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霖的左手被硫酸腐蝕,手皮已然全部消融。
閃過寒芒的是暴露在空氣中的累累鋼骨。
手骨是鋼鑄而成,沒有任何的痛感,因此楚佑霖也是在出手後才發覺自己的手皮完全不見了。
只有手骨的左手,懾人心魄,配上楚佑霖此刻的眼光,讓活人看到了死亡是如此真實。
楚佑霖有這樣的氣場,但他並沒有想要戰哥的命。
他握住了戰哥的手,輕輕反折。
戰哥聽到了自己腕骨斷裂的聲音,他慘叫一聲當場昏倒。
孫子涵不能不動了,他衝過來一把卡住韓小寶的脖子:“你給我聽着,我看在過去的交情上,再放你一馬。如果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別怪我手狠,滾!”
這是孫子涵的一片好心,他想讓韓小寶脫離幫派,因爲混幫派一定要有一雙慧眼,跟了南霸天這樣的老大,下場會很慘的。
韓小寶連滾帶爬夾着尾巴跑了,他暫時放棄報復孫子涵,不是因爲他體會到了孫子涵的苦心,而是被嚇到了。
終於結決了一頭,楚佑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就連他自己都感到可怕。
“佑霖,你……”蘇詩茗向來膽子不大,可這一次她卻表現的很勇敢,跑過不一把抓起楚佑霖的手。
擡眸已是眼水漣漣,楚佑霖感覺不到的疼痛,她感覺到了。
那是一種刺心的痛楚,讓蘇詩茗體會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被撕裂,她顫抖着將楚佑霖的手按在胸前,哽咽不成聲調。
楚佑霖沒有體會到疼痛,卻感到了蘇詩茗滲入他生命的愛意,不是愛到無法自拔,又怎麼能有如此晶瑩的淚水。
這是一場戰鬥,同樣也是楚佑霖與蘇詩茗之間的一場恩愛秀。
他將蘇詩茗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背,以男人少有的溫情聲調在她耳邊說道:“小傻瓜,不要哭了,我沒事的。”
“嗯,我不哭。”蘇詩茗嘴上這麼說,可是她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撲嗒嗒滴落:“就算你殘疾了,我依然愛你。”
此時此刻,蘇詩茗終於明白,她心裡那點糾結的醋勁是如此微不足道,她愛楚佑霖,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再重要。
楚佑霖不會因爲這點事,而亂了他即定的計劃。
懷裡摟着蘇詩茗,楚佑霖側頭面向孫子涵:“你這個叛徒,今天我帶着爺爺團過來,就是要堵死你們。你回去告訴南霸天,如果他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讓他的生意做不下去。”
孫子涵也看到了楚佑霖的手,他同樣心顫,但是楚佑霖如此神色,讓他對楚佑霖的敬佩更加了一層。
計劃還在進行,孫子涵與楚佑霖默契十足,他從霖哥的眼裡看出,今晚這場並沒有展開的打鬥要到此收場了。
後面的事,就看到孫子涵怎麼運作。
“兄弟們,楚佑霖他受傷了,我們不要怕他。現在聽我的,把門前那羣老頭子架起來,扔到路邊。”孫子涵高聲道。
城南幫的小弟還在猶豫,他們真的怕被訛上。
孫子涵又說:“出了事算我的。”
有了這句話,小弟們就不擔心了,蜂涌過去,拽起那些老頭子,就要朝路邊扔。
楚佑霖大手一揮:“住手,今天算你們贏了。孫子涵果然牛X,山不轉水轉,我們撤。”
這就是楚佑霖的計劃,過來耍一遭,讓孫子涵在南霸天面前能說得起話,打消南霸天對孫子涵的懷疑。
在城南幫中,孫子涵取得的權力越大,對南霸天就越不利。
所以說,孫子涵剛到城南幫,楚佑霖必須幫他開個好頭,以後時間長着呢,楚佑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結果的出現。
廖妮終於可以出手了,她衝過去,一腳踹在城南幫的一個小弟的屁股蛋子上:“尊重老人,懂不懂。”
在廖妮的維護下,爺爺團順利回到三輛小麪包內。
萬陽他們三個一直謹遵楚佑霖的安排,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三個都不許下車。
等爺爺團的人全部上車,楚佑霖再次擺手:“撤!”
三輛包面同時調頭,駛離這裡。
楚佑霖轉身:“我們也走。”
如果這就讓楚佑霖走了,孫子涵覺放水放得太明顯。
“這就想走,沒有那麼容易。”孫子涵叫的響,但是他並不朝前衝。
他不衝,但是總有那些想露一鼻子的小弟,總想着在新來的大哥面前表現一番。
果然不假,孫子涵剛喊完,一個小弟就跳了出去:“站住!”
楚佑霖猛然回頭,一把卡住那個愣頭小弟的脖子:“再叫一句,我捏斷你的脖子。”
狠狠將小弟扔到地上,楚佑霖環視衆人:“還有人要上嗎?”
這麼牛X的身手,誰還敢上啊!
楚佑霖與蘇詩茗上了車後,他伸出頭對廖妮說:“你開我的車回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的。”
在場所有人的心思都各不相同,卻沒有人知道,在看到楚佑霖白骨森森的左手時,廖妮的心同樣揪起的痛,只是她不能說。
那是一種只能憋在心裡的感覺,像無邊夜色沒有盡頭,找不到出口。
“你的手……”
“我的手沒事,你回去不要和馬局說。”
楚佑霖的話沒有說完,蘇詩茗就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蘇詩茗帶着哭腔。
楚佑霖擡手拂過她的馬尾:“傻妞,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我這隻手只鋼的,你不要擔心,現在我們去機場。”
“什麼?”蘇詩茗眼裡全是淚,側目不解地望着楚佑霖:“去機場幹嘛!”
“今天的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必須馬上去京城一趟。讓馬教授修理一下我的手。”
“那我和你一起去。”
楚佑霖無法拒絕蘇詩茗,這時如果拒絕了她,把她留在南陵,且不說有沒有危險,就算是沒有危險,她也會在擔心中度過。
不想讓她再等待,因爲上一次的等待,讓蘇詩茗等到了趙凱犧牲的消息,再讓她體會一次,那又是何其的殘忍。
“好,你就跟我一起去京城,不過你不許再流淚了。”楚佑霖用右手爲蘇詩茗拭去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