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心裡在想着難道是窗外有什麼東西會讓沈文柏如此害怕,可我注意到自從進了這棟公寓後,儘管公寓裡的裝潢品味非常不錯,簡潔大方的樣子,但我感覺到渾身特別非常不舒服的,連雙生和奈奈子也注意到了。
這屋子裡肯定發生什麼了不尋常的事情。
“阿白,我總覺得周身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奈奈子朝四周望了望就說道,雙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葉皓軒跟老管家打好了招呼,就轉過頭對我們說道:“薛先生,請跟我去看看我朋友吧。”
儘管我一個小孩子被一個大人叫做薛先生感覺有些彆扭,不過說到底我還是一個有着小孩子身體的成年人,理所應當地接受了這種稱呼。
我們跟着葉皓軒來到一個房門前,葉皓軒上前敲了敲門,我聽到屋子裡似乎有了動靜。
“文柏,是我皓軒,我來看你了。”葉皓軒敲了敲門,對着屋裡的人說道。
但是屋裡已經安靜下來了,一直沒有再出現動靜了,葉皓軒不禁皺起了眉頭,敲了敲門說道:“文柏,我這就進來了啊。”說着葉皓軒用手一扭,房門緩緩打開,但我們卻看到了一個男人在牀上一直縮在被子裡神情呆滯着,不管葉皓軒怎麼叫喚,他卻始終沒有迴應。
後來葉皓軒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上前輕輕地用手試探着推了一下沈文柏,誰知沈文柏的神情從呆滯變得更加激動起來,大叫着:“是他!是他!他要來找我了!”說着說着沈文柏忍不住尖叫起來,一頭鑽進了被子裡死也不出來。
“文柏!文柏!是我……”葉皓軒不停地叫喚着,但躲在被子裡的沈文柏始終不肯出來。
最後葉皓軒無奈地起來對我們攤手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文柏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我就想到了星辰曾經提過你們……”
“我不是精神科醫生……”我很不客氣地打斷了葉皓軒的話。
“嗯,我知道,我找你們來並不是爲了治病,而是想找你們幫忙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文柏所說的有鬼來纏上他了?如果真有的話,我怕對文柏有些不利。”葉皓軒望着牀上的人影,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心裡感到奇怪,雖然我進入屋子後除了覺得不對勁的感覺,並沒有感覺得到有什麼厲鬼的氣息,總之呆在這屋子裡我只能感覺到不舒服,隨即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往屋子裡四周察看了一番,我想了想,就把眼鏡摘了下來,果然我見到周圍有一些陰氣在屋裡中央彙集着,我對奈奈子問道:“奈奈子,你在外面有沒有看到這棟房子有什麼不對勁?”
奈奈子搖了搖頭,說道:“外面是沒覺得有什麼,但進來就感覺不舒服了。”
我聽到奈奈子的話,心下有些明瞭,於是就對葉皓軒問道:“小葉子啊,這房子是誰負責收拾的?”
葉皓軒被我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對小葉子這種名字的反應有些微微一愣,便回答道:“自從文柏搬進來後,他一向是不擅長收拾屋子,都是老管家幫忙收拾的。”
我聽了後,心下有些明瞭,於是就接着問道:“嗯,小葉子,你說過要跟我們說說你朋友的事情,你朋友說的‘他’是誰?我很是好奇。”
葉皓軒點了點頭,緩緩道來:“要說我朋友的事情是在他12歲的時候發生的,在那時候我朋友在一個公園裡認識了一個小男孩,當時小男孩正在被一羣孩子拳打腳踢,我朋友是最見不得人多欺少,就上來幫了一把,這個時候他就認識了小男孩,但沒想到這個小男孩卻是我朋友一生中的噩夢。”
我聽到後,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裡總有種發毛的感覺,但我對葉皓軒講的故事更感興趣,接着問道:“後來呢?爲什麼小男孩是你朋友的一生噩夢?”
