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忽而有人遠遠喊道。
樑嫤聞言,立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疾走而去。
李玄意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等人走近了,他才收回落在樑嫤身上的視線。
“在桃花巷的一處民宅裡。”報信的人喘着氣說,“是金老大的人找到的。”
“人沒事吧?”樑嫤問道。
報信之人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受了點皮肉傷,應該沒什麼大事。”
“去看看。”李玄意並未再看樑嫤,提步跟着報信的人行去。
樑嫤快步追在他身後。
樑明淵拽了拽她的袖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姐,世子爺的臉色好差,你不是會醫術麼?怎麼不幫着看看?”
樑嫤這才又向李玄意看去,心下一稟,低聲道:“尋人要緊,其他的,回去再說。”
尋到報信人說的桃花巷時,那處守着人的院子裡頭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樑嫤疾走兩步,剛靠近李玄意,卻見他飛身而起,甩下衆人,一躍進了院子。
“世子,這點小事怎需您動手?”曹舵主喊了一聲,也縱身躍進院子。
樑嫤拽着樑明淵小跑到院子門口。
見曹舵主呆呆的站在院子裡,院中鬼哭狼嚎的一片,卻是李玄意一個人的戰場。
他一掌拍飛一個。
倒在地上的嘍囉滿臉是血。
他身形快的讓人眼花繚亂,有些人來不及慘叫便倒在地上。
屋檐底下
坐着面色慘白的綠屏,她身邊躺倒着的人不是顧衍,卻還是誰?
不是說只是受了皮外傷麼?顧衍雙目緊閉,好似無聲無息是怎麼回事?
樑嫤繞過正在暴虐揍人的李玄意,奔走到屋檐下。
綠屏呆愣愣的看着身影翻飛的李玄意,好似已經傻掉。
連樑嫤問她話都沒有聽到。
樑嫤探了探顧衍的鼻息,猛掐他人中。
他卻仍舊閉着眼,沒有轉醒。
樑嫤迅速摸出銀針,手法極快的將銀針捻入他的中庭,天庭,天心穴,又扳過他的手,用菱形針頭的粗針,猛刺腕橫紋處的小天心,推天河水。
顧衍唔了一聲,醒了過來。
樑嫤鬆了一口氣,卻聽聞身邊的綠屏花癡一般的呢喃道:“世子爺好生英武!”
她回頭去看,塵土落下,院子裡的人倒了一地。李玄意冷臉站在院中,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回船上。”他脣輕啓,冰涼的吐出幾個字來。
看都不曾看屋檐下的幾人,轉身便向院外走去。
“曹舵主,金老大想見見您!”一旁的男子上前說道。
曹舵主不耐煩的揮揮手,“不見不見,老子哪有時間!”
說完便追上李玄意,恭敬道:“世子爺,喝杯酒再上船吧?我那船上有紹興拉來的陳年花雕,還有上好的香雪酒,您嚐嚐?”
聲音漸漸遠去。
樑嫤忽覺心頭有些悶悶的。
她伸手扶起地上的顧衍,“
大郎君,哪裡不舒服?可有受傷?”
顧衍眼中卻是驚喜的神色,反捉住她的手道:“我能走了,嫤娘!我能走了!”
一聲“嫤娘”,讓樑嫤心頭一跳,立即從顧衍手中抽出手來。
這是林三娘對她的愛稱,旁人從未這般叫過她。忽從顧衍口中喚出,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顧衍卻好似沒發現她的尷尬,繼續說道:“適才情況緊急,我猛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獨自走了兩步,雖然還走不穩,但兩年沒有走過了!兩年了!我第一次自己能站起來了!嫤娘,謝謝你!”
樑明淵從後面走了過來,一把拽起蹲在地上的樑嫤,“姐,世子爺都走了,咱們也趕緊上船吧?”
綠屏也附和着,“是啊是啊!”
樑嫤收好銀針,將顧衍扶到樑明淵的背上。
她和綠屏跟在後面,一行人往適才吃飯的酒樓行去。
李玄意並沒有上船。
此時正在酒樓中坐着。
酒樓外頭守了好多的人,不知是曹舵主的人,還是那位地頭蛇金老大的人。
樑嫤他們進了酒樓,便見一樓大廳裡,一個身量微胖,鼻下蓄有小鬍子的男人滿臉是汗,躬身給曹舵主陪着不是。
曹舵主卻給李玄意斟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底下人不懂規矩,不知道是曹舵主的朋友。他們私底下接的銀子,這事兒我原不知情。如今人也找到了,銀子也在這兒,還請曹舵主高擡貴手,饒他們一命。”那男人陪着笑臉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