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本以爲已經安全到家的老五,一開門先看到屋裡等着個人,正是他以爲已經安全躲過的女孩,老五嚇得褲襠都溼了。
“……你你你……誰!”憋了半天老五才吼出這一句來,他伸手點開了旁邊牆上的開關,屋裡頂燈應聲亮起,屋裡視野立刻變得通透起來。
哪裡還有什麼女孩,玄關正對面的餐桌上堆放着昨天脫下來的衣服。
髒衣服堆成小山高,下邊還扔着穿髒了的鞋。
看錯了?老五驚魂未定的掃視房間,房間裡沒人,很是安靜。
老五正打算鬆口氣,突然身後樓道的感應燈滅了。
身後燈光一暗,老五又嚇了一跳。
老五打離婚後第一次感覺後悔,如果家裡有個人,何苦來哉這麼害怕?
至少那惡婆娘再嘮叨都會把衣服收好的,這時候一般也會開着燈守着門口等着罵人,最少不用現在這麼糾結要回家還是奪門而出。
老五突然發覺,現在反而是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難道真是看錯了,老五定定的看着髒衣堆,剛纔的小女孩其實只是對面餐桌上的衣服?
酒這東西看樣子暫時不能喝了。
他又回頭看向黑暗的樓道,猛地跺了跺腳,希望感應燈能再次亮起。
可能感應燈這次是真的徹底壞了,老五吼了兩嗓子都沒再亮。
巧合還是鬧詭異?老五溼了褲襠不說,現在連眼圈都溼了。
身後漆黑的樓道里悄然拂過陰冷的風,老五抖了三抖趕緊把身後的門關上。
去特孃的,無論咋說家裡總比外邊讓人更安心一些。
管好了門,把冷空氣隔絕在外,老五默默點了點頭,也是,現在既然沒事了,趕緊洗褲子是真格的,這樣跑出去找朋友都費勁啊。
老五就在門口連褲子帶襪子脫了個乾淨,拎着衣服剛想也扔到餐桌上,他想了想又改了主意,進出了幾趟,倒把餐桌上堆了快一個月的髒衣服抱一起,直奔衛生間。
幾番進出他腳下是一點沒晃盪,晚上喝的那些酒,經這一嚇算是醒了八分。
大半夜的時間,衛生間洗衣機的轟隆聲伴隨着洗澡聲響了很久。
轉天早上,各人匆匆忙忙去上班,顧玲玉錯過了與張默交流的機會。
與樑妍分別後,顧玲玉又想起晚上樑妍的自言自語。
她摸了摸通勤包裡的童子尿尿壺,做了一番打算。
就算不能叫上張默,自己去一趟也行的。
顧玲玉攥緊包袋,暗暗下定決心,總不能事事都依賴張默,保護樑妍的事,自己可以的。
下班的時候,大家都到了家獨缺顧玲玉,左等右等也不見她回來。
就在張默要打電話問她的時候,收到了顧玲玉的短信,上邊寫着她去樑妍家,不要告訴樑妍的話。
張默不動色聲的看了看錶,已經六點多了:“喂,文二,顧玲玉加班,我去接她一下。”
文二看了看錶:“啊,去唄,不用着急回家,諾,這根扁擔你拿好。”
張默揉了揉太陽穴:“扁擔就算了,那又不是個方便攜帶的物件。”
“那拿這個?”文二從桌子邊上的角落裡拽出另一瓶童子尿來。
張默退後了一步,各種方面來說,即使帶根看起來很蠢的扁擔,他也不願意帶上想想就噁心的尿出門……
張默把扁擔拿在手裡顛了顛,樑妍憋不住笑了:“不細看,挺有武術範的,還挺威風。”
文二指着張默狂笑:“張默你也可以走魔法路線真的,有人問,你就說這是你法仗!”
張默看着笑得很開心的兩人嘆了口氣:“你們就沒想過,我們人手一根出去的話……只差一個豁口的碗。”
“靠……”想想那情景,文二笑不出來了。
張默最後還是拿着這根看起來就蠢的扁擔出了門,文二他們以爲自己只是接顧玲玉下班而已,但是自己知道多少還是有些危險的,與風度比起來還是人命更重要。
上了車,張默就開始聯繫顧玲玉。
顧玲玉在電話說不清,但是讓張默快點過來。
張默掛了電話有些憂心,肯定是有什麼事,否則顧玲玉不至於這麼着急。
等車到了地方,張默看了眼時間,趕緊拽着扁擔下車直奔樓上去。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六點三十分。
電梯平穩的將人帶到六樓,顧玲玉聽到敲門聲後謹慎的問清楚來人是誰纔開了門。
一進門,張默就愣住了。
客廳地板的暗格開了,之前藏罈子的地方原本放着鎮罈子的符紙,現在那裡什麼都沒有。
更微妙的是,之前自己跟顧玲玉收拾好的房間,雖然仍舊很乾淨整潔,但是物品的位置有些不同。
顧玲玉指向屋裡:“哥,你看看吧,我什麼都沒動。”
張默一眼就發現那些問題,都是平日自己絕對忍不了的方面,比如高矮不同的瓶子錯雜着擺放,不同顏色的毛巾被錯誤的摞到一起等等。
張默問顧玲玉:“屋裡有東西麼?”
