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看來這位朋友並不瞭解內情啊!
“你聽誰說的?我倆的關係比較複雜,不是簡單的男女關係就可以理清的,至於具體細節,礙於是本人隱私,就不方便向你透露了。”
陸星塵儘量委婉的把她和歐陽靖的關係解釋了一下,並且委婉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可是哪知這個穆城還不死心,依舊沒有眼色的刨根問底:“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是你什麼人!”
對於一個不過見了幾次面的半生不熟的陌生人來說,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逾矩了,若是旁人的話,陸星塵還勉強可以理解,可是如果是穆城的話,她就有點想不通了。
因爲他給她的印象一直是紳士的,不管是玩世不恭,還是溫文爾雅,他始終是懂得進退有度的,言談舉止都很有分寸,可是明明是這樣禮貌的人,現在卻屢次三番的刨別人隱私。
這樣的行爲很失禮也很容易讓女士生氣。
陸星塵雖然不會動怒,可是不高興是真的,她拉下臉,冷冷的說:“穆先生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似乎是終於意識到了她不高興了,穆城勾脣笑了笑,又恢復了剛纔的風趣,順勢接了她的話說:“那陸小姐哪壺開了?”
看到他終於放棄了剛纔的話題,陸星塵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除了那壺其他的全開了。”
車子平穩的駛進市中心,兩人卻各懷心思,開始沉默了。
陸星塵斂了神色,迴避了穆城時不時投射過來的意味深長的視線。
他的視線很灼熱,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想通過她看到其他人,那樣複雜的神色蘊含了太多情緒,卻又很難明確到底是什麼情緒。
這樣的眼神讓陸星塵很不舒服,對於一個自己剛認識的人來說,他剛纔的話和現在的眼神都讓她惶恐不安。
綜合之前幾次偶遇,陸星塵隱隱覺得,她和這個穆城一定有某種聯繫,他和歐陽隨的相似,他故意的接近自己,他莫名的眼神以及自然流露出的關心,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他似乎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陌生人。
他可能知道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興許他之前就認識她,現在故意接近她,一定有其他目的。
可是思來想去,陸星塵都沒有想出來自己有什麼可供他接近的特質,爲財肯定不可能。
那麼是爲色?
呵呵,她還沒到了那種國色天香的地步。
難道是爲了孩子?
那就更不可能了。
思來想去陸星塵始終想不明白,這個穆城到底是爲什麼接近自己。
打斷她沉思的是穆城賞她的一個腦瓜蹦兒。
“想什麼呢?都發呆了,醫院到了,走吧!”
陸星塵還沒醒神,瞪着一雙大眼瞅他,這樣熟悉的動作和腦海中記憶不期然的相遇,然後漸漸吻合,變得驚人的相似。
記憶裡的那個人也經常這樣彈她,每次她發呆走
思,或者過馬路不專心時,他總是在她腦門上彈一下,然後呲牙咧嘴的訓斥她,陸星塵,你看着點路,你就不怕掉坑裡!
雖說每次他的模樣都很兇,可是真正彈上來的時候卻是一點都不疼,因此,陸星塵每次被彈卻依舊樂呵呵的繼續屁顛屁顛的追着他。
那個人叫歐陽隨。
那麼,眼前這個人呢?和歐陽隨如此相似的人溫柔的,風趣的,過馬路走在她右邊,和歐陽隨一樣喜歡彈她腦門的人,這個人又是誰?
只是單純的一個人陌生人嗎?
又或是隻是單純的穆城嗎?
陸星塵心中的疑慮漸漸擴大,可是這種漂浮不定的惶恐感卻又讓她無計可施,那種隱隱感覺到到但是始終抓不住的感覺讓她很不安,這幾年她已經習慣了簡單直白的生活,和不同的人換不同的表情,日復一日的賺錢養家。
這樣目標單一的生活讓她再也經受不起一點波瀾,她的生活不想再有波折了。
無論這個穆城是什麼人,是什麼目的,她都不願意去多想了,他已經讓她感到不安了,那麼,適可而止就很有必要了。
思索間,穆城已經開門下車了,陸星塵也回過神來,解了安全帶準備下車,她的手剛放在把手上,門就從外邊打開了,陸星塵的手僵在空中,擡眼看了看杵在門口的人。
他一臉笑意的看着她,眉眼彎彎,從這個角度看,他的側臉掩在陰影上,輪廓有些模糊,恍惚間,陸星塵似乎又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他也是這麼笑着看她,驕傲的說,陸星塵,以後換我保護你好不好?
