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浩長老思索了片刻,還是不解,沉吟道:“你或許是在捕風捉影吧,我堂堂的陰靈宗不是他一個二流宗派能夠吃罪的起。更何況能坐上宗主之尊,必然不是一個莽夫,我想你是多慮了吧。”
張一凡眉頭一挑,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怎麼,事到如今,你覺得我有必要危言聳聽嗎?一元劍宗比起陰靈宗的底蘊是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也不允許我們輕視,他們或許不敢,但是不難說他們的背後有什麼勢力在支持着,難道你就沒發現今天爭鬥上宗主的臉色和神情與以往有何變化呢?”
“小心無不錯!”
聽完張一凡的一句句話,無不是心思縝密,句句在理,沒有理由去否認反駁,在聯想到宗主瞪着張一凡的那張青筋暴起陰狠的臉色,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難道真的如這小子所說的一般無異。
張一凡冷冷的看着冥浩長老那張凝聚滄桑的老臉,漸漸浮出一抹陰霾,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睛微眯,只眯成了一條狹小的縫隙,一縷縷兇光閃爍着。
張一凡目光眺望着遠處的崇山密林,袖袍一甩,寒聲道:“兵貴神速,前方就是回宗門的必經之路,當斷不斷,貽誤時機,悔之晚矣!”
“走!”
冥浩長老咬牙切齒的從嘴裡蹦出一走字,很顯然是對一元劍宗恨之入骨。張一凡也不在意,依舊從容淡定。
他低喝一聲,將體內的渾厚內力催發到了極致,身軀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虛無的殘影,下一刻他的身形已在數十丈開外了。如腳底生風,萬馬奔騰而起。比起輕身術絲毫不逞不讓。
張一凡暗暗點頭,目露讚許的目光,這個世界的武道居然可以修煉成極致,比起道術的巧奪天工自然不能相媲美,但武道也是有他的獨到之處。
冥浩長老的兩個徒弟見師傅如風一般的急射而出,心中自然不甘落後,也匆匆催動着內力,使出渾身解數追趕着。張一凡也不敢多逞能,張口一吐,一把飛劍旋轉在他面前,張一凡目視着冥浩長老師徒三人,不禁淡然一笑,武道修爲在強,豈能和道術相併論呢?
他不假思索的輕身躍起,踏上劍體上,催動着周身的內力,“唰”一聲,破空之聲噝噝響起,整個人化爲一道流光,劃過天際,化爲一個白點,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
一道道橫貫南北的山丘密林在腳底下一列而過,壯麗的河山如一副濃縮的山水畫躍然與紙上,縱覽着無數美景。強勁的罡風吹拂着張一凡的秀髮,一襲血染的白衣獵獵作響,頗有幾分劍仙的豪邁不羈。
“嗯?”
張一凡頓然止住了身軀,低首微微一掃四周,幾個黑色的身影不停的跳動着,圍攏起來,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劍在斜陽的映輝下忽閃互亮。
他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如果不出我所料。這些人早已經等候多時,只差請君入甕了,這一元劍宗果真的狠角色,若是有一點馬虎大意,陰溝裡翻船是必定的。
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就是這道理。好漢就禁不起羣起而攻之啊。
張一凡心中篤定,看着那些人已經交上手了,而他卻絲毫沒有慌亂的表情,只是
停留在虛空之中冷眼旁觀。誰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安的是什麼心。
冥浩長老自己的武道境界已經是達到了神鬼莫測的拳意實質化三品的強者,面對十來個一樣強悍無比的強者的猛然圍攻絲毫不落下風,這也讓張一凡微微驚訝,不過卻是一閃已過,他知道這些想象只是暫時的,就是冥浩長老的內力浩瀚如海也禁不住這些虎虎生威的強者猛然的強攻。
更何況,他還帶着兩個拖油瓶的弟子隨身,應付起來只有招架之能,毫無還手之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半柱香過去了,張一凡依舊漂浮在虛空之上,俯視着下面的一切,而這一切盡數紮起他的掌握之中。
果不其然,十餘名蒙面強者見到這麼就連三個人都是久攻不下,心生惱怒,集中了全部的力量勢必一擊殺死冥浩長老。
一道道兇狠無比的劍芒呼嘯而至,冥浩心中苦笑連連,全身上下衣衫早就破碎不堪,身上早已經被凌厲的劍芒傷的血肉模糊,,皮肉翻開,鮮血潺潺流出,大量的血液四濺而出,隨着血液迅速的流逝,此時他的臉上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的血色。十分煞白,如同死人的臉面。
冥浩長老的兩名弟子也是慘不忍睹,一道道血痕佈滿身軀,強壯魁梧的身子此刻卻弱不經風,忽然感覺這羣黑衣人不是圍攻他們,這羣黑衣人好像有用不完的內力,拼命的催發出一道道炫麗無比的劍芒攻向冥浩。
此刻的冥浩如大海里的一葉枯舟,隨時都會葬覆海底,環像危生。
張一凡眉頭蹙起,正當要俯衝而下準備打的這些黑衣人一個措手不及時,他頓住了腳步,定眼一望。
冥浩長老的兩個徒弟四目相視,見到如此狀況,不但不爲世尊排憂解難,奮勇犧牲自我,力圖解除危機。
而事實恰恰相反,在生與死的抉擇面前,兩個弟子毫不猶疑的捨去師徒的感情,果斷遁走,毫不猶豫。
張一凡眉頭更加緊蹙,所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難道這師徒的情感就如此不堪考驗嗎?這也讓張一凡心生悲涼之意,無盡感慨。
正當張一凡再次準備出手相助的時候,又一個奇異的畫面映入張一凡的眼簾。
冥浩長老一旁苦苦支撐着,卻見到兩個不成器的弟子趁機逃脫,不顧他這個師傅的死活,獨自苟且偷生,腳下好像抹了油一般,頭也不回,分成兩路分別逃走。
這一幕正好被冥浩捕抓到,頓時面色漲紅的像豬肝一樣,漸而一片鐵青,氣的老臉一陣變幻着,嘴脣微微顫動,七竅生煙,一個不經意,一道凌厲的劍芒從他的肩膀上閃過,頓時,整隻胳膊在呼嘯之聲過後,胳膊隨之掉落,一注鮮血濺出,冥浩長老一聲悽慘的嚎叫驚天動地,斷臂之痛深入骨髓,他的腦袋一陣晃盪,刺激着神經。
“啊......!”
