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摸了摸禮物的盒子,擡頭正欲說話,陸星塵又威脅道:“少給我說什麼你們可以去找爸爸,如果想找的話,就別回來了!”
說完,陸星塵彎腰把東西從糰子手上搶過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這個媽媽先收着,什麼時候你們要走了,什麼時候我再給你們。你媽我一個月的血汗錢在裡頭呢!我得看着它!不看它我就肉疼的不行!”
因爲一個打火機,陸星塵心疼了好幾天,每次逛超市,看到了魚蝦,她就彷彿看見一隻只的打火機,如果沒有那個打火機,她可以吃多少的魚蝦啊!
在陸星塵心疼緩解了的第四天,歐陽靖的司機又打來了電話,說是少爺和小姐準備好了的話可以過來了,陸星塵本來還想問問歐陽靖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可是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合適,憋到最後,她也只是乾乾的應了一聲,什麼也沒問。
她拎着手裡可憐巴巴的蔬菜往家裡趕,到了家的時候,兩小隻已經在打包行李了,陸星塵放下手裡的菜,一邊換鞋一邊問道:“這麼自覺?司機叔叔也給你們打電話了?”
糰子正把他的變形金剛往行李箱裡放,抽空回答她:“不是,是爸爸打來的。”
他給孩子們打電話讓他們收拾行李準備走,卻只是讓司機給她打電話通知一下嗎?
他連公式化的通知一下都不願意嗎?這麼刻意的迴避和她有聯繫嗎?
還真是……讓人不舒服。
收起了自己凌亂的心思,陸星塵認命的幫孩子們打包行李,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她去臥室把給歐陽靖買的打火機裝進了糰子的行李箱,並且叮囑他:“去了一定要聽話,要懂禮貌,要給長輩們打招呼,爸爸的生日宴會去的都是很有名的叔叔阿姨,你們千萬不要給爸爸媽媽丟臉!”
囡囡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媽媽!”
看着糰子一臉不屑的神情,陸星塵上去捏了捏他的臉,特意強調道:“尤其是你,陸浩天,收起你這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待人熱情點!”
兩小隻準備就緒後,就坐在沙發上等着出發了,大約十多分鐘後,歐陽靖的司機就來了,兩小隻和他也很熟了,樂呵呵的撲上去叫了聲叔叔,陸星塵面帶微笑的對司機說:“麻煩你了!路上小心!”
她正準備和他們揮手告別時,司機卻突然說道:“陸小姐也一起去吧?”
“我?我去幹嘛!沒事,我放心的,都走了這麼多次了,還能把他倆丟了不成。”
被陸星塵斬釘截鐵拒絕了的司機表情有點僵硬的說:“那個,其實您可以跟着的,我把我一個人帶不了他們,萬一出個什麼事。”
陸星塵把囡囡的行李拎到樓道里,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沒事沒事,又不是第一次去了,我放心!你們趕緊走吧,這兩個小傢伙纔不會待見我呢!你們路上小心,拜拜!”
司機被她噎的如鯁在喉
似的,欲言又止,一臉頹喪的領着兩個孩子走了。
送走了兩個小煩人,陸星塵把地板上的菜撿起來拎進廚房,看着寡淡的菜色,暗自神傷,從今天起的一個月,她都要與菜爲伍了,怎麼想都淒涼的很。
另一邊,兩個孩子很快就到了和歐陽靖約定好的地點,一家西餐廳,司機忐忑的領着兩個孩子進門,在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歐陽靖時,他的心咯噔一下,哆嗦的吞了吞唾沫。
兩個小傢伙高興的跑到歐陽靖身邊,歐陽靖下意識的往孩子們的身後掃了一眼,這狀似無意的一眼讓司機整顆心都懸吊了起來。
他上前一步解釋道:“我跟陸小姐說了,陸小姐不願意過來。”
其實,歐陽靖的原話是“讓陸星塵也過來,我一個人管不了兩個孩子。”牽強的理由下事實無非是想讓陸星塵也過來,可是這樣的理由卻是糊弄不了陸星塵,因此,他的任務就華麗麗的失敗了。
司機摒氣凝神的站在一旁,嚇得直哆嗦,歐陽靖聽了他的話後,面無表情的說:“知道了,你出去等吧!”
被特赦了的司機忙不迭的跑了出去,趕緊遠離了低氣壓區域。
相較於司機的心驚膽戰,兩個小傢伙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大人之間豐富的內心活動,依舊玩的開心。
囡囡趴在歐陽靖的腿上,疑惑的問道:“爸爸不是說不用媽媽過來嗎?可是爲什麼剛纔司機叔叔要邀請媽媽一起來呢?”
