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奇勳微微皺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飛羽滿臉都是戲謔之色,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你說什麼我一點都不懂啊,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
薛奇勳不願再跟他繞圈子,沉聲道:“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說,明天你小心點,我保證將你親手送入醫院。”
飛羽並不感覺到害怕,因爲他在數不清的任務中,遇見薛奇勳這樣的任務對象多如牛毛,所以早就習慣了同這類人打交道,再說,他有一身功夫,怕什麼?
他再一次翹起了二郎腿,懶懶的說道:“你可以試試啊,大不了我們打架之後,獄警長就把我們分的遠遠地,這樣我們再也沒有機會一起行動,你覺得無所謂的話,我也無所謂,反正任務失敗而已,我到時候會自己逃出去,你就難說了,你可是重犯啊。逃出去的機率比我低多了。”
飛羽說完這一大堆之後,薛奇勳就沒有再出過一次聲,很是沉默,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在不斷起伏着。
呼吸聲很輕微,要是飛羽不仔細聽的話,還以爲薛奇勳被他這句話氣得掛斷電話了呢。
看來薛奇勳還是很有理智的嘛。
在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只要他說類似的話,任務對象要麼立即掛斷電話,要麼就破口大罵。
而薛奇勳兩樣都沒有,反而很是沉着。
看來商場天才這稱號,也並非虛假。
夠冷靜,飛羽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
薛奇勳沉默了好一會兒,沉默到飛羽以爲他睡着了,才緩緩出聲,他的聲音很冷清,如冰霜般寒冷,“你可以試試,雖然我是重犯,但是我也有辦法讓你變成重犯,跟我一樣,逃獄率難上好幾倍,你不信的話,我很樂意幫你的忙。”
飛羽聽見薛奇勳反威脅的一段話,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點都不顧及外面還站着好幾位獄警在監視着他。
那些獄警一聽見裡面的犯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因爲睏意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得很快的清醒過來,三位獄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迷茫樣子,隨後其中一位長得最強壯的獄警抽出插在腰間的警棍狠狠的敲了敲鐵門,彷彿在用這個動作來給自己壯士氣。
因爲在這個牢房裡面的是個極爲兇殘的犯人,在進監獄的那一天,就把和他住在一起的犯人們打了個半死不活,還跟監獄中的老大薛奇勳整天干架,別人勸都勸不了。
尤其如果是獄警上去勸的話,保證會被他們拉入羣架中,也因爲這件事,最近一個月的獄警受傷的概率往上飆了很多。
不出一個月,飛羽就成爲監獄中最兇殘的人。
獄警狠狠的敲了敲鐵門,突兀響亮的擊打聲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分外刺耳,還自帶回音,隱隱迴響着。
迴響在每個人的耳朵中。
獄警敲了門之後,很是兇狠的對裡面的飛羽罵道:“吵什麼吵,不用睡覺啊?我告訴你,
不要玩什麼花樣,否則我保證分分鐘讓你死得很慘!”
其他獄警面上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大家都伸出大拇指對着他輕輕比了個口型,“你真是個英雄!”
獄警見大家紛紛爲他點贊,沒有什麼自豪感,反而很是苦逼的微微一笑,呵呵,只要不要一秒變成狗熊就行。
獄警們驚心膽顫的等了好幾分鐘,單人牢房裡的犯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獄警們感覺彷彿已經等了好幾個世紀長的時候,飛羽慵懶的聲音才緩緩響起,“真是抱歉了,獄警先生,我只是做了個好笑的夢不小心笑了出來,下次不會了。”
獄警們有些大跌眼鏡,原以爲會引來一場惡戰,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放過他們?
這不科學吧?
不過無論科不科學,反正飛羽沒有蹦出來打人就行了。
剛纔那句故作兇狠的話已經用光了獄警的全部力氣,他再也沒有勇氣說第二次了,彷彿虛脫了一般鬆了口氣,有些弱弱的說道:“那……那就沒事了。”
聽見獄警有些懦弱的迴應,飛羽不屑的笑了笑,隨後對着耳麥張了張嘴,“我們剛纔說道哪裡了?”
這個人真是沒記性啊。
薛奇勳在心裡無力吐槽着他,懶懶說道:“沒有講到哪裡,如果沒事的話,那麼我先掛了。”
飛羽濃密的劍眉挑了挑,“怎麼,你不想知道我的計劃嗎?”
