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美人吳美雲性格潑辣牙尖嘴利還會一些武功,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小姐,竟然被那看不到五官的白影嚇得暈倒過去。
“吳小姐,吳小姐,你醒醒。”平淡的聲音中一點起伏和激動都沒有,這是冷美人董佩。
“呵呵,這女一號就這點膽子,別忘了,這劇組的兩個女一號可是都死了。想做女一號,也得看運氣夠不夠。”這個聲音則充滿了幸災樂禍,這是吳美雲討厭的人——陳瀟瀟。
吳美雲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大臉,她嚇得一聲尖叫揮手就要打,陳瀟瀟往旁邊側開身子,接着站起來指着吳美雲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我,你還得在地上躺躺呢。”
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美雲忽然覺得自己人中部位涼颼颼的,甚至還有點疼,她用手一摸是老虎油的味道。
天那!吳美雲瞪着陳瀟瀟:“冊那,你往這裡抹了老虎油!”
“廢話,不抹你能醒嗎?”陳瀟瀟抱着胳膊看着她,目光中滿是嘲弄,“我說你閒的沒事的大晚上跑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是前幾天接連死了倆人 !陰魂還沒散呢,小心找你談談心。”
“陳小姐,求你別說了,剛纔我們真的……看到了。”
董佩想到方纔的情景,嚇得渾身發抖,急忙一把抓住吳美雲的手,而後者的手也是冰涼潮溼的,顯然也是受驚不輕。
“真的看到了?”陳瀟瀟不相信地盯着她們倆。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怎麼會……”
吳美雲說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剛纔竟然被嚇暈了,非常羞愧。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一個聲音傳來,三個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板着臉的女場記。
這位女場記看不出歲數,因爲長得實在有點抱歉。皮膚黑,黑的掉在地上需要張開嘴巴露出牙齒才能被人發現,嘴脣又大又厚像是鮎魚,牙齒還有些突出,陳瀟瀟過去問過霞姨,聽說女場記郭小姐今年其實才20多歲,可是她那下垂的眼角看,陳瀟瀟以爲她都要40歲了呢。
影棚裡的燈並沒有全打開,燈光有些昏暗,場記的臉藏在陰影裡一團烏黑什麼都看不到、
吳美雲趕緊揉揉眼睛,確定那只是一團烏黑而不是一片慘白這才鬆口氣。
“這就走,這就走。”
陳瀟瀟有點怕女場記,因爲此人嘴巴很不好,經常背後講究別人,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在電影公司一直混下去。據霞姨講是因爲這位女場記其實還是在影棚出生的,她的母親當年是位紅影星,有名的敬業,馬上要生了還大着肚子在演孕婦,誰也沒想到美貌女演員生下來的女兒卻醜的要命。後來這位紅星媽媽錯信了男人,傾家蕩產後跳樓自殺,十多歲的女場記就被她母親的影視公司收留做點雜七雜八的事情,漸漸就一直做了下來。
這些影視公司其實是很迷信的,新戲開拍都要算好黃道吉日,還要拜祭一下,這位郭小姐是在影棚出生的,命硬的很,因此雖然她相貌醜陋性格也不好,但公司的人都很能容忍她,同時因爲可憐她母親悲慘遭遇,大家對她都有幾分偏寵。後來金女士買下了這間公司的股權,也就連帶着全部工作人員都繼承了下來,她早年和郭小姐的母親有一點交情,因此依然叫她做場記。
“走吧走吧。”陳瀟瀟嘴巴雖然壞,但人品看來還不錯,俯身去扶吳美雲。董佩也沒想到她能去扶,愣了一下也急忙去伸手,忽然就聽着哎呦一聲,吳美雲又重重坐到地上,嘎巴一聲似乎什麼東西斷了,她哎呦哎呦地呻吟起來。
陳瀟瀟雙手一攤:“看看,我好意扶你,你躲什麼?”
吳美雲怒道:“明明是你故意的!天那,我的尾骨是不是斷了!疼,好疼!疼死我了!”
董佩看着吳美雲滿臉汗水,疼的五官都扭曲錯位,這才發現出了大事情,急忙往外跑說:“我去打電話,要醫院派救護車過來。”
“你知道去哪裡打電話嗎?”陳瀟瀟問。
董佩站住腳看着陳瀟瀟,後者聳聳肩:“好吧,我好人做到底,和你一起去打電話。”
女場記始終站在門口,看着她倆走出去,然後一步步走到吳美雲身邊,低頭看着她。
吳美雲疼的死去活來,開始根本沒察覺她過來,直到擡起頭,看到一張黑臉和碩大的鼻孔,呀了一聲:“你嚇到我了。”
“疼嗎?”女場記的聲音很古怪,隱隱帶着興奮。
“疼啊,疼死了!”
吳美雲實在太疼,齜牙咧嘴,這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
“疼,就對了,疼了纔會長記性。”
女場記冷冷地說。
“你什麼意思?嘲笑我?”吳美雲柳葉眉立了起來,咬緊牙關,怒氣衝衝盯着女場記。
“對,看你疼我高興。”
“爲什麼?我不曾得罪過你。”
“你們,都得罪了我,有一個算一個。”
女場記說完轉身就走,吳美雲想到剛纔的白影,急忙喊道:“那個場記小姐,能不能別走,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害怕?”女場記停住腳步,轉過身,“你真的害怕?”
吳美雲點點頭,眼淚在眼眶打着轉。
女場記走到指着她躺着的位置說:“是呀,是該害怕,那兩個人都就死在你躺的位置。就那麼死了,死了哈哈,死的好,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
吳美雲捂住耳朵,不停搖頭:“我不想知道。”
“你也會死。”
女場記說完就走。
吳美雲被她氣的罵道:“醜八怪!人醜心更醜!”
女場記彷佛沒聽到似的理都不理。
那麼大的影棚,只剩下吳美雲一個人。
她尾椎疼的不行,又提心吊膽,滿臉淚水,只求陳瀟瀟和董佩快點回來。
這時她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嘁哩喀嚓,嘁哩喀嚓,雖然心裡極度害怕,可她還是忍不住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那佈景房子裡,那是用紙板和碎磚搭起來的古代房屋,中看不中用,現在那房子的門口正站着一個白衣女子,臉上慘白一片沒有五官,她站在那裡,手指撓着門框,吱吱噶噶。
原來方纔的白影一直沒有離去,她就在那佈景房子裡等着自己。
吳美雲嚇得渾身發抖,那女子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非常僵硬地一步步,緩緩地走過來。
吳美雲覺得只要窒息了,爲什麼沒有人!陳瀟瀟,董小姐,你們在哪快點出現!
她本來就疼的幾乎失去知覺,眼看着那白影已經站在自己身邊,還俯下身來,那一團大白麪正對着自己的臉,這次真看清了,這張臉就像個光滑的雞蛋,上面什麼都沒有。吳美雲怕的很,啊地一聲慘叫又暈了過去。
陳瀟瀟和董佩此刻在大樓管理員那裡打完電話,剛走出電梯就聽着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陳瀟瀟嘴一撇說:“不是吧,疼的忍不住了?”
董佩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走進攝影棚,看到吳美雲倒在地上,宮鈴蹲在那不住搖晃着她:“美雲,你怎麼了啊?美雲,你醒醒。”
“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董佩問。
“我也是纔回來,看你們都不在,就跑來這邊看看,沒想到進門就看到美雲躺在地上,她這是怎麼了?”
“呵呵,疼的唄,別怕,我有老虎油。”
陳瀟瀟還是一臉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