歐陽靖把囡囡抱到一旁的座位上,沒有回答她,好像沒聽見似的,轉身按鈴招呼服務員過來開始點菜。
看着沉默的爸爸,糰子耐心的給囡囡解釋:“爸爸說不用媽媽過來,可是司機叔叔自作主張要讓媽媽過來,所以爸爸不高興了!”
他剛說完,歐陽靖就把菜單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突如其來的響聲把糰子嚇了一跳,他還以爲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擡起頭一臉惶恐的看着歐陽靖。
“坐好了,準備吃飯了。”歐陽靖語氣淡淡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糰子鬆了口氣,幸好爸爸不是在生氣。
套餐很快就上來了,歐陽靖沉默的開始吃飯,兩個小傢伙也不敢在出聲了,乖乖的開始吃飯。
留守在家的陸星塵又開始過起了不是單身卻勝似單身的生活,期間張小芹那丫頭還給她打電話了,她在電話裡說了說自己的近況,說她已經辭職了,現在去了另一個城市,她還說她很對不起,不該把她牽扯進來云云。
最後她說,她的父親去世了,因爲沒有堅持用藥,所以他提前走了,聽到這兒,陸星塵沉沉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張小芹似乎已經想開了,語氣很平靜,雲淡風輕的述說着一個既定的事實。
或許在經歷了那麼一段噩夢般的過去後,現在的她纔是真正的解脫了吧。
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陣後,張小芹就掛了電話了,陸星塵握着微微發燙的手機,兀自
出神。
和張小芹相比,她應該是幸福的吧?她雖然同樣沒有父母,但是同樣的,她也沒有來自於父母的痛苦記憶,她也有一段和不該糾纏的人糾纏的孽緣,可是那個人卻從未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樣的她應該知足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陸星塵又被老闆找上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大腹便便的老闆,陸星塵有些茫然,按理說,最近她一直很乖啊,工作上沒什麼失誤,也沒有遲到早退,乖的跟個小學生似的,訓她成癮的老闆這次來所謂何事啊?
很快,老闆就替她答疑解惑了,他甩了甩手上的請柬,用鼻子哼了一聲道:“明天晚上陪我去一個宴會。”
陸星塵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不是讓我去陪酒吧?”誰知道你這個花花腸子裡裝的什麼齷齪東西,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以爲我傻啊!
“能去這樣的宴會是你的榮幸,要不是小芹走了,你以爲我會看上你?我也是被逼無奈才選你的,去那個宴會必須要有女伴陪同,咱們事務所,放眼望去也就你還湊合拿的出手了!”
“老闆,你說話的時候能不這麼磕磣人不?”陸星塵撇撇嘴,抱怨道,“我怎麼就湊合了!你以爲我多稀罕去呢!誰知道你去的什麼地方!”
回答她的是老闆迎頭而來的一巴掌,他一如既往的唾沫星子橫飛的唾棄她:“陸星塵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參加這個宴會,你不知道我爲了得到這份請柬廢了多大的功夫!比面聖都費勁,你給我不疼不癢的來這麼一句!合着你是見過多大市面啊!要是能借着這次機會拉到業務,我給你提成!”
一聽到錢,陸星塵眼睛瞬間就亮了,對於一個過的捉襟見肘的,就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錢是最大的誘惑了,沒有之一。
所以在聽到錢後,陸星塵已經自動屏蔽了所有無關緊要的消息,直接了當的提出條件:“老闆,要我陪你去也可以,不過這個月你得給我加薪,多加百分之五十!”
老闆一聲獅子吼差點把她喊聾了:“陸星塵,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爲我稀罕你!”
陸星塵臨危不懼,一口咬定絕不動搖:“老闆你必須答應我,因爲除了我你找不到別人了,難道你準備去路邊隨便拽一個?既然是去那種高大上的宴會,當然得有一個明事理,識大體的女伴陪同,不然你不就前功盡棄了,你說對不對,老闆!”
最後老闆終於妥協,衝她腦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齒的說:“陸星塵,以後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不然我新仇舊恨一起報!”
送走了老闆,陸星塵還在傻樂,不費一兵一卒就把老闆擺了一道,真是太大快人心了!想着自己即將要鼓起來的腰包,她就忍不住想要傻笑。
也正是因爲被金錢矇蔽了雙眼,所以陸星塵不知道她這個決定做的是多麼的得不償失,以至於讓她差點把腸子都悔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