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想孫凌三人解釋的機會,賈仁祿將那斷劍的來歷如實道出,也算是給了先前那羣修士一個交代。“諸位同道,剛纔大家所問甚是雜亂,以致賈某難以言明,不過現在大家應該都明白了,賈某的這柄斷劍確實是取自遺脈山區。”賈仁祿解釋完,又向着那羣修士說了幾句。
“不知賈道友可否……”
“不好意思閆老,這柄斷劍賈某想留着自用。”那羣修士中修爲最高的那名佝僂老者剛一開口,便被賈仁祿打斷,並一口拒絕了其未出口之言。在賈仁祿口中,孫凌得知這名佝僂老者名爲閆新懷,乃是散修中頗爲知名的人物,修爲高深,其壽更是不知幾何,最讓孫凌在意的是,賈仁祿坦言此人乃是故意露出龍鍾老態,至少近千餘年來,此人皆是這般面目。
孫凌在旁聽者賈仁祿又與他人交談了幾句,心中一動,便想開口問那賈仁祿些什麼,不過他又思量了一番,最終閉口不言。
“諸位道友,賈某是明白人,實話實說。如今誰都知道,修界亂世將至,雖說現在看似平靜,但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有了爭鬥,大家同爲散修,想必都明白我們想要得到一件好的法寶何其艱難,所以轉讓斷劍一事,諸位莫要再提了。”面對那些還想要糾纏的修士,賈仁祿深感無奈,便高聲向衆人明言,說着他頓了一下,換上了一副頗爲得意的表情繼續說道:“雖說賈某並不認識這柄斷劍,不過以賈某對各位的瞭解,即便是我想要出手,諸位恐怕也拿不出等值的寶物。”
衆人聞言,面上頓時多了些怒色,散修雖然頗爲清貧,不過那羣人中卻是有幾個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前輩在,賈仁祿這般說辭頗有些讓他們下不來臺。但衆人雖怒,卻難開口反駁,只因賈仁祿之後又苦笑着說道:“當時賈某取劍時,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大家請看,這麼小的傷口,就算是世俗人也該癒合了,但是現在傷口仍在,賈某身爲一個地仙竟然拿此小小傷口無可奈何?實在慚愧!”
衆人聞言心中不禁暗菲:你這是慚愧還是得意?
孫凌也趁機看了一眼,發現賈仁祿手上的傷口確實很小,甚至不會對人產生什麼影響,若是尋常傷口恐怕不消數個呼吸便癒合了吧,但如今看來,那小小傷口早已化膿,雖未擴大,卻沒有一絲癒合的痕跡,
哼,虎妞頗爲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也不言語,便越過衆人向着濟寧城而去,孫凌苦笑着向衆人抱拳一禮後,拉着薛雪兒匆匆追去。那羣散修紛紛讓路,待三人走遠之後便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賈仁祿身上,唯有賈仁祿看着三人身影,沉默不語。
濟寧城與以往三人所去過的城市相比,最突出的特點便是人多,不管是修士還是世俗民衆都多的難以想象,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孫凌自入世之後已經數十年沒有見過如此繁盛的景象了,而薛雪兒自出雪山以來便一直跟着孫凌,自然也沒見過這些,是以雖然有些小小的慌亂,拉住孫凌的手也略顯僵硬,但是眼神深處
還是透出些許興奮,而那虎妞則一臉悠悠然的走在孫凌兩人前面,晃晃悠悠的,孫凌保證,如果他不出聲,虎妞肯定會這麼一直晃悠下去。
不過這個念頭剛在孫凌腦海中閃過虎妞便停了下來,原因孫凌知道,面對着一條街各種各樣的吃食,任何人都難免不停下腳步,不過虎妞和薛雪兒身爲仙子,身上自然是不可能帶錢的,所以虎妞停下了腳步,順帶着薛雪兒也一臉可憐兮兮的望着他。
對於二人這麼小小的要求,孫凌自然是要滿足的,也幸好孫凌每次回到龍門私塾都會取些銀兩帶在身上,這在很大意義上方便了衆人平日的生活。雖然修士之間的交易多以物換物爲主,但是修界和世俗結合緊密,很多修士都是在世俗間生活的,儒家更是如此,孔皓飛在沒有被昆虛深處的遠古謎屍拖住之前,大多數時間也都是行走在世俗,是以銀兩也就成了孫凌身上必不可少之物。
雖然三人此行目的並不在濟寧城,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薛雪兒和虎妞又興致盎然,孫凌也就索性陪她們放鬆一下,畢竟前段時間的諸多事宜讓衆人都有些身心具疲。
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三人就如同世俗間外出遊玩的世家子弟一般,不過孫凌雖然身爲地仙境修士,但其十年修心已經歷盡世俗苦難,是以不僅對諸多民衆禮讓有加,沒有一點傲氣,連花錢也是儘量節儉,除了儘量滿足薛雪兒和虎妞的口腹之慾之外,自己只胡亂吃了些東西,他深知錢財得之不易,不可隨意揮霍。
看看天色已晚,孫凌便帶着二女找了間小客棧歇息。至入夜時分,有店小二進來通報,說有一中年男子要拜見三人,孫凌頓時一愣,正在想究竟是何人時,虎妞說話了:“讓他進來吧。”
“是那個賈仁祿。”看到孫凌詢問的目光虎妞又補了一句。
孫凌還未來得及詢問虎妞是如何知道來人的,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咚咚咚,來人聽不出一點有修爲的樣子,可以猜想到他乃是故意落下腳步,以便告知屋內之人——我來了。孫凌心中自知那賈仁祿定是誤會了什麼,不過他也沒打算解釋,畢竟他與薛雪兒和虎妞人自認識起便一直在一起,若是沒傳出什麼八卦,孫凌倒要懷疑自己是否有問題了。
感知到賈仁祿來到門前,孫凌急忙起身開門相迎,怎麼說賈仁祿也算得上是個前輩,孫凌自然不會在此失了禮數。“前輩請進,喝茶。”
“前輩一詞愧不敢當,你我同爲地仙境修士,還是平輩論交的好,也免得我有壓力哈。”賈仁祿急忙擺着手打着哈哈。
孫凌笑着點頭,算是認同。待賈仁祿落座之後,孫凌纔開口問道:“不知前輩深夜來此,可否有要事?”