冥浩長老狀若瘋癲,臉色慘白,不斷的仰天長聲嘶嚎,毫無章法的揮舞着劍芒,橫掃四方。
鍾愛的弟子爲了苟且偷生叛逃,自己又失去一隻強有力的臂膀。
他大喝一聲,猛然將手中的神兵插入地上,單手猛然伸出,虛空之中驟現一隻漆黑大
手,狠狠的朝向慌不擇路的大弟子抓去。
“啊....!”
大弟子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抓在掌心,他目露無比震驚之意,瘋狂的掙扎着,但還是一事無補,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依舊是螻蟻撼樹,難動之分毫,大手也不停頓,猛然往黑衣人羣一丟,漸而又朝虎頭虎腦的二弟子抓攝而去,同樣的往黑衣人羣一拋。
冥浩長老一聲淒涼無比的慘笑迴盪了虛空,仿若瘋癲一般絲毫沒有顧慮到周身犀利無比的劍芒朝向他呼嘯而來,看着身旁自己平生溺愛的弟子,他們的神情帶着恐慌和不甘。
這此刻,這羣黑衣人以敏銳的洞察力似乎嗅到什麼味道,齊齊後退。
可是來不及了。
冥浩長老猛然抓起兩個弟子,在慘笑中口中唸唸有詞,單聽到他們的師傅口中唸叨着苦澀難懂的法訣,一剎那之間臉色煞白,似乎意識到什麼關鍵之處,不停的瘋狂掙扎着。
冥浩擡起單臂,扭曲猙獰的臉龐暴喝着。
“給我爆!爆!爆!”
冥浩長老自知難逃一死,心中一橫,拉上了自己的兩個叛逆的弟子,催動着禁術,以自己的軀體變化爲劇烈的力量,與這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同歸已經。三個人的身軀齊齊爆炸開來。悽慘至極。
可那羣黑衣人還未逃出十幾丈之遠,背後一股狂暴的力量如颶風一般席捲而來,龐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如一桶tnt烈性炸藥般,猛然爆發出來,狂暴的力量肆虐着方圓數百丈的之內的黑衣人。
這一切說來極爲緩慢,但卻只在幾息之間的事情。
如颶風的爆炸力以猛虎虎嘯之威,橫掃四方,所過之處,無不是一片焦土。地上硬生生的炸出了一個深達數丈的深坑。一縷縷焦味帶着濃郁的血腥飄散在虛空之中,久久不散。
猛烈的爆炸聲如九天驚雷震動着虛空,虛空之中一陣晃盪,好似將倒塌而下,天地都隱隱爲之變色、
張一凡眼瞳驀然一縮,心中暗叫不好,不顧一切的俯衝而下。這想到這冥浩長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狠的讓人心生敬畏。
張一凡目光微微掃向四方,旋即便收回了目光,到處一片狼藉,殘屍斷臂,腸子,內臟散落在四周,濃烈刺鼻的焦味和血腥令人作嘔。
冥浩長老和他兩個弟子早就引爆了,屍骨無存,有的只是一塊塊指甲大小的碎肉,分不清是誰的了。
“嗯?”
張一凡微微蹙眉,居然還有一個存活的,四肢在爆炸之中炸爲碎肉了,但是他依舊不甘心,眼睛注視着前方,充滿了無限憧憬,不停的用胸膛蠕動着,地上拖出斑斑血跡,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意放棄生的希望!
張一凡緩慢的走進他面前,阻擋邋遢的去路,蹲下了身子,看着他滿臉的血跡掩蓋了他真實的面貌。
見到張一凡阻擋在他面前,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一臉從容和看破紅塵的覺悟。這也讓張一凡微微驚訝、
張一凡憫憐目光垂落在他血跡斑斑的臉龐上,淡淡的說道:“告訴我,是什麼人指示你們的,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