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凌,怎麼今天這麼閒?”虎妞溜溜達達的從私塾前院過來,見孫凌一個人坐在客廳門口發呆,便走過來拍了他一下。
孫凌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繼而開口問道:“你能感覺到什麼?”
虎妞有些奇怪的看了孫凌一眼,撇撇嘴說道:“不就是你那什麼五常正氣麼?怎麼了?餿了?”
孫凌有些無語,雖然他知道虎妞在開玩笑,但是元氣餿了這種話也太惡搞了些。“認真點好不好?我正苦惱呢。”說着孫凌又將左手伸出來,同樣掌心向上說道:“這邊有什麼感覺?”
虎妞聳聳肩,看在孫凌如此認真的態度下,勉強提起精神仔細觀察,細細感知之下,虎妞發現孫凌兩手心中的元氣確實有些不同,於是開口說道:“左手邊的雖然有些混雜,但是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五常正氣所對應五行的氣息,而右手邊卻不行,只能感覺到一股氣勢,具體是什麼氣勢,我也說不清。”
孫凌嘆了口氣,說道:“果然如此,我現在體內的元氣有些奇怪,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變成了些什麼東西,但是用《五常正氣訣》的方法運使出來,便是左手邊這樣,若是用《浩氣決》的方法運使出來,便是右手邊這樣的。”說道這裡孫凌苦笑了一聲,“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是這兩天我發現,不管我如何打坐修煉,體內元氣都不能再增長分毫了。好像這個身體的滿了一樣,你聽說過這種情況嗎?”
虎妞瞪大了雙眼,一臉好奇,“咦?小爺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但是像你這麼怪的情況,小爺還真不曾遇到,不只不曾遇到過,甚至連聽也沒聽過啊。難道你笨的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不忍心看你再受罪,便出手廢了你?”
孫凌心中爲體內元氣所煩,無心與虎妞胡鬧,遂不再理她,低頭苦思。他也知自身情況極爲特殊,之前已經向衛子軒和諸葛知秋詢問過了,他們也摸不清自己身體的情況。安裝常理,不管是世俗人還是修士,只有依照正確的法則打坐修煉,即便境界不能長進,但體內元氣還是會一點一滴積攢的,資質再差的人,體內元氣也會增長。但是孫凌現在的情況是不論他如何努力,體內元氣彷彿飽和了一般,不會有分毫增長,若真如此,恐怕他這地仙也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地仙者之所以可以亙古長存,與天地同壽,最終要的一天就是可以以天地元氣淬鍊身體,不停的用元氣修補者身體的損耗,這也是爲什麼地仙境修士必須將身體與天地元氣凝練到一起的原因。可是若孫凌不能再吸收天地元氣,也就沒辦法長期用其修補自己的身體,長生也就成了空想。
虎妞見孫凌甚是低落,又開口說道:“你何不去找那龍門山的老頭問問?說不定他知道呢。”
“也只有這樣了,沒事,不必擔心。”孫凌見虎妞難得溫柔起來,便給了她一個甚是勉強的笑容。至於虎妞說去找道隱鳳凰鳴詢問一下,孫凌並不抱太大希望,因爲同樣修習浩氣決的薛雪兒,則完全沒有他這樣的狀況,這不得不認孫凌將問題的根源放到了自己身上。
孫凌在苦惱着的時候,遠在龍門山西北方向的化形門中,銀瓶兒也同時在苦惱着,不過她的煩惱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那個依舊賴在父親身邊不肯離去的諸葛彥。
風鈴兒坐在院中小橋的欄杆上,隨手將一塊石子扔到腳下的水池中,砸暈了那隻本來就迷迷糊糊的綠毛龜。綠毛龜在水中翻滾了一陣,又一頭撞在池壁上,而後緩緩的沉了下去。這是那綠毛龜用來討她歡喜的管用手段,每次它沉入池底後,銀瓶兒都會向池中撒下各式各樣的食物,從尋常之物到各種珍稀草藥甚至煉製好的丹藥,不一而足。但水面上方卻沒有傳來銀瓶兒的笑聲,當然也就沒有綠毛龜所期待的東西了。
“還沒走?”銀瓶兒看到師兄姚雲鵬映在池中的倒影,便開口問了一句。
姚雲鵬點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想要勸說銀瓶兒的意思。銀瓶兒一向被嬌慣壞了,在門內乃是小魔王般的存在。雖然他是大師兄,卻依舊不能忤逆銀瓶兒的意思,當然,北海一行除外,因爲那次他有銀翹王的囑託。