顧玲玉搖了搖頭:“時間一到我就滿屋看了一遍,沒有東西。”
那這就是說,屋子裡進來人了?
張默返身去了玄關仔細檢查門鎖,把門打開又從外邊細看。
並沒有撬開的痕跡,張默進屋關好門後又檢查了各個屋的窗戶。
仍舊沒有任何問題,那唯一可疑的……
“樑妍最近回來過?”
顧玲玉這方面倒是真的沒想過,她以爲樑妍不會不打招呼自己回來的,但是如果爲了拿換洗的衣服什麼的,白天回來過倒也可能。
想到這個顧玲玉才鬆了口氣:“用不用再問問她?”
張默若有所思的看向敞開的暗格:“安全起見還是問問吧。”張默隱約覺得有些問題,但願是樑妍回來過,不過這解釋不了爲什麼暗格就這樣敞開着。
顧玲玉想了想說辭,當時就掏出手機撥通了樑妍的電話:“喂?樑妍啊,我加班有點晚,嗯,我看到張默了”
電話接通樑妍第一句話就是問顧玲玉的安危,這讓顧玲玉接下來的套話有些內疚:“那個……我看張默過來接我就去你家拿點換穿的衣服什麼的,你最近回來過麼?用不用我幫你帶幾件東西?”
樑妍那邊聽說顧玲玉在自己家,特想說自己也想
回家,但是看了看守在旁邊偷聽電話的文二,覺得說出來有些矯情,只好藉着顧玲玉的好意要幾件東西:“確實挺久沒回去了,那你幫我帶條毛巾,隨便帶幾套衣服過來,睡衣什麼的。”
顧玲玉一時心急直接問出口:“到張默那邊之後都沒回來過麼?”
張默遞給顧玲玉一張紙,上面寫着問她鑰匙在不在身上。
“沒回去過啊。”電話裡樑妍反而被問愣住了:“對了,你看到我鑰匙了麼?最近一直在找,沒找着。”
聽到樑妍的這一問,張默和顧玲玉恍然大悟,那麼這房子果然進來人了。
顧玲玉趕緊詢問樑妍:“我沒看到你的鑰匙,彆着急,你仔細想想,最後一次看到鑰匙是什麼時候?”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能聽到旁邊文二教訓樑妍:“豬腦,你還能記得啥?”
此後就是文二的慘叫和樑妍有些鬱悶的回覆:“想不起來了,昏倒那天我也沒回家,那天到底帶沒帶鑰匙我都記不住了。”
兩人面面相覷,張默指了指電話比了個掛斷的手勢。
顧玲玉點點頭,貼心的安慰她:“沒事,那先掛了把,等我回去跟你一起找。”
掛斷電話後,顧玲玉焦慮的看着張默:“哥,這次看來是人,不知來意,咋辦?”
張默皺緊眉毛:“來者不善,若是好意直接見我們就是了,何必做這偷雞摸狗的事……”
張默話說了一半就停住,腦子裡想起的是小叔算命館那邊的事,難道有一定關聯?算命館的事沒有跟顧玲玉說,現在還沒有那個時間和閒心應對那個人去樓空的屋子。
現在這邊纔是最優先的,張默又細心的檢查一遍各個屋子,包括櫃門裡還有各種縫隙,包括衛生間,尤其注意會不會有針孔攝像頭一類的東西。
最後發現除了房子正中間的暗格,別的地方也就是東西被擺放錯位置這種程度。
張默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不過無論咋樣,明天找人換門鎖是必須了。
張默去拉上窗簾又關了房間的大燈,僅點着不太明亮的夜燈照明,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吩咐顧玲玉:“小玉,你看着點門,我們今天晚點走。”
雖然知道不會那麼巧合就能碰到偷鑰匙的人再來,但是等一等也許會有其他收穫。
就在顧玲玉和張默在黑暗的房間裡守着大門的時候。
住在三樓的老五回來了,他今天叫了好幾個朋友來自己家裡熱鬧。奈何別人都有事,有家裡孩子開家長會的,有陪媳婦去丈母孃家的,反正沒有有空閒的。
老五在外邊晃盪了幾個地方發現自己一個人太沒勁,也不敢太晚回家,只好硬着頭皮回來了,樓道的感應燈好像是修好了,走過的地方一個接一個的亮起。
老五把腳跺得震天響,無路身前還是身後的燈光明滅都會讓他有些緊張。
一直到了家門口,老五還是有些心慌,自從這層鄰居家裡的狗莫名丟了後,樓道里就出奇的安靜。
掏鑰匙趕緊開了房門,一進屋老五就愣住了,本應空無一人黑暗安靜的房子,還是那麼安靜和空曠,唯一不同的是屋子裡各個房間的燈都大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