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垚在理學院圖書館外守株待兔了幾天,終於發現情況。
迎面走來的兩位身影熟悉。宋垚定睛一看,那男生穿着騷粉T恤,腳上一雙限量版運動鞋分外顯眼。
再看臉,戴一副金絲框眼鏡,嘴角常年陽光地翹起……這不正是楊子昂?
他旁邊的向嘉麗走路忸怩故作文靜,兩人走上幾步臺階,斜靠欄杆聊天。
宋垚蹲在臺階後面偷聽。
……
“是嗎是嗎,我也非常喜歡喜歡聽肖邦呢!你們理學院圖書館也有《浮士德》呀,那我要進去見識一下。”
向嘉麗矯揉造作的聲音不斷摧殘着宋垚的耳膜。
宋垚得知兩人要去圖書館了,猛地站起來,力的作用往斜前方衝,一個沒注意傷及了路人,額頭與來者的胸親密接觸。
宋垚捧着自己額頭哀嚎,“抱歉,我沒看路。”
正揉着,宋垚擡起頭,哦靠,她把趙謹先給撞了!
想到這之前自己接二連三的壯舉,宋垚瞬間鼻子酸澀。
打個比方,這時候就如同在2003年的杭州,一擡頭髮現自己撞到馬雲爸爸。
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而就宋垚所知,Arthur Zhao對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元老們相當大方豐厚,就跟馬雲爸爸對阿里巴巴十八羅漢一樣。
可以說苦個兩三年,就能背靠大樹好乘涼啦!
此時的趙謹先還是校園裡俊美青澀的模樣,但眉眼間已經有了以後意氣風發的雛形。
他是驕傲的,挑剔的,龜毛的,更是值得巴結的!
電光火石之間,宋垚捂着頭說:“救命!我頭疼!”
這種時候,當然選擇碰瓷了。
樓底下熟悉的嘈雜引來了向嘉麗和楊子昂,兩個人繞過來,笑呵呵地叫了各自室友的名字。
向嘉麗看到趙謹先轉頭,一本正經地對着宋垚說:“土土,你在碰瓷。”
確實是在碰瓷的宋垚:“……”
趙謹先放下捂在胸口的手,古井無波的眼默默給宋垚記了一筆:“你怎麼陰魂不散?”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什麼事?”
身旁還有兩位吃瓜羣衆。
“那個……”宋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經過幾個夜晚的輾轉反側,回憶了一遍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宋垚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大學時期抱準大腿。
在她看來,與她相距不過十公分的既是普通大學生趙謹先,也是未來的大佬Arthur Zhao。
不論是哪一個他,都是遙不可及的趙謹先。
怪她眼瞎,之前見到趙謹先時那是心動?不是,是財神爺在敲門:叩叩叩,門外有大佬。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當機會到來時,你做好準備了嗎?
宋垚的答案是,沒有。
太他媽突然了!
宋垚憋得兩頰通紅,眨了眨眼。哪知道,或許是被資本主義坑害得太深,社畜滿腹辛酸,一大顆淚珠直接滑落臉頰。
把宋垚自個兒都嚇一跳。
透過樹葉的陽光在趙謹先臉上灑下斑駁的光。他精緻的五官也被這滴眼淚打得猝不及防。
但趙謹先畢竟是高段位大神,抿了抿脣,說:“你今天要演苦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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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宋垚的眼神帶點審慎。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哭過後,宋垚的眼睛紅紅的。趙謹先心想,難怪她室友都叫她兔兔。
宋垚情真意切:“趙謹先同學!”非常真誠地組織下一句的措辭。
她腦補了起碼五百字的表忠心模板,內心的小人兒尖叫着期待,但最後——
“請你,請你……”宋垚擺出最真摯的表情,“請你創業時一定要帶上我好嗎!我會好好學會計的,厲兵秣馬發憤圖強勇往直前主動作爲,衝在第一線,爲同事謀福祉爲老闆增光榮!爭取以後做你的財務大總管!”
言辭之懇切,宋垚堅信,猛男聽了都要落淚。
財務大總管,宋垚想得倒挺美。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得挺美,別人聽來,這位同學怕不是瘋了?
饒是趙謹先腦筋靈敏,此時也因事情急轉而些微不在狀態。
等他反應過來,語氣鏗鏘,非常篤定道:“理論物理纔是真正的科學。我會去創業?你的夢該醒了。”
說完,趙謹先彷彿被羞辱了一樣,邁着沉重的步伐毫不留戀的離去。
可是Arthur Zhao就是理論轉化爲技術的大牛啊!
宋垚懵了,她轉頭將星星眼投向楊子昂。
楊子昂後退半步,“謹先這人吧,挺倔的,他一直覺得除了理論物理其餘都是科學的碎片。”
宋垚搖頭表示她沒聽懂,然後說:“子昂兄,要是你以後創業,可以帶上我嗎?”
她拉着向嘉麗,“還有我們小嘉子!”
楊子昂雖然丈二和尚,但他向來比較趙謹先擅長交際。此時遲疑片刻,平穩地吐出對創業的理解:“創業初期很辛苦。”
“沒關係,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
“如果真創業……”
“一定要聯繫我啊!”
楊子昂在宋垚灼熱的目光逼視下,猶豫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