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這團血跡的時候,猛地揮舞匕首,朝着那血跡的方向扎去。
噗哧一聲,彷彿扎進肉裡一樣,一股力量猛地拽了匕首一下,匕首從我手裡脫離開,在夜色中遠去。
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匕首已經不知所蹤,地上留着一灘血。
大慶跟過來,一邊胡亂揮舞着三棱軍刺,一邊衝我喊着:“狗子,那孫子在哪兒呢?你給我指一個方向,看我不把他給紮成馬蜂窩。讓他知道知道,老子外號叫拼命大慶……”
我靜靜的看着衚衕外面,沒搭理他,過了好一會兒,我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說道:“回去吧,他走了。”
大慶愣了一下,舉着三棱軍刺說道:“不會吧,這就讓他跑了?咱們不是說把他關進局子裡嗎,讓他跑了,可就難抓了。”
我回頭撇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你去抓吧,反正我是抓不到。”
說着,我就往回走,回到了小院裡。大慶一路跟了過來,叫嚷着:“哎,狗子您別急啊,你小子最近跟變態有一拼了,說變臉就變臉,你孫猴子啊你。”
他說着,我已經走進了後院,黃臉警察他們找了鐵杴,正在挖土。見我過來,黃臉警察趕緊湊過來,遞給我一根菸,說道:“什麼情況?小q,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掌握什麼情況了?”
我腦袋裡還在想着剛纔大慶的話,我最近的脾氣確實有點不穩定,喜怒無常,自己能感覺得到,卻無法控制。
這是很可怕的現象,說明我已經被那兩個變態干擾了,如果這種狀態持續下去,我很可能會瘋掉。
或者,我很可能也會變成變態。
黃臉警察見我沒搭理他,耐住性子,碰了我一下,說道:“小q,你就告訴我吧,老哥哥相信你還不行?”
他終於放低姿態了,眉宇間露着焦急。我這才反應過來,抱歉的笑了一下,說道:“不好意思,我剛纔在走神。我掌握的情況也不多,大多都是感覺。咱們還是先看看地裡能不能挖出東西來吧。”
黃臉警察愣了一下,尷尬的笑笑:“怎麼,你還不知道這地底下到底埋沒埋着東西?那你報警的時候說,這裡埋着女屍……”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其實我根本不能確定那土裡面埋着東西,只是我確定這個地方不對勁,纔打電話把警察誆來的。
不過反正他們都來了,即便知道我在忽悠他們,也無所謂。
剛要說話,旁邊挖土的警察突然喊道:“哎,有個胳膊!”
我和黃臉警察趕緊轉過身去,全神貫注的觀察着坑裡的情況。
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一隻細小的胳膊從泥土裡露出來,手臂上還粘着紅色的血漿。
黃臉警察的精神一下子亢奮起來,大喊:“快,大家都給我動手挖!小心點,別弄壞了屍體!!!”
說着,他狠狠拍了我肩膀一下,嘴巴輕輕的咬了咬。
我知道他是在慶幸聽了我的話,丟失兒童的案件已經持續好久了,他作爲刑偵大隊的,如果案子能在他手裡破獲,無疑是一項大功。
體制內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點,黃臉警察歲數不小了,好像一直是個副職,這次如果案件順利破獲,副字估計要被去掉了。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又一個年輕警察高呼道:“又找到一個胳膊!啊不……是兩個!”
他的話音剛落,又一個聲音喊道:“發現了一個袋子,裡面……”
那聲音說到這裡,戛然而止,隨後傳來了那個人嘔吐的聲音。
所有的強光手電都照到那個編織袋上,那是個灰色的碩大編織袋,已經幾乎要和泥土融爲一體了,被拆開時,袋子破損程度很大。不過此時大家都沒功夫看袋子本身,而是將目光注視到編織袋裡面的東西。
那麼碩大的一個編制袋裡,裝的全是小孩子的手腳,尺寸都不大,上面的手腳還完好無損,到下面的,就只剩下一些白骨了。
這麼多的手腳裝在一起,有帶血的,有生蛆的,還有變白骨的,怪不得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刑警都會嘔吐。
我之前一直以爲,這次最多會發現一兩個小女孩的屍體。萬萬沒想到竟然翻出這麼多手腳來,按照四個手腳拼成一個人的話,這裡的手腳,足足能拼湊出七八個小女孩來。
也就是說,這幾年中,附近丟失的女孩子,全部都是被這個變態男給劫持到了這裡,殘忍的殺掉。
黃臉警察拿着手機去旁邊打電話了,聲音都是顫抖的,像是跟他的領導彙報,電話沒說幾句話,那邊就果斷的說要過來,親自查看。
白莉莉站在我身邊,她渾身顫抖,雙手攥着我的胳膊,似乎只有在我身邊的時候,她纔會有安全感。
不一會兒,更多的警察過來了,幾個領導模樣的人過來跟我握手,黃臉警察跟他們彙報了這裡的具體情況,還把周圍的鄰居都召集了過來,那些大嬸下午還在袒護那小子,見到這些小女孩的屍骨後,全部嚇呆了。
警察將這裡全部封鎖了,黃臉警察希望我留下協助破案,我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不過我跟他們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必須要來去自由。
因爲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和變態打賭的事情。那個‘先生’的身份還沒有確定,我不能貿然得罪他。以他的本事,如果殺了我,即便是有一百個警察保護我,我也難逃一死。
而我現在動用警方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夠儘快和那兩個跟蹤者來個痛快的了斷。
當天晚上,在衚衕裡臨時成立的督戰辦公室裡,我跟幾位警方領導闡述了我的觀點,我認爲嫌疑人會一些傳統的障眼法,現在已經逃離此處,不過他一定會留下痕跡,通過這些痕跡,找到他並不難。
警方十分重視此案,連夜調來了痕跡專家,從血腳印入手,對嫌疑犯逃跑的方向進行排查。
很快,痕跡專家就得出結論,嫌疑人並沒有跑遠,而是潛入了衚衕深處,不知道藏在了哪戶人家當中。
聽到這個結果,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四周住的人特別密集,一個院子平均能有五六戶人家,每戶人家都有兩口到四五口人,如果大張旗鼓的調查,一方面有可能排查不到,另一方面,很可能會因此造成大規模的人員傷亡。
想到這裡,我主動站出來,說道:“領導,請讓所有警察撤離這裡,在周圍嚴密設防,我進去試試。”
剛說到這裡,我的衣服就被人扯了一下,回頭一看,大慶在跟我不停的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