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回來之後我就興奮的告訴了他質檢室,然後又數落了他一番,說他竟然背叛我把我最近窮的叮噹響的事情告訴了沈妖精,簡直就是叛徒。這廝委屈的不得了,眼淚花都要冒出來了,要不是看不慣他這張臉,我還真想弄哭他。
因爲事先打了定金過來,本來要水深火熱一段時間的我們仨兒現在不用吃水豆腐了,那天晚上我和雙生還有狼崽子吃了一頓美滋滋的火鍋,然後心滿意足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來我就先謝了一些符紙,有備無患。
第三天的時候我和雙生,還有琅東一塊早早的就下了麓水湖,因爲擔心自己被認出來進局子,所以我出門的時候都跟大明星似得,把自己包裹的結結實實的,現在春天,透着一股子溼冷,我就穿了一件毛衣,裡面一件襯衫。
到了將近中午的時候總是覺得很熱很熱,可是脫了又冷,我就只能穿着。前兩天沈妖精把錢給我打過來的時候順便把電話號碼也給了我,我跟那個人通了電話,聲音很渾厚,一個男人,聽他說話感覺並不是很着急似得。
讓我懷疑這事情並沒有沈妖精說的那麼急切。我們在鎮上等到差不多一點鐘,後來實在是太餓了,麒麟就去給我買了一碗餛飩,我蹲在樹下邊兒吃,一邊心塞的喝着餛飩湯,一邊在心裡暗罵那個撞邪的。
想想那些年,我也是道上數一數二的,還輕易不可能出山的,現在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我越想越覺得憋氣。“麒麟啊,要不咱們不幹這票兒了,孃的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麒麟也在吃東西,聽了我的話動作一頓。
“主人,我們揭不開鍋了,而且這幾天咱們也花了人一些錢了。我覺得應該可以去看看。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麒麟在我面前一向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絕不含糊,但是從他口中聽見今時不同往日這句話,我還是很心塞的。
我默默的吃完一碗餛飩,沒事做就伸手給琅東這小子編辮子,他的頭髮長的特別快,我明明一週前就給他剪頭髮了,現在又長長了,想想我的手藝給人剪頭髮一定不行的,所以每次都是往麒麟帶他去的。回回都要花錢。
上次我還問了麒麟究竟去了哪裡剪頭髮,這廝說鎮上的不好看帶着就給去了市裡。孃的,那時候麒麟最喜歡變成狗,沒有以人形出現過,所以人家老派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也更不可能抓他,自由啊嘖嘖嘖!
我在心裡感慨了一番,然後摸了摸琅東的腦袋琅東擡頭,又用那雙灰色的眼睛深不可測的看着我,每次都能看的我渾身發毛,這小崽子有一雙和同齡人不同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寒氣兒,有時候和發火的雙生有的一拼。
“你看什麼的呢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刀子啊?”我輕飄飄的吐了一句話出來,狼崽子只開口說了個“掰”,如果這傢伙真是我小孩我該覺得他語言方面應該有偶問題了,還好我知道這廝就是個食鬼,不是個兩三歲的小孩。
就在我和琅東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輛黑色車子牌照也是黑色的,開了過來,就停在了我們面前,車子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裡面有誰,我尋思着是不是佔了人車位了,趕緊的從旁邊走出來,麒麟就在我旁邊還在刷手機,我拉了一把。
麒麟和我都退到了一邊兒去,我尋思着再找一個地方站一下,等一下等不到了就不還青金給那個人了。黑色的車子突然開了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戴着墨鏡的光頭男人,一身的黑色西裝,嘴角往下彎着,臉上還有一道疤痕……
我操,難不成我遇上了黑社會?他看不慣我在樹根底下吃餛飩所以要停車來揍我?!我一想到那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場面我就深深的覺得今天出門沒有砍黃曆,於是拉着麒麟準備就跑,不讓光頭有出手的機會!
就在我準備跑路的時候,那個光頭突然掏出了手機,流暢的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看着心驚膽戰,難不成還要繼續叫人來圍攻我們幾個?!“麒麟,咱們趕緊跑!”“啊,跑什麼?等下,,我手機響了。”麒麟掰開我的手掏出手機接了電話。
“喂,這裡是小白事務所。”麒麟從善如流對着手機說,我感覺我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們工作室什麼時候又改名字了?
