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無話可說纔出此下策的啊,在這個時候她總不能說,要不咱倆聊聊財務部的事情?呵呵,那樣恐怕會更尷尬吧!
好在歐陽靖也沒有誤解,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取了藍牙耳機戴在右耳上,之後轉過頭來,略帶苦笑的看着她:“顯而易見,並不高興。”
雖然陸星塵並不理解他溫香軟玉在懷卻還不高興的原因,但是看着他孩子般懊惱的蹙起眉頭,彷彿在說晚上的化妝舞會一點都不好玩一般,可憐又可愛。
在她印象中,他似乎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沒表情,不管是高興還是生氣,唯一可以鑑別他情緒的方式就是看他的眼神,如果他生氣了,眼神裡的冰冷絕對會讓你不寒而慄,汗毛倒豎。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又是自己誤會了,原來他也可以有這麼孩子氣的表情,他的表情也可以這麼生動鮮活。
對於他這一反常現象,陸星塵下意識的把它歸結爲他也喝多了,今天晚上他們兩人都有點失常了,都變得不太像自己了。
飛馳的車很快被紅燈攔下,赤紅的燈穿透沉沉的黑夜照射過來,粘稠的像是血腥瑪麗的色澤。
陸星塵又想起自己喝了奇奇怪怪的酒,禁不住抱了抱胳膊,而一旁的歐陽靖則在停了車之後,才慢條斯理的接起了電話。
他把耳朵上一早戴好的藍牙耳機扔在一邊,單手握了手機接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總之在接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變了臉色,那種獨屬於他的高傲冷漠的表情,滿含着她熟悉的那種疏離感。
他的聲音也依舊冰冷,透着一絲不耐煩:“是誰給你的號碼?以後不要聯繫我,不要讓我見到你,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明白?”
他的心情似乎很煩躁,所以語速很快,但是每一句都像是從齒間擠出來的一般,帶着咬牙切齒的惱火。
陸星塵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很明智的靠着窗戶裝透明,她可不想惹禍上身。
歐陽靖還沒有講完電話,但是一直是對方在說話,他只是皺眉聽着,他雙眼看着指示燈,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叩擊着,很顯然是在忍耐了。
陸星塵感嘆電話那頭的人是何等的勇氣,竟然在明知他生氣的情況下還可以自說自話這麼長時間,好在那人不是當面和他說,不然他這麼一副千年寒冰的模樣還不得把人活活嚇死。
又煎熬了一會兒,綠燈終於亮了,陸星塵看着那點鮮嫩的綠色差點感激涕零了,天知道,這盞綠燈拯救的多及時,因爲綠燈剛亮,歐陽靖就不耐的來了句:“綠燈了,我掛了。”
車子重新啓動,飛快的滑進空無一人的街道,車裡依舊是靜默,可是這靜默似乎比剛纔更難熬了。
陸星塵糾結的都想撓牆了,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了,和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傢伙在一起,那就是度日如年,煎熬到不行。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
,看着熟悉的大門,陸星塵長長的舒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衝冰山男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上樓了,再見!”
把該說的都說完,陸星塵忙不迭的開門下車,逃的比兔子還快,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待了,太壓抑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跑幾步就又被叫住了,陸星塵懊惱的按了按眉間,堆了一臉的苦笑回頭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此時的歐陽靖整個身子都掩在黑暗中,她只能看的清他模糊的輪廓以及被月光照亮的完美的臉,並不能準確的判斷他的表情。
他雙手插兜,停頓了一下之後淡淡的說:“剛剛打電話的是莫如詩。”
然後呢?陸星塵縮着肩膀等着他的下文,他把她叫住,就是爲了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嗎?
他是想告訴她,他和這個莫小姐只是逢場作戲嗎?曲終人散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無瓜葛,所以,完全沒必要誤會他們倆。
只是這麼做完全沒有必要啊!他怎麼樣和她陸星塵沒有半毛錢關係啊,他這樣刻意的解釋完全是多此一舉,不管他是癡情轉移還是遊戲花叢,這些都與她無關,她犯不着也沒興趣去搭理。
陸星塵抱了抱肩,摸摸鼻尖,綽詞半天最後還是沒憋住說了大實話。
“跟我有關係嗎?”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歐陽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之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大力的關了車門,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陸星塵捂着耳朵目送那輛怒吼的蘭博基尼離開了她的視線,不甘心的撇撇嘴,她說的有錯嗎?明明和她沒有關係啊!
