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雨,非但沒有隨着夜晚的到來而漸漸放晴,還大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就像是想要將這世間的一切污濁都沖洗乾淨。舒愨鵡琻
而也因爲下雨的原因,向來熱鬧的萬家燈火,今夜也顯得有點冷清,沒有了往日的人擠人,就連吧檯裡的調酒師都無所事事的擦起了酒杯。
溫水今天難得的沒有坐在二樓的包間中,而是慵懶的靠在吧檯邊,慢慢的喝着杯中的酒,整個人形成一幅獨特的風景,讓擦着杯中的調酒師都不時的看過來。
“給我一杯威士忌。”突然一個人闖入到風景中,不高的聲音打破了陷入迷霧的人們,人們的心中有着悵然若失的情緒淌過。
“你還是這麼有魅力。”喬克端起放在面前的就,豪飲了一口,看着溫水的臉上滿是調笑。
溫水淡淡的看了喬克一眼,喬克立刻舉手,連酒杯都沒來得及放下,只是臉上卻是與動作不符的輕鬆,“玉,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是玩笑,溫可是從以前開始就是我眼中的女神!”
溫玉站在喬克的背後,抵在喬克腰間的手槍更加用力,是一種無聲的威脅,“好吧,好吧,我道歉。”喬克無奈的說道,感到溫玉收回槍,才放鬆脊背。
喬克轉頭看向溫玉,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喲,咱們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出色的男人了。來,爲我們的久別重逢乾一杯!”
溫玉只是站在溫水的身後,對於喬克的絲毫沒有反應,完全無視喬克舉起的酒杯。
喬克吶吶的收回手,臉上滿是委屈的看着溫水,“溫,你家的騎士還是這麼的冷淡啊,這些年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溫水的手輕輕一動,溫玉立刻喬克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酒保上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喬克臉上立刻笑成一朵花,“這次對嘛,來,來,我們來喝一杯,真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見到你們。”
溫玉端起喬克碰過的酒杯,直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開來,旁邊的溫水則是完全不管兩人,慢慢的喝着自己的酒。
喬克這人一碰到酒就完全控制不住,知道他過癮了才罷休,而也這正是因爲這個怪癖,被起了個綽號叫“酒鯊”。
也不知道兩人喝了多少,只見溫玉的臉色已經微紅了,只是眼中的清明讓人知道,他還是完全清醒的,而喬克則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人懷疑他剛剛和的是不是都是水。這種量,要是一般人早就醉的呼呼大睡了,而這兩人一個完全沒事,一個只是臉色微紅,不可不說海量。說到這,溫玉能有這麼好的酒量,還要多虧喬克,當初喬克可是沒事就早溫玉喝酒。
“呼!你們這的酒就是沒有島上的烈,喝的一點都不過癮。”喬克咂咂嘴,不滿的說道。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旁邊的溫水淡淡的開口,聲音就像是一陣輕煙飄進喬克的耳中。
喬克就算是再有什麼心思,也全都收起來了,女神什麼都好,就是耐心有點不夠,“是因爲前不久兄弟截了一艘船,本來以爲只是普通的商船,在船肚裡發現很多的陶瓷器。”
“毒品?”溫玉輕聲說道。
“沒錯。”喬克也收起了笑臉,沉聲說道:“很大一批的海洛因,不是普通的分量。當然,這種事情偶爾也會有的,但是奇怪的事,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人聯繫我們。”
溫玉微皺眉,這麼說來這件事確實是不正常,一般來說,被海盜截獲的槍支彈藥以及毒品類的東西,都會有幕後人聯繫交涉的,現在卻完全沒有動靜,要麼就是幕後人放棄了,要麼就是有什麼陰謀。
“所以嘍,我就過來看看了。”喬克又恢復笑臉,輕鬆的說道。
“是誰?”問的是溫玉,溫水對於這些事情絲毫不感興趣,自然不可能開口問的。
“不知道,到紫國線索就斷了。”喬克聳肩,直接說道。所以他纔來到京都最有名的夜店,想要打聽點消息的,畢竟流傳最快的小道消息,都是在這種地方。只是沒想到,會有着意外收穫。沒想到會意外碰到這兩個消失已久的人,這趟出來還真是對了。
溫水半垂着眼,杯中的酒已經喝完了,對於喬克看過來的熱切的目光,淡淡的說道:“有事找我。”
喬克臉上的笑容擴大,微微碰了一下溫水的空酒杯,“敬我心中永遠的女神!”
溫水直接起身往門外走去,溫玉立刻起身跟上,留下的傑克,看了一眼紙條上的號碼,爽朗的叫道:“再來一杯!”