“怎麼?你就準備一直這麼幹坐着?還是說你比較享受我紳士的服務?”
看着她發呆走神的模樣,穆城戲謔道。
被他這麼一調侃,陸星塵纔回過神來,有點尷尬的從車上下來,跟着他往醫院裡走。
他走在前面,高高大大的,肩膀很寬,是容易讓女生產生依賴感的體型,陸星塵捂着自己的臉頰,默默的出神。
究竟是自己想多了呢?還是說這個穆城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兩人穿過寬敞的大廳找到了門診部,穆城去掛號,陸星塵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乖乖的等着,她雙手撐在椅子上晃着腿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
有的人西裝革履,儀表堂堂,有的人不修邊幅,邋里邋遢,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是愁眉苦臉的,表情都很凝重,她仔細打量着這些人,卻始終無法從他們的表情和舉止上讀懂他們的內心。
拿着化驗單皺眉的男人,他就一定是在難過嗎?或許他正在焦慮能不能當好一個爸爸呢,另一邊靠在牆角微笑的女人,她就一定遇到了好事了嗎?興許還是等着分遺產的呢。
陸星塵目光一轉,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這個人呢?他的內心她又怎麼讀的懂呢?他是真心的關心自己,還是說笑裡藏刀,她同樣看不出來。
“今天是怎麼了?被人打傻了?一陣一陣的發呆!走吧,一會兒該到咱
們了。”
穆城說完就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揪起來拖着走,陸星塵低頭看了看他握在自己腕間結實有力的大手,把自己的手腕牢牢的包裹住,她喟嘆一聲,穆城,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究竟……該不該信你呢?
去門診看了一下,醫生說只是皮外傷而已,抹點消腫的藥就可以,沒什麼大礙,最後還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用不着大驚小怪的。
陸星塵看着乖乖聽着醫囑的穆城,差點笑出來,估計像她這樣因爲一個巴掌就來掛號的人還真不多見。
接受了醫生的健康教育,領了藥,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醫院。
出了大門,陸星塵就死活不願意坐穆城的車了,她衝他晃晃手機道:“我得去看看張小芹,我不放心她。”
穆城單手插兜靠在車門上,眯着眼思索了一下,意識到她口中的張小芹大約就是今天那個被撞門的人,便了然的點點頭,衝她揮了揮手,開門上車,瀟灑的離開了。
看着他的車漸漸消失在車流中,陸星塵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在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思前,她實在是不願意見他了。
醫院門口車水馬龍的,又趕上中午的下班高峰期,出租車都被堵在路上,陸星塵摸摸自己依舊腫着的臉,決定還是先坐公交回家,等回了家再給張小芹打電話報平安吧。
等陸星塵在一羣人詫異的目光下擠上公交,並且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禮,好不容易回了家時,張小芹的電話就來了。
她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接電話,電話那頭的張小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一個勁兒的問她有沒有事,陸星塵進了屋,換了鞋往衛生間走:“能有什麼事,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那頭的人鬆了口氣,頓了頓,又開口道:“那個,星塵,我一個人不敢在家裡呆了,我可不可以先去你那兒住幾天啊?”
陸星塵照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雖說不至於慘不忍睹,可是臉頰已經完全腫了起來,眼角破了皮,破相是必然了,她哀嘆一聲,才接話道:“那你過來吧,最近孩子不在家,就咱們兩個人。不過你出來住,你爸爸怎麼辦呢?”
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我爸爸沒事的,現在住院了。”
聽出她話裡的猶豫遲疑,陸星塵暗想,大約是有難言之隱吧,她雖然是好心幫忙,可是她畢竟和張小芹不是太熟,人家又不方便和她說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此,有了這樣的認知,陸星塵便沒有再計較她欲言又止的不自然,小心的迴避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你要是方便的話隨時可以過來,一會兒我把家裡的地址發給你。”
掛了她的電話,陸星塵給自己煮了碗麪湊合了一頓就又着急的上班去了。
張小芹是第二天晚上過來的,當時陸星塵正盤着腿窩在沙發上嗑着瓜子,看着電視,享受難得的自在時光,聽見門鈴響後,她打開門一看,就看見了託着行李箱杵在門口的張小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