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盤裡面安安靜靜的躺着半張女人的臉,十分豔麗,女人的眼睛是藍色的,暴突,嘴巴大張着,牙齒十分鋒利,就好像殭屍的牙齒一般。
她的臉上淋滿了醬汁,那些醬汁還是紅色的,從她殘缺的半張臉嘴巴里面流淌出來,在滲進銀盆裡面,光是看着就讓人觸目驚心!
“這東西你都有門道弄到,不愧是老鐵頭啊。”顧城陰測測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只覺得脊背一冷,渾身就要發顫。
“這,這不是人嗎?”我說話有些哆嗦,忽然想起那時候末世,吃了那嬰兒湯,要不是意志力堅定,恐怕都要被這樣的噩夢給魘着了。
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竟然也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我覺得這樣的人不能合作,就是用其他的途徑久一點拿到菩薩石也沒關係!
我當即很憤怒的看向老鐵頭,老鐵頭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立刻擺手解釋道:“白仔,你是不是覺得這是人啊?你別多想,這不是的。這深山裡面捉到的美女蛇,只有一個腦袋類似人,實際上就是個額畜生來着。”
美女蛇?我眉頭一皺,我伸手捏了捏雙生,疑惑的看向他,他朝着我點點頭,示意老鐵頭說的是真的,我才稍微將心底的憤怒給壓下去一些。
“怎麼跟人長得一樣的?”我看着銀盤裡面猙獰的死不瞑目的女人臉,心中驚駭異常。
“魯迅,魯迅的那個文章你念過吧?百草園裡面的那個。就是站在牆根叫喚人名字,如果那人應答,晚上美女蛇就會來找他吃掉。這玩意兒不是虛構的,是真實存在的。”
老鐵頭說着就用拿起了銀筷子,一下就把美女蛇的臉頰上的肉撕開,我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就好像他真的在撕女人的臉一樣。
女人的臉被撕開流出了一層綠色的汁液來,就好像是果汁一樣,將銀盤裡面的紅色醬料給掩蓋住了,我看着有些起雞皮疙瘩。
“看看,哪有人的血是綠色的?對吧?這東西可好吃了,皮肉鮮嫩,入口即化,也就侯老闆這裡做的最好吃了。早些年我們倒斗的時候也抓到一個,那時候侯老闆還跟着我們一塊去的,不然都不知道怎麼吃。”
老鐵頭嘿嘿一笑,,夾了一筷子的肉,粗魯的蘸醬送進嘴裡,我看着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能……
“要說這美女蛇最好吃的地方,就是腦袋,因爲其他地方都有毒。;腦袋最好吃的就是腦髓,不過這東西應該給東家送過去了,對吧?”
老鐵頭嚼着肉“嘖嘖”作響,含糊不清的問侯老闆。侯老闆點點頭,“是的。”
“除了腦髓,最好吃的就是眼睛。”老鐵頭說着就要下筷子,但是他還沒夾到,眼睛就被一雙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夾起來,“不好意思,老鐵頭,這個歸我了。”
顧城說着就將那藍色的眼睛送進自己的嘴巴里面,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股子綠黑的液體順着他蒼白的臉流淌下來,溢出嘴角。
接着大壯也下筷子吃了起來,琪琪看衆人夾,也跟着下隊伍去。
說真的,這味道簡直是香的勾引人魂魄,讓人慾罷不能。但是怎麼說的,我心裡還是很有排斥感。畢竟這東西真的就跟人的臉一樣,我根本就下不去手。
“白仔,你咋不吃啊?這美女蛇可不是經常能抓住的東西啊。”老鐵頭吃的滿嘴都是綠色的汁液,我尷尬的笑着搖頭:“不用不用,我不吃。”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啊,不吃浪費了。”老鐵頭又夾了一筷子,吃的津津有味。
“不用真的不用。”我擺擺手,那股子異香再次來撩撥我的胃,就好像我不吃它就是天大的罪過一樣。
“不吃也不勉強,我第一次見這美女蛇的時候,嘖嘖,那時候那條真比這個漂亮上一萬倍,而且味道也好的多。一口下去啊,嘖嘖,那些香味兒鮮味兒,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對了,那雙生小兄弟吃不吃?”