賈仁祿被孫凌問的一愣,而後說道:“今日在城門前,我見道友欲言又止,怕是有什麼事不好在人前說,所以纔此時過來。想來道友修道時日不算太長,想要找我恐怕會多費周折,而我身爲散修,三教九流認識的比較多,所以找
起道友來,還是比較輕鬆的。“
“切,”虎妞在旁頗爲不屑的瞟了賈仁祿一眼,後者只能摸摸鼻子,訕訕苦笑了兩聲。
孫凌沒想到自己先前的表情會被賈仁祿盡數看在眼中,不過既然現在有機會,他自然要把握住仔細詢問一番,畢竟此事對於衆人尤其是對於他和諸葛知秋來說,是極爲重要的。孫凌凝神思量了一下,開口問道:“不知道友可否知道在遺脈山區中是否還有其他人尋獲到什麼東西沒?”
賈仁祿一愣,隨後便釋然了,他沒想到孫凌也會對遺脈山區的寶物這般感興趣,不過同爲修士,賈仁祿甚至遠古之物對於修士的吸引力,是以也就釋然了。“有倒是有,不過散修中得到而且露過面的東西也只有三兩件而已,而且都是破損之物,除了我的斷劍之外,其他的均不能使用,算不上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那不知道友可否聽說過‘西方小世界’?”話一出口孫凌便知道自己着急了,西方小世界這等寶物又豈是尋常可見?只是風鈴兒始終壓在孫凌心中,讓他心痛無比,尤其是諸葛知秋毫無怨言的跟在衆人身邊,絲毫不提有關風鈴兒和拈花尊者的事,更是讓孫凌有些愧疚難安。但是孫凌將西方小世界這等大事冒然向只見過寥寥數面的賈仁祿透露了,也讓他自己心下一驚,不過話以出口,孫凌便只好緊緊盯着賈仁祿,等待着他的回答。
孫凌的目光給了賈仁祿莫大壓力,而且從他那凝重的神情中,賈仁祿也深知此時非同小可,更不用說其提到的西方小世界了。不過關於這西方小世界,賈仁祿確實還知道點什麼,這在修界其實算不上什麼秘密,只是孫凌等人以前併爲將西方小世界一事說與他人過,是以從未聽過此番傳言。
“西方小世界乃是遠處傳說中的至寶,我等散修自然是沒什麼機緣遇到的,甚至在整個修界關於西方小世界的傳言也頗爲稀少。不過以我所知,佛家的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其實都是佛語,乃是得到高僧佛陀的感悟,真正將之用在法寶上時,乃是借用了道家的符之道,以真言、符號、甚至是圖案、陣法來構建一個世界。當然這些都是我聽說來的,真實性我不敢保證。”賈仁祿說道。
符道?孫凌聽得頗爲驚奇,他知道修士多多少少都會些法術,身上也大都會備些自己所化的符籙,但那些符籙因效果一般所以只做輔助之用,至今尚不知修界還有符道這麼個流派。不過關於符道,孫凌雖好奇卻不想深究,此時他最關心的還是西方小世界,至於西方小世界是如何煉製出來的,孫凌即便知道了他也沒能力將之付諸實際。“那修界是否還有其他關於西方小世界的傳聞?”孫凌再次問道。
賈仁祿苦苦思索了一陣,突然擡起頭來說道:“對了,在修界有個傳說中的修士,名爲涯徒子,乃是符道中人,有人說過他手中曾有過一枚殘破的西方小世界。不過此傳言的真僞尚且不說,但是有沒有涯徒子此人,也衆說紛紜,不可辨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