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子面色微微發紅,但沒有理會君釋劍的取笑,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等待着君釋劍的答覆。出於對君釋劍的瞭解,玄道子知道此行自己必定成功。自遠古時期,三宗中的青萍便是三宗的利劍,若昆虛唱白臉的話,黑臉的角色就非青萍莫屬。而這君釋劍雖說性格乖張,殺性破重,但是從上次他與孔皓飛同去毒谷卻沒有對衆人下殺手這點看來,在沒有確定君渺渺等人的生死之前,君釋劍還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這點也讓玄道子感嘆經過魔宗一役,君釋劍沉穩了許多。但他哪裡知道,君釋劍和孔皓飛早就見過了本應死去的孫凌等人,不然以君釋劍的脾氣,早已血洗毒谷了。
君釋劍等了半響,沒有聽到玄道子對這番嘲笑的反應,而是在轉頭之際看到了他那副要死不活的面孔,頓時大感無趣。君釋劍最怕這種悶聲葫蘆,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角色,可怎奈同爲三宗,即便是他想要避開玄道子也不可能。君釋劍可以肯定,若是自己不答應,恐怕這玄道子會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不出三天,自己就會被逼瘋了。“好啦好啦,我跟你走,真實的。”君釋劍咬了咬牙,裝作沒看到玄道子眼中閃過的笑意。
行於浮雲之上,君釋劍瞥了一眼玄道子,開口問道:“你只是讓我向毒谷發難,可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不然若旁人問將起來,恐難服衆。”
對於這一點,玄道子已有考慮,雖然並不是什麼光彩的手段,但現階段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於是玄道子開口,絲毫不顧及十二劍僕就在身側,“毒谷參與了遺脈山區的圍殺基本可以肯定是事實,至於證據,我會安排一個親眼目睹他們爲惡的修士出來指正的。”
“指正何人?若是無關緊要的門人,恐怕諸葛彥會行那棄車保帥之策。”對於玄道子的計策,君釋劍沒有絲毫驚奇,他早就看出了這傢伙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角色。若非玄道子一直一心一意爲昆虛,爲修界努力,君釋劍早就不屑與之爲伍了。
玄道子沒有一皺,他確實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雖然種種跡象表明毒谷確實爲惡,但具體是何人所爲,他並不知道。若是指錯了人,不僅不能達到原定目的,日後被翻出來,恐怕他玄道子就要成爲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了。
見玄道子一臉苦惱,君釋劍一陣好笑,但其還是開口說道:“不若指正諸葛青弘如何?”
玄道子臉色一變,暗道君釋劍果真還是君釋劍,自己先前恐怕是被他騙過了。玄道子本來只是安排了一個散修而已,指正之後那諸葛彥承認不承認都不重要。可如若諸葛彥承認,但將一切都推到旁人身上的話,君釋劍之前提出的棄車保帥之策變成了玄道子此行唯一的破綻。而此時若是指正諸葛青弘的話,那諸葛彥必定會否認到底,雙方便避無可避。玄道子看了一眼
君釋劍,暗道此人殺性依舊如此之重,雖然想毒谷發難是玄道子提出來的,但是這君釋劍未免就不存那滅谷之心。可即便如此,權衡上下,玄道子還是同意了君釋劍的提議。
自古有言:多行不義必自斃。雖然玄道子並不想毒谷就此破滅,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在旁看着,毒谷?自求多福吧。
與玄道子不同,齊德隆去請孔皓飛卻是異常順利。孔皓飛本就是個剛直的性子,“以直報怨”乃是他教育孫凌的信條之一,自從見過孫凌之後,孔皓飛心中就一直存着向毒谷討個公道的念頭。不過因爲孫凌等人需要暫時蟄伏,是以他纔會將此事壓在心底。如今玄道子要向毒谷發難,他正好可以趁機向毒谷先收些利息,何樂而不爲呢。
