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會有事的!”
見何永琴這麼擔心,關曉軍笑着安慰道:“你哥哥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做那種違法犯紀的事情?”
何永琴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她太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麼人了:“我哥哥以前在雲澤經常跟人打打殺殺的,後來賣磁帶,賣書,算是好了不少,可有時候也會跟人湊一起做一些動手的事情。”
她對關曉軍說道:“也就這兩年去了盛海,整個人才變得沒那麼喜歡動手了,說是要講文明,講法制,小軍,說實在的,有時候我都不相信我哥哥能變得這麼老實,好像真的變成了大老闆一樣。我希望他能一直這樣,而不是因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再次變成以前的小混混。”
以前多年的流浪生活給何永琴造成了極大的心靈傷害,至今記憶猶新,雖然現在生活好了,可是她依舊有一種恐懼感,就像是冬天抱着一顆鬆塔的小松鼠一樣,時刻抱着,不敢片刻離開自己的雙手,生恐再次被打落到昔日沿街要飯的地步。
而最給他安全感的哥哥何永生,是她如今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的精神和物質支撐,何永琴擔心何永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關曉軍特別能理解何永琴這種心理,笑道:“現在永生是三株藥業在盛海的代理商,又是我們老關家涼茶的經銷人員,他現在早就不是打打殺殺的年齡了,以他現在這種身份,再打打殺殺的,會被人笑話的。永琴,你放心,我保證永生不會亂來的!”
他安慰了何永琴好一會兒,何永生方纔從屋子裡爬了出來,他雖然經常喝酒,可還是喝不過關曉軍,關曉軍一瓶白酒下去,沒多大感覺,而他不行,畢竟不是雲澤人,喝上不到半斤酒,就有點迷糊了,到現在日上三竿才從牀上爬了起來。
他這麼一來,關曉軍很是鬆了口氣:“永生,你來的正好,永琴正擔心你呢,你昨天喝醉酒是不是說胡話了?還說什麼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有沒有這回事?”
何永生一個激靈,瞬間明白過來:“哪有的事?永琴一定聽錯了!”
何永琴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下,將信將疑:“你們是不是合起夥來騙我?”
關曉軍笑道:“哪能呢!你這麼可愛一女孩,誰忍心騙你啊?你說的這事兒,我都沒聽說過!好啦,時間也不早了,先去吃早飯去吧!”
幾個人用完早餐,何永生被關宏達和關雲山父子留在屋裡說話,向他仔細詢問了盛海的情況,畢竟盛海這個地方至關重要,無論是三竹口服液和關自在涼茶,都銷量極爲火爆,現在何永生又要開超市,日後老關家有可能會在盛海跑馬圈地,提前瞭解一下比什麼都好。
他們談話的時候,關曉軍也在旁邊相陪,席間關雲山不止一次的誇讚何永生,同時不忘貶低訓斥一下關曉軍,弄得何永生坐立不安,看向關曉軍的目光極爲尷尬。
關雲山不知道關曉軍的能力,或者說不清楚關曉軍真實的本領,可是作爲關曉軍最爲忠實的小弟,何永生可知道自己手裡的這些東西,可都是關曉軍讓他代爲保管的。
他最多也只是一個職業經理人的角色,自己名下的東西,等到關曉軍十八歲後,就會全都移交給他,但關曉軍肯定不會對不起他,到時候肯定會留給他一大筆錢財和一些下屬,至於到底會給自己安排什麼路子,只有到了那天才能知道。
關雲山時不時的訓斥關曉軍,但關宏達卻對自己的孫子極爲滿意,對他來說,孩子會不會賺錢,這並不重要,反正自己賺了錢,到最後都要留給關曉軍的,孩子不會賺錢,他當爺爺的會就行,當爸爸的會那就更好,到時候即便是關曉軍什麼都不會,但他留下的財富也足以讓自己這個孫子揮霍了。
況且關曉軍並不是紈絝子弟,而是天才兒童,十多歲便出版了大部頭書,一出就是兩部,其中一部甚至開始拍攝電視劇了,這種“家裡出了一個文化人”的感覺更令他滿意。
因爲吃夠了沒有文化的虧,對於關宏達來說,金錢遠遠沒有文化重要,他現在也在讀書,將自己生活中悟到的事情與書中的描述相結合,就發現書上說的東西果然精闢,用來做人做事都很有用處,實在是獲益匪淺,所以對文化十分看重,反倒是對金錢不怎麼看在眼裡了。
當然,主要是因爲老關家現在有錢,所以對金錢的渴望沒有那麼強烈,他只想踏踏實實做自己的企業,而沒想過憑空發大財,這一點上,關雲山就差了點。
關雲山喜歡冒險,喜歡那種陡然而富的感覺,所以有時候難免有點飄,好在有關宏達掌舵,又有關曉軍時刻盯着,倒是不至於發生什麼問題。
一同作陪的還有袁令旗,對於何永生如今在盛海的發展,袁令旗嘖嘖稱奇,深悔自己沒有抓住買股票的機會,不然若是買上一百萬的“發財證”,那可就真的發大財了,不像現在搞工程,風吹日曬的經常往工地上跑,也不怎麼掙錢。
其實也不是不掙錢,只是他們接的大工程基本上都是政府單位的工程,工程完結後,要錢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別說是現在,便是再過三十年,要給政府單位要工程款也是一個大難題。
前段時間袁令旗爲了要債,人家領導說了,喝一碗酒,結十萬塊錢的工程款,袁令旗當場喝了八萬酒,之後去廁所狂吐,勉強撐下了酒局,隨後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連他們要錢都這麼難,可見別的建築公司難到什麼地步。
所以袁令旗這句話還真的就是有感而發,並不是自謙之語。
這個時候出現了大批農民工拖欠工資的事情,其實也不能全怪包工頭,連甲方都沒錢,自然就無法給乙方結賬,乙方沒錢,自然沒法給施工隊,到最後要麼包工頭自墊腰包,要麼就只能拖欠民工工資。
其實想想就知道,這個時候的包工頭帶領的工人,絕大多數都是村裡或者附近村裡的人,沒有幾個人真的會故意拖欠民工工資,畢竟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而且下一年幹活還得指着他們,況且大過年被民工堵門的滋味誰都都不好受。
可是他們自己也沒錢,也要不到錢,打死他們也沒法給,就只能託着。
有好多小包工就因爲這個原因,被搞的好多年都爬不起來,不說是家破人亡,但也元氣大傷,拖欠的工程款兩年內能夠要過來,那還好說,過了兩三年後,新官不理舊賬,誰特麼認識你是誰?
這些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已經成了普遍現象,至今屢見不鮮。
何永生見袁令旗這麼感嘆,忽然想起一件事,對袁令旗說道:“袁叔,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現在海南的房價開始漲了,您要是覺得掙錢慢,可以去海南試試,趕快建房,趕快轉手,說不定能掙點快錢!”
正在喝茶的關曉軍聽到這裡,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