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齡如此說,我果斷掛掉電話,打開了手機中的閱讀軟件。
果然,那本書出現在了原有的位置上,我點進去,卻驚訝的發現,原本有幾十萬字數的書,只剩下了二十多個字。
點進去,上面寫着我的名字,還有一句話:‘一塊紅布掛在外面,一個喇嘛,一個道士,一個和尚騎在白虎上吃飯。道士說:這個油條三丈寬。和尚說:鍋裡的米粒三十三。’
看着這些字,我和大慶頓時懵了。
大慶愣愣的看着我:“又是和尚又喇嘛又是道士的,好麻煩。狗子,你是搞文字工作的,比我這大老粗強,你說說,這句話是啥意思?”
我沒搭理他,腦袋裡不停的思索着,這句話語句不通順,很明顯,作者想表達的不是字面的意思,根據作者以往的尿性來看,這句話裡肯定有別的意思。
從小,我就喜歡破解這種文字遊戲,頭幾年考公務員的時候,所有的文字遊戲我都答對了,只不過後來面試被刷下來了。
拿出一張白紙鋪在桌子上,我用筆不停的劃拉着,和尚,喇嘛,道士,白虎,紅布,這些因素全部寫在紙上。
剛開始,這些凌亂的信息讓我無法理出線索,嘴裡不停嘟囔着:‘紅布’,‘外面’,紅布’,‘外面’……
大慶撇撇嘴:“紅布掛在外面,是要幹嘛,要當旗子用嗎?”
他說完這句話時,我渾身哆嗦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剛纔說什麼?”
他被我問傻了,嘟囔着:“我說,要當旗子用嗎……”
我一拍桌子,在紙上寫下了旗字,又寫下了一個三字,和一個西字。
“紅布掛在外面,是旗字,和尚,喇嘛,道士是三個人,是個三字。白虎代表西方,是個西字。連起來就是……西三旗!(西三旗是北京的一個地名)”
我邊說邊寫,隨後唸叨着後面的兩句話:“‘道士說:這個油條三丈寬。’油條長長的,像個衚衕,大慶,快去查查西三旗有沒有一個叫三丈的衚衕!”
大慶掏出手機一查,驚喜的叫了出來:“有,有個衚衕的名字就叫三丈!狗子你真牛逼!”
我繼續念着:“‘和尚說:鍋裡的米粒三十三。’如果我沒猜錯,這句話的意思是,巷子裡的三十三號人家。大慶,咱們走!”
一邊往外走,大慶一邊誇我:“哎狗子,你這小腦瓜是怎麼長的?連這麼奇葩的謎語都能解開,我是真心跪服啊……”
我沒搭理他,心裡已經有了隱隱的不安。
這個題目並不是很難,尤其是對於我這個常年寫懸疑小說的人來說。可我總感覺,這個題目好像是衝着我來的!
我曾經寫的書裡,經常有這種推理的細節,莫非,這個寫《跟蹤筆記》的人,看過我所有的書?
見我心神不寧,大慶主動承擔起了開車的責任,我們這兒離西三旗不近,路上又擁堵,直到中午時分才趕到。
來到那個叫三丈的衚衕口,大慶突然叫了起來。
“白莉莉!我看到白莉莉了!”
說着,他發瘋一樣的往裡面跑,我緊緊跟了過去,跑了好遠,眼前一個人也沒有,他終於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沒看錯吧,真的見到白莉莉了?”
他點點頭,咬着牙,堅定的說:“我絕對沒看錯!那娘們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剛纔她發現我追她後,不知怎麼一晃,就不見了。”
說着,他回頭盯着我說:“我給你小子打個預防針啊,這次見到她,我打她的時候你可別心疼。”
我無奈的點點頭。
衚衕很長,我們按照門牌號找到了三十三號院子,院門緊閉,從整潔的門口能看出來,院子裡住着人。
大慶推了推門,門沒開,便使勁兒的拍打着門環。
院子裡很安靜,半天也沒有要開門的跡象,正當大慶打算踹門的時候,門咯吱一聲開了。
讓我想不到的是,開門的人,竟然是白莉莉。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一臉憔悴的站在那裡,臉上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讓人看了心疼。
見到她後,大慶也頓時沒了脾氣,撇撇嘴,沒有說話。
她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輕輕點頭,隨後轉身往屋裡走。
“進來吧。”
她說着,已經走到了屋子裡。
我和大慶對視一眼,都驚詫於她的淡定,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一進屋,我更傻眼了。
屋子裡竟然擺放着一個靈堂,正中央放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個年輕男人,長得和白莉莉很像,不過眼神中帶着邪氣。
白莉莉走到靈堂中央,燒了幾張紙,然後默默的說:“哥,三狗和大慶來看你了,你安息吧。”
我幾乎要崩潰了,這個死去的年輕人是誰?她爲什麼要喊他哥?而且,他認識我嗎?
燒完紙後,白莉莉站了起來,轉身往裡屋走。
我倆木訥的跟在她身後,大慶的手伸向了後腰,那裡有他準備好的三菱軍刺。
一進裡屋,我就看到牆上貼着好幾張照片,而其中的第四張照片和第五張照片,竟然是我和大慶的!
大慶也看到了這幾張照片,他雙手顫抖着,指着那前三張照片說:“這……這三個人,都死了!”
說着,他果斷的掏出三菱軍刺,指着白莉莉說道:“原來跟蹤我們的人,就是你!”
白莉莉被軍刺指着,臉上波瀾不驚,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大慶:“收起來吧,跟蹤咱們的人,不是她,是她哥哥。”
從剛纔進來看到她哥哥起,我就有點明白了,再到我看到自己和大慶的照片,我已經徹底明白了。
跟蹤我們的人是白莉莉的哥哥,白莉莉早就知道,只不過一直瞞着我們,而現在,她哥哥竟然死了。
我剛說完這句話,白莉莉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跟蹤你們的,確實是我哥哥。殺死那三個人的,也是我哥哥。”
說着,她猛然擡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不過,我哥是被害者!他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他是你的讀者,特別喜歡你的書,所以他並沒有按照‘先生’的要求殺死你。於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