“那傢伙到底來找我爹談什麼?”銀瓶兒自欄杆上跳了下來,看着姚雲鵬問道:“師兄,你知道嗎?”見他搖搖頭,銀瓶兒有些喪氣,便又撿了些石子,想着再打發一下時間。
姚雲鵬深深的看了銀瓶兒一眼,雖說飛天門的大小事務,一般都是由他來處理,可是介於銀翹王在門內的聲望和控制力,有些大事還是必須有銀翹王來決定的,比如諸葛彥想要找銀翹王談的那件事。那件事的內容,姚雲鵬早就知道了,他覺得是好事,至少對他來說是好事。但他知道銀翹王恐怕不會輕易答應,雖然銀翹王戰鬥起來如瘋如魔,但實際上,他是個極其古板的人,有如世俗界那些死守着皇位的老皇帝一般古板。
“魂蠱再次出現在了世俗界,不知銀翹王可否收到了消息?”閒聊了半天,諸葛彥終於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來意上面,不過根據某個人的建議,此行諸葛彥只打算試探一番,畢竟事關重大,若是因爲急躁出了什麼差錯,他諸葛彥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聽說了,”銀翹王答道,聲音好像幹鴨子一般,“傳聞魂蠱的主人有天仙境的修爲,某家閒了這麼多年,身體都快長鏽了,若是谷主找了了那人,可不要忘了通知我,某家想要活動活動筋骨。”
“雖然銀翹王修爲蓋世,常人難及,但是上次魂蠱現世,昆虛可是召集了三宗七門十二洞的近百位修士纔將之出去,銀翹
王莫要託大了,那畢竟是可以控制人心的邪道至寶。”諸葛彥說着,雙眼緊緊的盯着銀翹王的臉,似乎試圖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
“說的也是,不過不打一場總覺得不自在啊。”銀翹王嘆了口氣,似乎也覺得獨戰魂蠱之主有些不妥。銀翹王雖然喜戰,但卻不打必輸的仗,雖然他沒見過魂蠱,但是若魂蠱真與典籍上記載的一般,現在的他恐怕還不是對手。
銀翹王的語氣淡淡的,諸葛彥聽不出什麼波動,便又開口說道:“其實若是能找到那魂蠱的主人也就好辦了,但是那人神出鬼沒,就怕他專挑我們門下弟子出手,若是那樣,就麻煩了。之前被魂蠱殺害的六名修士便是夾龍山飛雲洞守琴真人的弟子。你我兩門皆位於神州邊疆,對於魂蠱要多加提防,小心謹慎爲妙。”
諸葛彥見銀翹王點點頭,便又繼續說道:“如今修界不比當初,即便是昆虛想要召集天下修士共戰魂蠱恐怕也不太容易。各門各派雖然表面上和和睦睦,但是暗地裡的爭鬥已經出現不少了,加上魂蠱這麼一鬧,依我看,修界的平靜恐怕持續不了太長時間了。銀翹王還需多做準備啊。”
銀翹王哈哈一笑,開口說道:“無妨無妨,即便真七爭鬥又如何?任何人想要找我飛天門的麻煩,得先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那是那是,如今修界能證面對抗銀翹王的,恐怕不會超過一掌之數,化形門有您坐鎮,自然要比我毒谷安穩的多。”諸葛彥媚笑着說道。說完,他朝坐在另一邊的父親諸葛青弘使了個眼色,諸葛青弘會意便站起身開口:“谷中瑣事繁忙,我們就不多叨擾了。據我所知,最近傳出了幾位九不出世的老前輩的消息,恐怕修界真的要亂了,銀翹王還需小心啊,畢竟上次魂蠱和魔宗聯手,機會毀了整個修界。”諸葛青弘說着,諸葛彥也忙起身向銀翹王告辭,雖然諸葛彥是毒谷谷主,但他畢竟是晚輩,有些話還是諸葛青弘來說比較妥當。
銀翹王點頭道謝,繼而客套着將諸葛彥等人送出門外,待其盡數升空離去後,銀翹王收起了臉上笑意。銀翹王不傻,相反,活了這麼久的修士,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老狐狸?毒谷的意圖他又如何不知,但是他沒想到毒谷第一個會找上飛天門,難不成收服飛天門比收服其他宗門容易?
拋開銀翹王獨自費神不談,昆虛之主玄道子經過一番長途跋涉,終於到了南海,來到了三中之一——青萍劍宗的駐地,青萍小島之上。
三宗本爲一體,這青萍小島玄道子不知來過多少次,在這裡就如在昆虛一般熟悉,甚至不用童子帶路,玄道子便找到了青萍劍主君釋劍。但是待他將來意說明之後,那君釋劍竟然翻案而怒,陰陽怪氣的嘲諷玄道子:“怎麼?堂堂昆虛之主玄道子搞不定了,要拿我君釋劍來刀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