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眼睛動了動,好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繼續抽着她的旱菸,我尋思着這老太太是不是耳聾了,於是想要大點聲,剛要再問一下這裡是不是就她一個人的時候,一盆水潑了出來。
“誒喲,這罕見的,咋有外人來了啊?”一個外地口音的女人驚訝的叫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我也上下打量了一她,挺豐滿的,肚子上三圈肉兒。雙下巴,穿着一件長袖的T恤。
穿着牛仔褲,褲子也是很緊的,包裹她的大腿小腿跟金華火腿似得。但是她的眼睛很大,估計瘦下來也會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女人要減肥太難了。
“不過你對門框吼啥呢?門框那邊又沒有人。”女人狐疑的看着我,我心裡一個“咯噔”,立刻從小布袋裡面掏出眼鏡來看,發現還真是沒有人,那個坐着的老太太竟然是鬼來着?
“原來是個四眼兒啊,我說你咋對着門框看呢!找人呢咋的?這邊住了挺多人的。”女人收了盆子,油膩膩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擡了擡下巴肉有些抖。
“嗯,來找個人……”但是這個人看樣子好像已經死了。我看那女人熱情的很,於是跟琅東一塊進了茶樓,發現這茶樓是個圓弧形的,裡面有很多的人住着,一個一個的小隔間,狹窄的擁擠的。
看的人累得慌。
“這想找一個老奶奶,就是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她,往她的方向看了看,也沒啥特別的,女人聽見我說的也皺起眉頭:“老人都長得差不多啊。”
“你這樣描述我可幫不了你的。”女人搖搖頭是,轉身就要往房間裡面鑽是,我趕緊攔着:“大姐,姐,那老太太帶着頭巾,抽旱菸的。”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點用。
“這邊抽旱菸戴頭巾的也不少啊,你趕緊的我趕時間呢!”大姐瞪着她那雙銅鈴一般的眼睛,我絞盡腦汁的想着,思來想去然後咬咬牙:“她會趕屍。”
女人瞬間就安靜下來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立馬往後邊退了好幾步,“你。你你你,你們來這裡作什麼的啊?”我感覺好像看見了女人臉上的嫌棄,我被那樣的眼神看着有點慌。
這是見不得人的還是咋的?
女人沒等我說完就鑽進了房間去關好門了,但是我還能看見她躲在窗戶前面撩開窗簾布看着我,我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不就是趕屍嗎?有那麼駭人聽聞嗎?
或許是因爲女人的行爲,;那些住在古茶樓的人悄悄地從門縫窗戶裡邊看着我,我往後退了一步,琅東攔住我了,“沒事的阿白。”我知道,但是我感覺好像被眼光殺死了。
“你們找趕屍人嗎?”突然一陣沙啞的聲音穿了出來,我朝着那方向看過去,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走了出來,大約四十來歲,鬍子拉碴的,一隻眼睛一直在盡頭,不會動。
我突然就想起了張如冰,她的眼睛也是有一個沒有了。這個男人的眼睛估計也受到了什麼創傷。男人出來的時候土樓裡面說話的聲音更大了。但是太雜碎了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我有事找你,這邊不是說話的地方。”土樓的趕屍人應該不是很多,如果不是他這個男人我可以再找,也不見得有多少。男人聳聳肩:“跟我來吧。”他說。
然後把我們迎進了小房子裡面去。這房間是真的很窄,基本上牀桌子還有其他的東西都拜訪到了一塊去,吃的喝的也都是放到了一起去的。
感覺有些髒亂。
“你們隨便坐,我去點燈。”男人的房間很黑,雖然很小,但是開着門也沒見得多亮堂。我找了一張凳子坐下來,琅東就坐在我的旁邊,我突然感覺就到我的腳踝癢呼呼的,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一直油光水滑的黑色的綠色眼睛的貓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次奧,嚇成狗。”還好我剛剛沒擡腳,不然就要聽見小貓咪的慘叫聲了。
“那是花花,我養的貓。我撿回來的時候他才那麼一點點大,現在變得越來越強壯了。”男人笑了笑,把燈給放到了桌子上,是那種很老的煤油燈來着。
一盞小燈就讓整個房間都變得亮堂了,我觀察了一下他的小房子,突然感覺有人在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心中一驚,趕緊朝着那看着我的人看過去,嚇了一跳,烏漆嘛黑的。
“別怕,這就是相片。”男人擡了擡手裡的煤油燈,我笑着吞了一口唾沫“沒事沒事。”我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往琅東的方向挪了挪,我承認我就是慫了。
“那是我的曾祖母,我很小的時候她還在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次你們來是有活計找我嗎?對不起我已經一年不做活了。”男人搖搖頭,那隻貓跳到了男人的懷裡。
男人順了順貓咪的毛。貓咪發出了呼嚕嚕的聲音來,眯了眯眼睛,看樣子也不是那麼兇。
我舔了舔嘴脣,“我不是來找你趕屍的,是這樣。我想找你買一樣東西。”我摸了摸頭髮,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開口拿人吃飯的工具。
“我這裡有什麼好買的?難不成你要買我曾祖母的照片嗎?”男人開玩笑的對我說,我是萬萬不敢要你曾祖母的照片,也不看看這照片是多嚇人,買回去辟邪嗎?
