中對葛雲天的話多了幾分相信,即便玄道子知道以孫凌的爲人定不會惡意誹謗,但是當初葛雲天因爲葛亮一事沒少找孫凌麻煩,若是孫凌盛怒之下說些葛雲天的壞話也並非不可能。而且他們觀察葛雲天至今,除了知道他曾暗地裡與化形門和毒谷接觸過外,並未在葛雲天身上找到任何他與魂蠱有關係的證據,是以兩人此刻聽何采詩這麼一說,心中對葛雲天的猜疑便少了幾分,但這並不代表着玄道子就此信任葛雲天,魂蠱事關重大,所以對於葛雲天,玄道子還是打算再暗暗觀察一陣再說。
“葛雲天暫且不提,銀瓶兒手中的那個刀柄,不知兩位師伯可否認得?”何采詩開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