葉皓軒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小男孩的身世比較可憐,自小在意外中失去了父母,被送到福利院機構,後來被養父母收養了,由於幼年曾經目睹父母出事,造成了他的心理陰影,使得他變得有些孤僻,本來他在養父母家裡開始過得很好,養父母對他很是照顧,直到他的養母生了個兒子,他在家中的地位變得更加尷尬了,從被寵愛到被打罵,心理落差較其他人大,久而久之比以前更加孤僻寡言了。”
“我朋友認識小男孩後,願意跟小男孩一起做朋友,可沒成想我朋友一句要跟小男孩做朋友就被小男孩記在心裡,我朋友的噩夢就從此開始了。”
“我朋友自從跟小男孩做了朋友後,但他很快發現,每次他認識一個新朋友,新朋友要麼莫名其妙突然受傷,要麼剛認識沒一會就離他遠遠的不願意靠近他,我朋友剛開始是一頭霧水,以爲他惹新朋友們不開心了,直至有一天他認識了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剛巧過幾天是女孩子的生日,我朋友本來已經買好了禮物打算給女孩子一個驚喜,但他把禮物帶到學校放到自己位子後不久有事走開了,可等他回來後,這禮物已經被人劃得支離破碎了。”
“我朋友因爲精心準備的禮物遭人破壞感到很氣憤,他決心找尋是誰搞破壞的,但真相往往是很殘酷的,經過他的多番調查之下,才發現讓他無法相信的是破壞他禮物的竟然是小男孩,恰好他們還是同一個學校的,我朋友一時不能接受就過來質問小男孩,沒想到他從小男孩知道他之所以交不到新朋友是因爲小男孩暗中破壞,小男孩說我朋友只能有一個他可以做他朋友,可我朋友發現小男孩的眼神似乎變得很可怕。”
“後來我朋友新認識的女孩子突然摔下樓梯摔成重傷,我朋友懷疑小男孩乾的,就過來質問他,小男孩卻承認了,說不喜歡女孩子霸佔我朋友的友情,我朋友覺得小男孩不可理喻,說不想跟小男孩做朋友了要離開他,但沒成想小男孩不肯放過我朋友,一直拉着我朋友不放,兩人在推推搡搡的時候,我朋友竟不下心把小男孩推下樓梯了,我朋友當時嚇壞了,就下來想把小男孩叫起來,可他一靠近才發現小男孩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朋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殺人的手,害怕有人發現他殺了人,他見四周沒人就慌慌忙忙地跑開了,後來小男孩的死被大家一致認爲是意外,但我朋友的心情一直緊繃着,對什麼事情都很敏感,我朋友沒法忘記小男孩死前的樣子,之後我朋友大病了一場,恢復後心裡卻從來沒有好受過。”
“本來過了這麼多年,我朋友慢慢地從童年的噩夢中走出來了,可直至前幾天我朋友卻夢到了小男孩,說他很寂寞,要找他一起玩,之後我朋友總覺得他家似乎有小男孩出現過,一直折磨着他的精神,後來越來越嚴重了,就如你們所看到的,屋子裡窗簾關的嚴實是因爲我朋友產生幻覺在窗外看到了小男孩,爲了不讓我朋友繼續下去了,我只能來找你們了。”
“可你怎麼知道你朋友這麼多事情?”我好奇地問道。
“咳咳,我是學心理學的研究生,否則我怎麼會知道我朋友的事情呢?”葉皓軒苦笑着說道。
喔,難怪他的樣子長得這麼文質彬彬呢。
我想了想就接着問道:“你一個學心理學的不是一般不相信迷信的事情嗎?怎麼會突然想找上我們了?”
“嗯,我本來不怎麼相信,但自從派對上從星辰那裡對你們有所瞭解,我幫不了文柏,我想你們應該能幫得上文柏吧。”葉皓軒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朋友變成這樣並不是什麼小男孩的冤魂來找上門來的,而是他家的佈置。”
“他家的佈置?”葉皓軒有些莫名其妙,轉頭觀察了下四周,仍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嗯,他家的佈置有問題,是被人動了手腳,說到底是跟風水有關,你朋友的屋子我們一開始進來了就覺得不太舒服,其實這屋子的格局被人設計成了能引來凶煞的陣法,所以屋子裡的陰氣自然彙集到這一處了,常人長時間呆在這兒,心底隱藏的恐懼就會被這股陰氣慢慢擴大起來,輕則精神崩潰,重則會喪命,我想你朋友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不過他運氣很好,若是我們發現晚了一步的話,恐怕你朋友很快就沒命了。”
葉皓軒一聽,微微有些吃驚,道:“那是誰幹的?爲什麼會對文柏做這麼可怕的事情?”
“那這個就要問老管家咯,這屋子佈置成這樣不正是老管家的傑作嗎?”我緩緩說道。
“這……老管家……不會吧……”葉皓軒似乎有些不能相信。
“雖然我不知道老管家爲什麼這樣做,我想估計跟你朋友的事情脫不了干係,說不定你朋友在什麼地方得罪了老管家。”我拿過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