老鐵頭吮着筷子,問雙生。雙生冷着一張臉搖頭,“不用。”兩個字直截了當的就把人給拒絕了。
他們吃了很久,我在旁邊看着簡直是一種煎熬,一方面的視覺衝擊,讓我身心都感覺遭受到了重擊;一方面是因爲那股子隨意隨形的香味,在我周邊揮之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吃飽喝足了,他們卻在飯桌上暢談人生。我覺得實在很不舒服,想要上個衛生間,問了那個賊眉鼠眼的侯老闆,侯老闆讓一個女人帶着我去。
雙生不放心我,也跟着一塊去。我和雙生一塊進了洗手間,那個美女就在外邊等。剛一進衛生間,雙生就把我拉進了一個衛生間隔間,把門給反鎖上了。
他擡頭看着四周,然後又檢查了一番,整個衛生間很小的,根本就容納不了兩個人,況且我和雙生都是大男人,在他檢查的時候我只能蹲在馬桶上,看着他滴溜溜的轉。
“沒有什麼東西在這裡。”雙生檢查完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是:“那東西千萬別吃,多香都好。”
我知道肯定是因爲有問題的,不然雙生怎麼會讓我不吃?“這美女蛇是什麼來歷?我一直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東西。”
“美女蛇也是兇獸的一種,渾身上下都是毒,要抓住她就要在水裡,還要戴着鮫綃的手套,不然會中毒死的。兇她是專門吃人腦髓存活的,身上的陰氣戾氣多的無法想象,吃這東西對人沒有好處。”
雙生眯了眯眼睛:“尤其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琅東應該會喜歡這個東西。”我因爲命格換了變成了了全陰體質,本來就倒黴的要死了,現在要是再吃一個陰氣重的東西,我是不是直接想要招鬼上身了?
不過我今天是看打眼了,畢竟身邊有一個陰氣沖天的顧城在,所以我根本就看不到這美女蛇身上冒出來的陰氣。
“他們這羣人很詭異,我們要小心點。”雙腎剛說完就把我拉了出去,剛把門給打開,我們就跟顧城打了個照面,顧城笑着透過雙生看我:“你們兩個怎麼上一個廁所啊?”
那小眼神都曖昧的不行。
我冷着一張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們兄弟倆感情好不分你我,不成嗎?走,雙生。”我拉着雙生就出了門去。但是我能感覺到那種寒氣逼人的感覺,就是從脊樑骨一直蔓延上我的後背。
他還在看着我。
他爲什麼看着我?
用那樣讓人不安的眼神。
我尋思着想着,回到了大廳去。他們已經吃飽喝足在大談人生大談國家大事來着。我聽得十分乏味。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樣,我們才從這個農家樂裡面走出來,老鐵頭多喝了幾杯,不能開車,大壯默不作聲的上手開。
我和雙生則是坐在後邊,隨着車子一塊顛簸向前。
這一天我們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好像車子裡面沒有一個人一樣。因爲太無聊了我在車裡的搖晃中也睡了過去。
我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另一個城市——康定。康定是個古城,你沒有聽過康定,但是你肯定聽過康定情歌。我記得我們那邊,那些個大媽小媳婦最喜歡開着這首歌來跳廣場舞,活力四射。
我現在還記得拿歌詞來着:“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
不過我們在這裡沒有停留多久,住了一晚上又開車走了。
一臉折騰了一個多月,我們終於是在四月份的時候到了西藏的格爾木。這邊的太陽火辣辣的曬,風非常大,我們才下車,就被迎面而來的風沙糊了一臉。
茫茫戈壁灘,一眼望過去好像看不到邊境一般。總是是十分遼闊蔚爲壯觀。
“你們帶了點天氣冷的衣服來了沒有?”老鐵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
“天氣冷的衣服?”這天氣雖然大風但是絕對是不冷的啊,我操忘記了,這邊白天晚上溫差大。孃的早之前怎麼不說,現在才說。
“帶了。”雙生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晃了晃手裡的揹包。果然是小棉襖,總是想東西想的最周到。我欣慰的點點頭。
“那就成,千萬別冷着啊,待會有人帶我們去柴達木盆地,我們要找的羅漢山就在那兒。”老鐵頭點了一根菸,點好幾下都沒點着火,最後乾脆不點,叼着一根菸跟我們說。
我沒來過這裡,他說的柴達木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咱們在原地等了一陣,然後又一個穿着一身厚重衣衫的男人走了過來,身上的衣服十分鮮豔,“是老鐵頭嗎?”那個人說話有點口音的,一臉被曬得黑黝黝的,溝壑很深,眼睛卻透着一種精明勁兒。
“次仁,你怎麼纔來?想點根菸都點不着,趕緊的去你家。”老鐵頭嘿嘿一笑,然後招呼着我們上車。
所以剛剛爲什麼要讓我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