“刷!刷!”雨刷在車前不斷的擺動中,爲開車的人拂去模糊視線的雨水,提供清明的視野。
“小姐,前面發生車禍,可能要賭一會兒。”溫玉停下車,觀察前面的情況,對着後座的溫水說道。
溫水閉目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在放在腿上,明顯就是舒適的模樣,溫玉卻一眼就看出了溫水的不耐。
“叮鈴鈴!”正巧這時溫水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車中沉悶的空氣。
“說!”溫水接起電話直接說道。
對方顯然沒料到溫水的反應,稍微一頓,纔開口說道:“溫水,我是你雷老虎叔叔······”
一會兒後,溫水掛斷電話,“去醫院。”
溫玉立刻點頭將車開向醫院,溫水轉頭看着窗外,卻只看到滿窗的水珠,和模糊的窗外景色。
“吱呀!”溫玉將車停在醫院門口,立刻撐傘打開車門,恭敬的迎出溫水,向醫院內走去。
溫水剛剛走進醫院,就看到雷朵兒站在門口,臉上有着焦急的神色,看到溫水的身影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溫水,在這邊!”
溫水跟在雷朵兒的身後,直接來到樓頂的vip病房,推開門就看到溫榕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看到溫水,立刻掙扎着想要起身,“水兒,你怎麼過來了?我只是受點小傷,都是下面人太大驚小怪了。”
溫水直接走到病牀邊,淡淡的看了溫榕一眼,溫榕才欲言又止的躺回去,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溫水,想要告訴她,自己沒什麼事。
“怎麼回事?”溫水上下的打量一下溫榕,最後將目光停在溫榕的腿上,淡淡的問道。
“沒什麼事,就是一點意外······”溫榕再次在溫水的目光中收聲。
這時的房間中,除了溫榕,溫水和溫玉,只有爲溫水帶路的雷朵兒站在門口,溫水這句話不是問溫榕,那麼只可能是問雷朵兒的。
雷朵兒感受到屋中冰冷的氣氛,不自覺的挺直脊背,“是車禍,肇事司機當場死亡了。因爲雨天路滑,再加上速度過快,所以沒剎住撞上了。首長左腿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盪,算是輕傷。”
“輕傷?”溫水淡淡的看了雷朵兒一眼,雷朵兒立刻低頭不再說話。以前她還有點疑惑,爲什麼溫家那些人甚至張鑫,對待溫水的態度,與其說寵愛,不如說言聽計從更爲恰當,現在雷朵兒親身感受到,溫水那駭人的氣勢,讓人完全反抗不了。
溫玉上前仔細的爲溫榕檢查一下,“是骨折,只是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其實就像是雷朵兒說,照成司機當場死亡的車禍,溫榕只是骨折和腦震盪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但是,在溫水的眼中,只要是外人照成的傷害,哪怕是掉一根頭髮,那都是重傷。
“溫榕,下面的事我都辦好了,你就安心休······”雷老虎一推開門就大聲說道,再看到溫水的身影時,聲音一頓,“溫水侄女,你來啦!”
“老虎,你是通知水兒的?”溫榕這才知道溫水爲什麼會突然出現。
“是我通知的。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不應該通知他們?”雷老虎理直氣壯的吼道,還好這裡是vip病房,只有溫榕一個人,不然肯定吸引不少目光。
“溫水侄女,你說我做的對不對?”最後,雷老虎還尋找溫水的認同,不得不說,這行爲真是有點幼稚。
雷朵兒眼中滿是無奈,輕聲勸道:“爸,這裡是醫院,您小點聲。而且,首長身上還有傷,你就不要再和首長爭執了。”
“誰和他爭執了。”雷老虎顯然對於雷朵兒的話很不滿,“是他······”
溫水淡淡的看了雷老虎一眼,立刻雷老虎的聲音降了八個調,只是小聲的嘟囔着,“明明就是他的錯,我沒有錯。”
雷朵兒微微搖頭,有時候真感覺自己父親,越來越像小孩子,越開越幼稚了
“溫玉,送兩位回去。”溫水淡淡的說道。
“是。”溫玉點頭應道,“兩位請!”
雷老虎看看溫榕,又看看溫水,沒有說話,在雷朵兒的輕扶下,轉身離開了病房。
房間裡只剩下溫榕和溫水,溫榕暗中打量着溫水的神情,憑藉多年的瞭解,他覺得現在還是不要開口爲妙。
溫水沙發上坐下,半垂着眼,讓人看不到眼中的情緒,或者說,裡面根本就沒有情緒。但是,周圍的氣壓卻越來越低,如果說平時的溫水是一副溫和安靜的畫,那麼現在的溫水就是一副壓抑讓人不敢靠近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