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約感覺,萱姬在魔教中的地位,其實並不高。
如果她是魔教公主這種能引領魔教重新崛起的人物,還能像今天這般逍遙自在麼?
怕早就被人追殺到天涯海角了吧。
所以聽到她連自己教派核心傳承的真相都不能肯定時,心裡並不會太驚訝。
“你想說什麼?”王子云皺眉道。
“其實沒什麼。”我說,“我只是覺得,當年魔教裡傳承的天魔秘法,說不定就是這位三頭六臂天魔帶下來的《天魔轉劫邪咒》。”
“小子,你這麼說就沒道理了。”綠燕子忍不住道,“如果魔教傳承的不是天魔焚身秘舞,又怎麼能創出魔教最有名的天魔舞?”
“那我問你,舞蹈的作用是什麼?”我反問道。
“好看。”綠燕子想都沒想就說,“表演唄。”
“還有呢?”我又道。
“用來誘惑男人唄。”綠燕子說。
“都對。”我點頭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在最開始的時候,舞蹈是用來幹什麼的?”
“祭神。”銀鉤書生代綠燕子答道。
“完全正確。”我打了個響指,“沒錯,魔教的天魔舞確實很誘惑,但像天魔焚身秘舞這種古老神靈賜下的法門,它的作用真是誘惑人麼?”
“焚身秘舞,焚身這兩個字,我一直把它理解成慾火焚身。”王子云凝重道,“但聽你這麼一說,說不定它和天魔解體的‘解體’意義相同,通過焚燒己身,向神靈祈求獲得某種力量?”
“這我就不敢肯定了。”我攤手道,“不過天魔舞最能迷惑人心,我總覺得它和‘咒’這個字很搭配啊。”
“那‘轉劫’這兩個字,又是什麼意思?”王子云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說,“只能猜一猜。”
“儘管猜。”王子云道。
“如果天魔舞真的是從天魔轉劫邪咒裡簡化出來的,那麼轉劫邪咒的作用裡,肯定就有迷惑人心這一項。”我分析道,“再加上‘轉劫’二字,我大膽估計——天魔轉劫邪咒可以控制一個人的思想,把他變成自己的傀儡,甚至把自身一些不好的東西‘轉’到傀儡身上。”
“這麼厲害?”衆人聽得眼皮直跳。
“都說了是猜的。”我打着哈哈道,“具體有什麼功效,我們找到秘法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找到了也未必看得懂。”萱姬卻道,“根據我家族秘錄的記載,在家族最輝煌的時候,是能使用天魔秘法的;但由於一些意外,後人再也無法修煉天魔秘法,幸好有一位聰明絕頂的前輩,通過天魔秘法創造出天魔舞,才保住家族不至於衰落。”
“懂不懂到時候再說。”王子云拍了拍牆壁,“先把東西找出來是正途。”
“我們再看壁畫。”銀鉤書生道。
天魔們的故事在繼續。
離開遠古宮殿後,埋伏多時的天兵衝出來,將三位天魔團團圍困。
但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獲得了秘法的三位天魔,實力大增,把天兵們殺得丟盔棄甲,根本沒人是他們的敵手。
但打了小的,出來老的。
一團法力無邊的光芒從天而降,鎮壓三位天魔。
天魔們抵擋不住光芒的鎮壓,只能往下方逃竄,穿過厚厚的地底障壁,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天魔,降世!
隨着天魔一同降臨的,還有那頭殺戮無數的異獸。
這時候便可以看出來,三位天魔對那頭異獸也頗爲忌憚,將它囚禁了起來。
隨後,他們分別建立起一座宮殿,藉此募集人手,在人間大肆搜刮資源,用於興建各種古怪的建築,製作各樣稀奇的物品。
逐漸的,一座外形奇特的高大建築拔地而起……
畫面至此戛然而止,就連最後那座高大建築也僅畫了半截,看不出全貌。
可以說,這幅長長的環形壁畫,把天魔爲何降世,又如何建立魔宮的故事完整地表現了出來(當然,天魔和天女不得不說的那段事這裡沒有)。
但很可惜,後來魔宮覆滅那一段沒有畫出來。
“你們覺得,這畫裡的內容是不是真的?”王子云問。
“這畫的內容……還會有假?”萱姬驚訝道。
“妹子,你太年輕了。”綠燕子搖頭道,“人甚至可以再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謊話連篇,純粹就是爲了說着玩,何況是一幅畫?”
“老實說,一幅畫所表達的意思,根據人理解的不同,可能會出現很大偏差。”銀鉤書生皺眉道,“所以孰真孰假,實難判斷。”
“其實,我覺得重點不在於壁畫內容的真假。”我則說。
“那重點在哪裡?”王子云問。
“重點是……這些壁畫,究竟是誰畫的?”我鄭重道。
“該不會是開心王找人畫着好玩的吧?”綠燕子道。
“這些壁畫已經很古老了。”銀鉤書生道,“至少也有數百年的歷史,說不定是當年魔教的遺蹟。”
“不對。”萱姬搖頭道,“這些壁畫,應該就是當年魔宮的真跡。”
“真跡?”王子云眼前一亮,“你這是告訴我……這座石頭宮殿,就是當年的魔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萱姬道,“我家族當年繼承的,便是這一座魔宮。”
“有什麼根據麼?”王子云謹慎的問。
“家族秘錄裡面的記載,多少有些線索。”萱姬道。
“又是家族秘錄?我能看看麼?”王子云笑道。
“既是公子要求,萱姬自當從命。”萱姬道,“不過,秘錄此刻不在萱姬身上,奴家可沒練菊花寶典吶。”
“這麼說……因爲魔宮覆滅,所以壁畫沒能完成?”銀鉤書生感嘆道。
魔宮?
歷經千年風塵,這座魔宮先是落到魔教手裡,最後又變成了開心王府的一部分。
難怪我在外面看的時候,隱約感覺石頭宮殿和周邊的一些建築風格有着細微差異,現在想來,那些周邊建築應該是後來仿照魔宮風格增建的。
“看來這裡真的沒有天魔遺寶。”王子云失望道,“就算原本有,也早就被人搬得乾乾淨淨了。”
萱姬他們都很沮喪。
忙活了大半夜,居然是這麼一個結局,任誰心裡也不會好受。
“別急嘛。”我卻走到一面牆壁前,“你們誰知道,這上面的符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