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語,去收拾我的藥箱。”
“是。”被稱作廉語的中年男子淡淡的看了長恭一眼,轉身走進了房門。
長恭有些驚訝的看着走出來的老者,那是一個顯得極爲壯碩的老者。滿頭的白髮,臉上卻沒有幾條皺紋。外面穿着一件淡藍色的長袍,寬大的長袍遮住了身軀,但是長恭能感覺到長袍下面的肌肉與力量。
老者隨手丟過來一個藥瓶,長恭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接住。長恭有些汗顏,這要是接不住可就尷尬了,還好長恭已經不是當初笨手笨腳的長恭。
接過玉瓶,長恭頓時聞到一股藥香,聞起來極爲的舒適。
長恭抱了抱拳,沒有說話。
“先生收拾好了。”這個時候被稱作廉語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帶着一個大大的藥箱,恭敬地對老者說道。
“走吧。”老者聞言淡淡的說道。
長恭走在前面帶路,這個老者看起來德高望重的樣子,後面的被稱作廉語的中年男子對他很是尊敬。這個叫做廉語的管老者叫做先生,他們是什麼關係啊?師徒嗎?
長恭走着走着,冷汗突然就留下來了。太過焦急的自己竟然忘了記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長恭發生了很多的改變,可是路癡本性還是時常的犯。
一會的功夫,長恭就記不得該往哪裡走了,長恭只能憑藉着記憶中的方向瞎跑。
“你到底認不認路啊?”三個人走得很快,不一會的功夫走在後面的廉語就發現了不對,不耐煩地說道。
長恭回過頭,有些支支吾吾。事實上長恭只記得的村子裡的路,而當時在城市的街道上因爲過於焦急一直在找醫館什麼也沒看。
“小子,你自己找不到路耽誤了救人的時機,可不要怪我們。”
也許是看長恭不爽,廉語一直在逼逼叨叨。長恭有些焦急的轉來轉去,身後廉語的嘲諷一直沒有停過。但是此時的長恭是有求於人,所以一直在忍讓。
“小崽子,你到底認不認路啊?耽誤我得睡覺時間。”廉語打了個哈欠,十分的不耐。
“你丫是敦煌來的嗎?”長恭有些忍耐不住的回了一句。
“什麼意思?”廉語有些懵逼。
“壁畫多。”長恭毫不留情面。
“你……”廉語瞬間怒了,看着長恭就要往上衝。
走在兩個人中間的老者伸手拉住了廉語,有些凌厲的呵斥了廉語一下。廉語瞬間退了回去,不過看着長恭的眼神依舊凌厲。
“這個方向,應該是小馬莊?”老者皺了皺眉,對這附近似乎是不熟悉。
“先去看看吧。”
長恭走在前面,看着熟悉的路心裡開始興奮起來。長恭越走越快,終於來到了那對兄妹的所在的農家院。
“咯吱。”一聲,長恭推開了門。
急匆匆的衝進屋子,長恭看見躺在土炕上的少年呼吸還算平穩,鬆了一口氣。
“滾出去。”這個時候被稱作廉語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狠狠的一推長恭,然後伸手指着站在一旁少年的妹妹,呵斥道。
長恭皺了皺眉,和少女走了出去。
“放心吧,不會有事噠。”長恭看着在那裡揣揣不安的少女,安慰道。
“嗯。”少女點了點頭。
長恭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長恭倒也不是一個太過害羞的人,只是長恭實在有些不善言辭。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長恭這話一出口,就感覺極端的尷尬。
少女看着長恭羞澀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今晚發生的事也是有些沉重,少女也是經歷了一些驚嚇。還好的是,那幾個富家子弟只是執胯,還不壞,不然少女在劫難逃。
“我叫畢夢,我哥哥叫畢炎。”
“哦哦,畢夢……妹子,我叫高長恭。”長恭感覺自己此時強找話題的樣子一定傻*極了,找不到話題索性閉嘴。
長恭也不是一個單純的人,聽見這兩個名字就知道是化名,但是長恭也不會去拆穿。
少女看着長恭尷尬的面龐,沉吟了一下,眼睛裡面閃過感激的目光:“今晚的事情,多謝小哥了。”
長恭的臉上露出一股無所謂的笑容:“不謝,誰看到都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長恭與畢夢都等得有些焦急,可是兩個人有不敢貿然的進去打擾。長恭倒是很有好奇心的想要去就看看是怎樣治療的,但是卻止住了腳步。
凌晨。
長恭打了個哈欠,看着月亮升的越來越高,眼睛裡的睏意實在是有些抵擋不住。