“啊,我好像看見你們了。”那頭傳來一個聲音,我一看,光頭男?
“你好薛先生,我是戚總那邊的人,你們久等了。”光頭男趕緊小跑着上前來,然後深深的九十度給我鞠躬,接着伸手指了指車子:“請上車吧!”我有點懵逼,然後想起了沈妖精說的,僱主姓戚,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應該是不會知道薛先生的,雖然光頭男這句話是對着麒麟說的。麒麟嚴肅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我介紹到:“這位纔是我們工作室的室長。我是他助手,薛麒麟。”適應了人殼子之後這廝越來越從善如流了。
“啊,抱歉抱歉,薛先生你好。”光頭男抹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笑的有點傻氣。我剛剛究竟是爲了什麼覺得他是個凶神惡煞的人?現在這樣子簡直傻到冒泡兒。我跟着他上了那輛黑車,有雙生在我也不應該怕這些有的沒的。
“我叫徐強,你們叫我阿強就行了。”光頭男介紹自己這樣說着。他說話帶着點口音,好像是東北那邊兒的,而且塊頭很大。他介紹自己是阿強的時候,我在心底默默的給他安了一小名兒:光頭強。
“阿強,你們老闆叫什麼名字?這回是什麼事情讓我們過去的?”麒麟上了車之後氣勢全開,一開始就問了兩個問題。光頭強看了一眼收拾經——這廝開車都不摘掉墨鏡的,我在想他晚上會不會也是這樣……
“我們老闆叫戚家福,他很厲害的,現在生意做得很大。他們一家子都是從澳門移民回來了,我們老總現在還在澳門,來不及回來,所以讓我來接你們過來。”光頭強一本正經的回答,讓我更加的疑惑。因爲看着那戚家福應該很寶貝這個兒子的,可是現在怎麼感覺又不聞不問了?
他兒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一開始我聽沈妖精說的專機接送什麼的還覺得這素未謀面的傢伙一定是薛家富心頭肉,寵溺的兒子來着,可是現在看着還不如我之前在西顯解決的那案子的黃傑安一家子呢。
就是再忙,也比不過兒子的性命吧?
我在心底揣測了一番,思來想去,光頭強的車已經開出去一段了。這一路一直走了三個小時,我們纔出到市區裡面,這邊的路很爛的,走起來車子十分顛簸,而且光頭強這廝開車極快,我感覺跟坐了過山車似得。
光頭強的話不多,麒麟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從他嘴巴里面套出更有用的東西來。我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就沈妖精那邊也只是說着這個人是他的老客人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難怪他說鑰匙覺得不對就儘快脫身呢。
我們在下午五點左右下了車,在旁邊的路口吃了一個快餐,然後又馬不停蹄的搭車上了高速。我抱着琅東和麒麟在車上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凌晨的時候到達了機場。說真的,沒有被通緝之前,我經常坐飛機的,畢竟很多公務。
現在就連好一點的車子都坐不上,都是那個方子信……
想到那段日子我就憋屈,難爲難的我還害怕了那個神秘人那麼久。一想到這個方子信,我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後邊又一道顏色很深的疤痕,那時候空間剛打開,我差點就被他給掐死了。
不過也是拜他所賜,我認識了不少戰友,雖然現在已經分隔了兩個世界,但是我已然記得他們的音容,還有那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後,光頭強帶着我們上了專機。專機待遇就是好,就連身份證什麼機票什麼的通通都沒有,直接上去做好直接走走人。
上了飛機之後我纔想起來問:“我們是要去哪裡?”
光頭強就在我們旁邊坐着,“薛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北京。”
我:……
那麼遠,而且北京現在還挺冷的吧?我就穿了身上的這套衣服,什麼都沒有帶。
“阿白,那個北京是不是有故宮的?我要去看!”麒麟興奮的小小聲對我說,我看着他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不禁翻了個白眼,所幸這廝說話是壓低了嗓音說的,光頭強並沒有聽見。“等結束了咱們就去看看。”
說真的故宮遠沒有北京糖葫蘆給我期待更大。北京是首都,應該很多的東西吃纔對。
我在心底笑了兩聲,然後默默的擦了一把差點滴到琅東頭上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