薛奇勳冷冷一笑,“怎麼,你想說嗎?那麼就說來聽聽吧。”
薛奇勳就等飛羽說出這句話,看來已經等到了。
飛羽知道薛奇勳給他下了語言陷阱讓他跳,他就偏偏如他所願,因爲現在時間也確實很緊迫,他已經等不及要出去了,要好好跟誤會了他的飛青解釋。
飛羽見鐵門外面已經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是回去跟獄警長報告了。
他想了想,說道:“你看看你那間房外面有沒有人,小心隔牆有耳。”
薛奇勳不屑的笑了笑,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真的當我傻了嗎?”
是呀,你怎麼知道?
這句話飛羽當然不敢說出口,要是他一旦說出口,估計薛奇勳就算用拳頭把牆砸了,都要揪着他的衣領狠狠幹上一架。
在和薛奇勳相處了一段日子以後,他發現薛奇勳表面看起來雖然很冷靜,但是他內心中充滿了暴躁的情緒,就像顆不定時炸彈一樣,稍微有一點不順心,他就要衝上去跟人狠狠打一場架才舒服。
薛奇勳望了望鐵門下面的細縫,見門外面黑影已經不見了,他又靜靜觀望了好一會兒,確定再沒有任何人,才緩緩說道:“這裡也安全了,你說吧,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飛羽深深嘆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應該有點耐心纔對,否則怎麼成大事了?”
薛奇勳見飛羽還想要長篇大論的樣子,他深深吸口氣,再慢慢呼出來,低沉警告道:“我發誓,要是你再多一句
廢話,我一定揍你。”
見薛奇勳真的動怒了,飛羽聳聳肩,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這就說,真是不夠耐心呢。”
聽見那邊原本輕微的呼吸聲猛然變得沉重,飛羽不知道怎麼的心中一慌,連忙進入了正題,他假裝很是嚴肅的咳嗽了幾聲,隨後分析道:“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們都已經弄清楚獄警的值班時間了對吧?”
薛奇勳微微皺眉,“清楚是清楚,但是獄警的值班時間每個星期都不同,今天是這個星期的最後一天,我們很難知道明天的值班時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飛羽微微一笑,很是悠閒的說道:“這個當然簡單,我們進去值班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奇勳笑容之中滿是諷刺,“你真的以爲你這個犯人可以隨意進出值班室?”
“不不不不不……”飛羽連說了好幾個不字,高深莫測地說道:“傻瓜,我們可以叫別人去啊。”
“叫誰?”薛奇勳聽見這番話,感到有幾分新鮮,“你打算叫哪個倒黴鬼去看?”
“什麼倒黴鬼?”飛羽微微嘆口氣,糾正了薛奇勳的‘語病’,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記不記得有個叫做阿文的瘦瘦小小的男人?”
薛奇勳皺起眉頭,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一向不注意身邊的人,你問我沒用。”
飛羽彷彿早就知道薛奇勳會這樣回答似的輕輕一笑,雙眸異常閃亮,“那個男人,是個老手,監獄裡的犯人拜託他什麼事,他都能一一辦到。所以值班表,他也同樣能拿到手。”
薛奇勳輕輕一笑,說道:“看來這間監獄還真是深藏不露,那麼知道了值班表以後呢?”
“以後啊……”飛羽轉了轉眼珠,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聲音沙啞的說道,“等拿到值班表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好睏啊,還是明天再說吧。就這樣,掛了,睡覺去了。”
薛奇勳還沒說出一句話,飛羽就掛斷了電話,薛奇勳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閉目養神。
現在他沒辦法睡着,他心中很是興奮,因爲希望的曦光就在他眼前,只要再努力一把,他就能出去找羅雨熙了,就能同她一起遠走高飛了。
“等着我啊,雨熙,一定要等着我,我會出來的,然後我會把江天暮幹掉,帶你走!”
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陷入夢鄉。
薛奇勳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成功逃出監獄,跟羅雨熙一起手牽着手,來到一個全然陌生卻安全的國度。
那裡沒有江天暮的阻攔,只有溫柔可人的羅雨熙。
羅雨熙對着他笑,紅潤的小嘴呢喃着,“你真是我的英雄。”
薛奇勳一時情動,想要伸手摟住她的腰肢,深深吻住她柔軟的小嘴,結果在靠近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上竟然鮮血淋漓。
原本溫柔可人的羅雨熙如此猙獰的望着他,嘴裡撕心裂肺的叫道:“你毀了我的幸福!快把幸福還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