“我進去看看。”長恭走到門邊,剛打算打開門,門被“吱呀”一聲的在裡面狠狠的拽開,廉語揹着大包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小子等的不耐煩了?”廉語看着長恭,語氣裡是滿滿的嘲諷。
長恭有些無奈,這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是一個漢字,嘴上卻比一些斤斤計較的潑婦還要碎。長恭皺了皺眉,身後的畢夢也是有些不悅。
“廉語。”這個時候屋子內的老者走了出來,叫了中年男子一聲:“人沒事了,走了小語。”
“小語?”長恭聽見這個稱呼瞬間有些憋不住笑,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嘲諷。但是長恭還是忍住了,現在笑實在不是時候。
“我送你先生。”長恭學着廉語的稱呼,一路指引着老者走到了外面。
長恭看着老者消失在視線內,突然想到關於畢炎服藥的事。但是老者已走遠,長恭也沒辦法去追了。
來到了房間,躺在土炕上的畢炎已經醒了,長恭看了看一邊的桌子,那裡有張紙。長恭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真是有些二,這個應該就是需要服用的藥方了。
不過這些都是長恭的內心動作,別人自然無法知道。
“今天的事,多謝小哥了,不知小哥名諱?”坐在土炕上的少年想要起身感謝長恭,被長恭一把按住。
“今天?應該是昨天吧。”長恭心裡胡思亂想着,但是嘴上卻沒有遲疑:“不用謝我,你好好休息吧。”長恭擺了擺手:“另外,別叫我小哥,我叫高長恭。”
畢炎抱拳,再次感謝:“長恭兄弟,若有所求,但說無妨,畢炎上刀山下火海一定會傾盡全力。”
“還真有所求。”長恭心說。
但是長恭沒有說出口,衝着畢炎也抱了抱拳,感覺此時的自己頗有股俠客範。
夜已經很深了。長恭在外的這些天,風餐露宿,一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此時真是又困又累。但是房間只有一個,所以長恭與畢炎兄妹只能擠在一個土炕上。長恭在最右邊,中間是畢炎最左邊是畢夢。
長恭昏昏沉沉的與畢野聊着天,說了什麼長恭已經記不清了。唯一知道的是,畢炎兄妹來自於燕國的一個大家族。
清晨。
當日上三竿的時候,長恭才漸漸的醒轉。長恭伸了伸懶腰,感覺極爲的舒服。長恭已經很久的,沒有睡過這樣的懶覺了。
穿上鞋子來到外面,長恭看着畢夢正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吃飯。
“畢炎大哥呢?”長恭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畢炎,隨意的問道。
“出去挑水了。”畢夢看着起牀的長恭,回屋給長恭拿了一副碗筷。
長恭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驚愕:“他受了傷,怎麼還出去勞動?”長恭想起昨晚畢炎在捱了一頓毒打後還有力氣起身打倒一人,身體應該是極爲健壯的。可是即便如此,受了傷還出門也是有些極端的不愛護自己了吧。
“呦,長恭兄弟醒了。”這個時候畢炎從門外回來,肩上挑着水:“看你剛纔睡得太香就沒有叫醒你。”
長恭看畢炎回來,過去幫忙一起挑水。
“別,長恭兄弟,我來。”畢炎急忙去推長恭。
長恭坐在桌子邊上,看着將水倒進水缸的畢炎,沉默的思索着。這對“兄妹”身份應該不簡單,昨晚的畢炎受傷極重但今天卻生龍活虎。而且受傷了還出去勞動,妹妹竟然在那裡平靜的吃着飯,實在是有些反常。
“想什麼呢長恭兄弟。”畢炎到完水,來到桌子旁邊坐下,看着發呆的長恭輕笑着問道。
長恭回過神,甩出腦子裡的猜想。
“畢炎大哥,你在這附近有沒有看見過一個麻子臉乞丐?”長恭突然的想起昨天的事,問道。
長恭對於此事還是耿耿於懷的,自己辛辛苦苦的掙到的錢就這樣被偷了,誰會心甘情願呢?可是若在諾大的城市裡找一個乞丐,又怎會容易?
長恭想要去報官,卻又害怕自己的這種小事會被不予理睬。
“沒看到,怎麼了長恭兄弟?”畢炎搖了搖頭。
“唉。”長恭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言難盡,我的錢包被他偷了,現在身無分文。”
畢炎看着長恭思索着:“有些難辦,乞丐出沒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雖然地方好找但是人難找啊。而且偷了東西,說不定還會躲起來,就更麻煩了。”
“我又何嘗不知。”長恭苦笑着,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