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忠凱是個有野心的人。
這一點楚佑霖沒有看錯,從楚佑霖去雨林那天起,錢忠凱就再沒有和楚佑霖打過交到。
但是錢忠凱有的是耐心,他堅信與楚佑霖之間的緣分未盡,不管是早是晚,楚佑霖還會來找他的。
被大火燒過的皮膚,經過這幾天的恢復,已然痊癒了,結了疤的脖子看起來像扒了皮了的肉,暗紅的顏色,讓人看了心裡做嘔。
錢忠凱一天到晚不出門,日常用品全由妹妹錢燕幫着買回來。
“哥,你不能總這樣吧,會坐吃山空的。”錢燕因爲楚佑霖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已經不再去酒吧裡做那些劈腿掙錢的事了,她用楚佑霖給她的三十萬,在衚衕口開了一個小小的水果店。
生意清湯寡水,不過卻招來好幾個小夥子和她搭訕,這讓錢燕對生活又有了信心,也想着找一個好人嫁了,過自己的平凡的小日子。
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成天窩在家裡,門不開,窗不開,窗簾還一直拉起來,活像人間的幽靈。
她與錢忠凱之間的兄妹情,並不是那麼堅固,現實一點,她打從心裡討厭這個哥哥。
“你也不用嫌棄我,等着吧,用不了多少時間楚佑霖就會來找我,到那時我就能一飛沖天。”錢忠凱在做着美夢,夢想着有一天可以成爲青龍幫的老大。
“我不管你,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養着你。將來你一飛沖天也好,活的人不如鬼也罷,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會沾你的光,也不想被你拖累。”錢燕把手裡剛買回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你把這些東西放進冰箱,店裡的事我也要去打理,不能只靠鄰居幫忙。”
錢燕走出門,看到楚佑霖剛好在門外下車,一剎那,她的心像是被重重擊打了一下。
其實這纔沒幾天,與楚佑霖不過十天左右沒有見面,錢燕以爲再也不會看到楚佑霖了,對她這樣的女人來說,楚佑霖不過就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不可能與她有任何故事發生。
可是就在擡頭看到楚佑霖那張帶着微笑又不失剛毅的臉龐時,錢燕的胸口中突然響起悶雷般的轟鳴。
是啊!雖然做過不光彩的職業,然而這並不能掩蓋她一顆水做的女兒心,楚佑霖是她夢中的男子,爲了楚佑霖她甘願去做任何事。
只是這樣的感覺,還有那種綿綿情話,註定此世沒有機會開口。
因爲楚佑霖身邊有一個仙女般的蘇詩茗,錢燕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自卑,讓她對楚佑霖只能望而卻步,看着他也好,裹足不前也是種勇氣。
“不認識我啦!”楚佑霖依舊是那樣陽光,他的微笑在七月這個悶熱的午後,給錢燕帶來一絲涼爽。
錢燕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她渾身都顫抖:“我,我……你……你過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你有我的電話啊,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好好準備一下。”
從錢燕的緊張聲調,還有她因激動而引發的受寵若驚的表情中,楚佑霖看到她的真誠,她的表現毫無作做。
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麼的,但是每個人都有過去,不能揪住別人的過往緊緊不放,那樣太殘忍。
“準備什麼,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楚佑霖說的很輕鬆。
錢燕有一點失望,她從內心裡希望楚佑霖她說,只是想過來看看她自己,而不想聽到他說看看你們,一個複數名詞,是何等的疏離。
這樣也好,錢燕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失望,對楚佑霖說:“你終於來了,我哥在家想你想得快瘋掉啦。你快些進來吧,他就在裡面呢,對了,你能不能拉我哥一把,不要讓他活的像鬼魂一樣。”
對於錢燕的這個要求,楚佑霖愛莫能助。
一個人腳下的路是自己選擇的,特別是像錢忠凱那樣的人,他認定的事情,不會因爲別人的幾句話而改變。
“我盡力吧!”楚佑霖不好駁了錢燕的面子。
跟着錢燕進了房,楚佑霖看到幽黑如同地獄的房間,沒有絲毫意外,這樣的場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沒有直接說,但是他心裡頭明白,錢忠凱正在活活腐爛。
“哥,你等的人來了。”錢燕說了一句,態度有些冷淡。
錢忠凱看清了楚佑霖,他沒有皮的臉抽搐了一下:“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找我,我對你有利用價值,而你也不會輕易放棄我這樣的對手。我曾說過,我們是路人,所以你最終還是會回到我的世界中。”
幾天不見,說話還是這麼狂妄,楚佑霖不和他一般見識:“你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嗎?”
“以我絕世精明的頭腦,當然可以猜到。你來找我,無非就是想讓我出面,幫你搞定青龍幫的四大長老,因爲現在你最大的敵人不是袁飛,而是整個青龍幫,以你的性格是不會對青龍幫全面打壓,對你來說那太血腥。也許在別人的眼裡,你是一個殘酷的人,可是我卻不那麼認爲,你有一個顆比女人還軟的心。”
楚佑霖有善的一面,他不會讓南陵真的血流成河,如何他真的是那樣的人,早就對青龍幫全面開戰了。
之所以經歷了這麼多的周折,一方面是因爲楚佑霖善良,另一方面是因爲楚佑霖不想把南陵搞成人間地獄。
“你說的有三分正確,要是你的精明能換個地方,肯定會有大成就。”楚佑霖說。
錢忠凱可不這麼認爲,他有一套屬於他自己理論:“我在幫派裡,才能激發自己的靈感,要是真的換了地方,我將會一無是處。”
“既然你猜出來我的來意,那我就開門見山,願意出頭嗎?”楚佑霖非常直接。
眼下沒有比錢忠凱更合適的人選了。
錢忠凱的臉又抽搐了一下,可能是在笑吧,反正看出來,從他臉上能看出來的只有恐怖,他說:“我出面當然可以,不過想知道,我們以前談好的條件,你不會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