“我是想買乾坤鏡的,你知道乾坤鏡吧?”我問男人。男人的眉頭啥時間就皺了起來,“乾坤鏡你是聽誰說的?也是趕屍人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我想買,您不做了能讓給我嗎?”我誠懇的看着男人,男人笑了笑:“不是我不給你,是因爲這東西不在我的手上。”
我一愣,“那乾坤鏡你專賣了?”男人搖搖頭,“並沒有專賣,是抵數去了。”我一聽就有些奇怪,上上下下的看着男人,男人知道我在看他他也不避諱,任由我打量着。
“我不賭錢,但是我犯了錯事,所以我被打斷了腿。挖了眼睛了。”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笑了笑。
“我想知道那乾坤鏡在哪裡,你能告訴我嗎?”我問男人。
“這倒是沒所謂的,不過你們可能拿不到,乾坤鏡在胡狼那裡。胡狼就在這土樓裡面,住在我隔壁。”男人說着順着貓的毛。
我一聽這心很大啊,住在仇人的邊上也是不怕不怕的,真他媽想給他點三百六十五個贊。
“那胡狼好相處嗎?會不會很兇?”我小心的問男人。男人眯着眼睛,“你可以去問問看。這會他應該在看書吧?”
我一聽是在看書,應該也算是個好相處的,於是想了想,跟琅東說:“那我們去胡狼那邊看看?”這名字聽起來挺兇狠的啊……
琅東點點頭,“沒問題。”不過再兇狠應該也狠不過琅東的牙齒,只要齜嚇唬嚇唬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纔對。我給自己壯了壯膽子。
我們離開了男人的房間,到了旁邊的房間的時候我才忘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去問剛剛那個男人叫什麼,這還真是不太禮貌,畢竟剛剛問了人家那麼多的問題。
嘛,算了待會我再過去問了道謝好了。有琅東在我的後面給我壯膽,我就咳嗽了一聲敲了敲門,門突然就打開了,一張鬍子拉碴的臉,竟然和剛剛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的兩隻眼睛都是可以自由的轉動着的。我吞了一口口水,對男人說:“你好,我找胡狼。”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我,“進來吧,我是胡狼。”
我的個乖乖,這兩個人是孿生兄弟嗎?不然怎麼會長得一模一樣。
“屋裡有點黑,我去點燈。”男人說着就往屋子裡面去了,我有些尷尬,找了一張凳子坐下來,沒想到這裝潢是一模一樣的。就連那放大的駭人的照片也是一毛一樣。
我舔了一下乾燥的嘴脣,要不是看見她們肩膀上都有陽火我要以爲這兩個男人其實是鬼來着了,特意穿牆來嚇唬我的那一種。
我突然感覺腳踝癢呼呼的,立刻低頭看,發現一隻白色的貓,眼睛是藍色的,直勾勾的看着我,軟綿綿的叫了一聲:“喵。”
我累個槽,嚇死爹了!孃的太他媽詭異了,要是這貓是黑色的我現在估計已經叫出聲來了。
“這是我撿回來的貓,叫花花。”男人把燈給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我心裡想着那黑色的也叫花花,那白色的也叫花花,你們兩個是真的仇人嗎?
“找我做什麼?有夥計嗎?這一週不行,我要帶人。”男人搖搖頭,那隻貓跳到了男人的膝蓋上,溫順的叫着“喵喵喵”,男人的眼神軟和了一些。
“不是,我是來向你買一些東西的。”我搖搖頭,讓自己的眼睛從小貓咪的身上轉到了男人的那邊,男人摸着貓咪的手一頓,“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