像他這樣的完美的人大約都是自戀的,全天下的女人都爲了他爭得死去活來的,最後打翻醋罈子,老陳醋滿天飛。
雖然他絕對有這個資本,可是她陸星塵貴在有自知之明,她可着實高攀不起,像他這樣神一般的男人就去找神仙姐姐去配吧,像她這樣的小蝦米還是照顧好自己的小小蝦米就行了。
送走了大神,陸星塵蹬着高跟鞋上樓,聲控燈應聲響起,對門的鄰居又把自行車卡在她家門邊了,她看了看清冷的樓道,無奈的喟嘆,只好穿着五位數的行頭在昏暗的樓道里費勁的折騰。
看,這就是她和歐陽靖的區別,當他每天錦衣玉食的琢磨着怎麼花錢時,她卻還得爲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操勞的像是個老媽子。
他們本就是兩條水平線上的人,三觀都不相同,又如何能有交集。
終於把礙事的自行車挪走後,陸星塵拍了拍裙角上的灰塵,弓着身子從包裡翻鑰匙。
鑰匙伸進鎖洞裡,輕輕一轉,門就打開了,陸星塵探頭望了望,家裡黑漆漆的,孩子們應該是睡了,她小心的擡步往門墊上踩,儘量不讓自己的高跟鞋發出聲音。
只是還沒等她落下腳就被華麗麗的絆了一下,陸星塵猝不及防的趔趄了一下,高跟鞋和大理石的地面摩擦發出來的刺耳的噪聲讓她
忍不住頭皮發麻。
穩了心神後,陸星塵確認了孩子們沒被她吵醒後,這纔回頭去打量那個罪魁禍首。
居然是一件西裝外套,呵呵,並且還是歐陽靖定製的純手工製作的西裝外套,估計是剛纔挪自行車的時候無意間掉下來的,興許他剛纔叫住自己就是準備要外套的,自己當時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把歐陽靖的外套當抹布似的擱腳底下踩了,陸星塵看着這件自己累死累活幹一年都賺不回來的外套,頹喪的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她今天是八字犯衝嗎!怎麼諸事不順!
收拾好了自己七零八落的心情,陸星塵耷拉着腦袋關門回家,把那件外套掛在衣帽架上,脫了尖細的高跟鞋,赤着腳走進臥室。
窗外的月光一層層的暈進來,照在牀上那兩團小小的身影上,兩個小傢伙都已經睡着了,糰子把背就給妹妹,囡囡不甘心的揪着哥哥的一角,小臉上具是滿足。
陸星塵跪在牀邊,吻了吻兩個寶貝的小臉,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寶貝們,之後的一段時間媽媽的伙食可能要下降了,因爲媽媽把你們寒冰老爹的衣服給壞了,那件衣服貴的嚇人,媽媽可能得很努力很努力的工作才能賠的起,不過你們的伙食不會下降,只是媽媽希望你們吃肉的時候給媽媽分一丟丟就好了。”
一個人叨叨了半天,陸星塵跪的膝蓋有點發麻,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是多麼的傻之後,她終於悄聲站起來,關門離開了兩個寶貝的臥室。
而另一邊的歐陽靖則在回程的路上就給蕭堂打了電話:“你幫我查一個人,他叫穆城,儘快給我結果。”
那頭人果斷的應聲,歐陽靖掛了電話,將藍牙耳機扔在一邊,看着閃着暈黃燈光的街道,微微的蹙起了眉。
那個叫穆城的人絕對沒有他面上看的那麼清淺,他的背後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而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和歐陽隨神似的地方更讓歐陽靖懷疑。
這個穆城究竟是什麼人?他和歐陽隨又是什麼關係?歐陽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鎖緊了眉頭。
第二天一早,歐陽靖就趕到了公司,在經過前臺的時候,清麗可人的前臺小姐一臉詫異的喊了聲:“總……總裁好!”
大約是許久沒見過他來的這麼早,她臉上的驚異實在是難以遮掩,歐陽靖微點頭,大步離開,不準備迴應。
一路上走過來,每個員工都是一副驚呆了的表情再配上畢恭畢敬的客套問好,歐陽靖腳步未停的直接忽視,並不是他多高傲,只是因爲他特意來這麼早可不是聽他們寒暄的。
走到電梯間的時候,歐陽靖直接按了總裁專用梯的按鈕,他擡手看了看手錶,七點三十分,也不知道蕭堂那兒有沒有消息。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歐陽靖正欲擡步往裡走,眼角的餘光卻突然撇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