如今夷南地區風雲際會,除卻還在路上的玄道子、孔皓飛等人,另有數人早已來到了這裡,暗中監視着毒谷的一舉一動。其中不必隱藏形跡的,只有一人,便是那佛宗的拈花尊者,也就是以前的風鈴兒。她和謝冰瑩在遺脈山區噬金紫焰獸的領地的見聞,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但是二人離開遺脈山區後,拈花尊者回佛宗交代了一下各項事宜便獨自一人來到夷南。雖然她是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的遊弋在羣山之間,不斷探尋者毒谷的信息,但以拈花尊者的修爲,若是她不願,即便身在咫尺,尋常修士也絕難發覺她的存在。
比如,拈花尊者望了遠處的矮山一眼,比如在那座矮峰上打坐修煉的人。此人一身粗布衣衫,雖未帶斗笠卻以黑紗遮面,似在隱藏身份,但拈花尊者一眼便看出此時乃是與之有過數面之緣,甚至一同戰鬥過的謝冰瑩。拈花尊者沒有與謝冰瑩見面的打算,在她看來,兩人的目的完全不同,拈花尊者認爲自己此行,不是爲了孫凌,不是爲了諸葛知秋,只是想探查一下那些暗地裡與毒谷勾結的傢伙的底細罷了。畢竟只要佛宗想要重新在世俗界立足,遲早有一天便會遇上他們。
說起佛宗,妄道子近段時間來得做法讓拈花尊者感覺有些不妥。佛宗初來,便已同修界道門定下了短時間內不傳道統,不收信徒的約定,但是在妄道子有意的推動下,佛宗的一些典籍教義開始在神州鄰國散佈開來,其中以薩比國爲最,甚至民間開始出現一些自發組織的旁門邪道,藉着佛宗的典籍教義開始迷惑民衆。雖然道門對於神州鄰國並不十分在意,在那些地區的影響也十分微弱,但是這並不代表佛宗便可以在這些地區傳教。若是三宗七門十二洞認真起來,拿這件事針對佛宗,恐怕佛宗此次現世,會無功而返。對此拈花尊者曾有意提過一次,但是妄道子卻對此不甚在意,確切的說,是妄道子瞭解神州道門,在沒有真正觸及到道門的利益的時候,那些高喊着“清淨無爲,道法自然”的修士,是不會跳出來的。
個人自掃門
前雪雖是不錯,但卻不適合修士作爲自己的行事準則,至少孫凌這麼認爲。在他看來不論哪一宗、哪一門的修士都有着相應的義務和責任,包括儒家。但是孫凌現在卻沒有心思去思考儒家該有的責任,前兩天他去了一趟龍門山,可至今屈不平也沒有出現,恐怕他已經離開龍門山,動身前往遺脈山區了吧,畢竟從鸞鸞的作爲和表現看來,它與孔皓飛之間定有什麼重要的關係。
無奈孫凌只能自己摸索,探查的體內元氣的狀況的同時,小心翼翼的做着各種嘗試,試圖找到一些突破口。僅僅半天,孫凌便發現了一些問題,這讓他幾乎可以肯定,問題果然是出在自己身上。
自從進階地仙境後,孫凌已經可以時不時的喚出浩氣長舒了,雖然距離以之對敵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僅僅可以喚它出來已經足夠孫凌高興了。今日孫凌發現,以《浩氣決》御使浩氣長舒,其對孫凌做出的迴應次數遠比以《五常正氣訣》御使要多的多,可以說《浩氣決》纔是真正合適浩氣長舒的功法。
然而在浩氣長舒被召喚出來之後,孫凌再打坐修煉,體內的元氣則會產生極爲緩慢的增長,這讓孫凌十分苦惱,若真是如此,以後他打坐修煉的時間就要完全看浩氣長舒的意思了。
不過諸葛知秋卻認爲致使孫凌不能增加體內元氣的原因不是浩氣長舒,因爲浩氣長舒乃是孫凌入儒之際天地元氣自行凝練到法寶,如同孔皓飛的霜冷九州和薛雪兒的雪刃一般,可以說是最適合持有者的法寶,更是儒修以後修煉和對敵的根本。數千年來,萬千儒修皆是在本命法寶的陪伴下一路走來,爲何到了孫凌這裡便出現問題了呢?
諸葛知秋看着孫凌,說出了一個讓他遺忘已久的名字,那也是他拜入儒家的緣由——陰邪之氣。
孫凌恍然大悟,由於陰邪之氣潛伏的時間太長了,以至於他幾乎都快忘了這個屢次在自己體內作惡多端的傢伙。早在孫凌尚未踏入人仙境的時候,在昆虛清濛空間內,孫凌就見識到了浩氣長舒與陰邪之氣之間的爭鬥。雖然那次爭鬥中,浩氣長舒完勝,但是陰邪之氣的詭異和它龐大的數量至今讓孫凌心有餘悸。自那次事件至今,已經過去數十年之久,孫凌難以想象如今他體內的陰邪之氣會有多麼恐怖的數量,而浩氣長舒不知用何種手段才能壓制住它。
諸葛知秋畢竟曾是毒谷最優秀的門人,傳承三皇道統,一番思考斟酌之後,諸葛知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在浩氣長舒和陰邪之氣的戰鬥中,孫凌的身體就是戰場,如今他的身體無法再容納天地元氣的原因,恐怕是因爲戰場被那無時不在的爭鬥充滿了吧!然而這也說明了治理陰邪之氣迫在眉睫,如若兩方再繼續壯大,大到爭鬥足以撐破戰場時,孫凌恐怕就會如修士自爆一般,轟然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