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
我正急的不行的時候,卻看到這個假行長之子,慢悠悠的站起來,自己走出了會議室。
空蕩蕩的會議室裡,只留下了,滿心失落的“我”。
當我秦丟丟以爲,他的回憶就到這裡,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
畫面又開始瘋狂的變化。
我站在茶水間外,聽到行長之子和朋友電話,說到一隻明天會漲停的股。
我背了股票代碼,第二天一開市,就試探性的,買了一部分。
果然漲停,看着那一筆,頂我半個月工資的錢,我驚呆了,卻也欣喜的無法自持。
之後我一直偷偷的聽着他打電話、和老總透露內部消息,等等。
而這時候,我投入的錢,已經越來越多。
眼看着,一個月快到了,離結婚的數目,還差二十多萬。而這一次,我聽到行長之子和老總說,有一個大生意,可以狂賺上百倍。
“借給我吧!我可以帶你去國外度蜜月,難道不好嗎?!”
畫面裡,是我站在女友的房間裡,拉着她的手懇求她。
“股市風險那麼大,你把所有積蓄投進去,賠了怎麼辦?”她的眉頭緊皺,攥着自己的錢包,不肯鬆手:“你不是就差二十萬了嗎?我出,足夠結婚了。”
“能賺上百倍啊!咱們可以買大房子,買新車,可以去度蜜月,甚至等以後有了孩子,還能上雙語幼兒園,這些你不想要嗎?不想嗎!”我激動的對着她吼,心裡實在不明白。
明明是她和她的家人,讓我賺錢結婚,現在我有賺錢的辦法,爲什麼,她又反悔?!
人性的貪婪,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種情緒。
在被女友拒絕之後,我假裝哄着她,趁她睡着之後,從她錢包裡偷了銀行卡,取光了她所有繼續,都投入了股市之中。
第一天,跌停。
第二天,跌停。
第三天,跌停。
我瘋了,拎着老總的領子,逼問他那個行長之子的下落。
工作,也沒了。
輾轉很久,我終於知道了他常去的酒吧,衝進去找他算賬裡。
包間裡,他和一羣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搖色子。
他面前是昂貴的洋酒,手腕上是華麗的金錶,而我卻一分錢都沒有了!
“你騙光了我的錢,還我錢!!”我指着他的鼻子大吼。
他擡起頭,冷冷的看着我,不屑的說:“我騙光了你的錢?呵。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任何一隻股,更沒有讓你去投。
哪一次,不都是你自己去偷聽,唉,我也只是討厭你這種寄生蟲,想給你個教訓而已。
誰讓你自己信了?
蠢貨。”
我腦子裡哄的一聲,大吼着撲向他,還沒靠近,就被包間裡,其他幾個人,給架了起來。
“混蛋!你不得好死,你這個騙子!”我一邊捱打,一邊口不擇言的罵着。
打我的人,停下了。
他慢慢走進我,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我是個混蛋騙子,不得好死嗎?
你還記不記得,學校發的那隻筆?
一定不記得了,對吧。
像你這種,一無所有到,連重要的記憶都沒有的人,還活着幹什麼呢?
等着你女朋友對別人投懷送抱嗎?
去死吧。”
活着幹什麼。
活着……幹什麼?
我腦海中重複着這句話,慢慢的推開門,走向樓梯間,一層又一層往上。
一直到,打開了天台的門。
既然已經知道,這不過是骸骨的回憶,我也就不準備再插手,反正我只是個,擁有第一視角的參觀者。
天台的圍牆不算高,我爬上去,腳下是車流和閃爍的霓虹燈。
腳下一空,有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我,醒了過來。
又是一身冷汗。
“丟丟,你看到了什麼?”
眼前是我老公好看的臉。
他抱着我,坐在了某個村民的家裡。
我的額頭上,放着一個冰包,涼颼颼的還挺舒服。
他雖然還有擔憂,但比起上一次,要鎮定的多了。
“是同一個人。”我猛的坐起來,冰包咚一下,掉在地上,我瞄了一眼,正好看到——
刑隊、墨冉、羅繁星、秦依依、眼熟的警察,以及幾個村民。
羅繁星低着頭,並不看我,墨冉一臉擔憂的看着羅繁星,眼熟的警察探究的看着我。
刑隊手裡夾着煙,眼睛落在秦依依的腳上。
至於秦依依麼……
她臉上的妒恨,完全不掩飾,甚至還帶着“怎麼沒摔死你”的可惜。
正事要緊。
我坐直一點兒,說:“水修,他和之前那個女人,都是被同一個男孩,催眠之後殺死的。”
等我詳細的講完夢境後,身上的冷汗,居然還沒有消退。
我不僅僅是看到,更是感受了他們的絕望,以及,幾乎要觸及的死亡。
唉……
雖然方便好用,但這絕不是個好技能!
下一次,嗯,如果有可能,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好了。
“既然是同一個人,就要想辦法,把他找出來。”刑隊吐了個菸圈,沉默一會兒,才說:“正好我有事,想跟你們說,走,回九科。”
從聚賢村到九科,要一個半小時。
水修不樂意我和羅繁星坐在同一輛車裡,於是把秦依依丟下後,抱着走水路走了。
我們比他們先到,打了個電話後,在科里人的帶領下,去做了人物素描。
我憑着自己的記憶,描述了那個男孩的特徵。
從電腦裡,挑出了合適的眼睛、鼻子和耳朵,拼出了一張男孩的照片。
高科技果然方便,經過九科人的合成調整,一張那個男孩的照片,出現在了電腦裡。
而這時,刑隊他們也已經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站在了我們身邊。
“咦,這個男孩……”秦依依盯着屏幕驚訝的捂住了嘴。
“你見過他?”我和水修同時問。
如果她見過,說明這人,就是白大師的手下。
也就是說,是龍爺的人。
“沒有啊。”秦依依看似天真的搖搖頭,忽視了我,對着水修說:“我就是覺得,他長的很秀氣而已。”
“哦。”我白她一眼,往水修身前湊了湊。
這間會議室又不是多大,一會兒羅繁星說不定也會進來。
我可經不起,她再一次“不小心”的亂推了。
“小劉,你先拿這張圖去匹配,查出這個人到底是誰。”刑隊支開幫我們做人物素描的警察。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秦依依的身上,說:“麻煩你跟着小劉出去。”
“我不是外人,無論什麼事,我都可以聽。”秦依依微微昂起下巴,擺出一副欠打的表情。
“你是九科的?”刑隊對這種任性小孩,一直沒什麼好感,說話也毫不客氣:“是我們誰的親戚?跟我們同生共死過?知道我們這兒到底是做什麼的?”
說完這一串,他直接就把門打開,低吼:“出去!”
秦依依被他這一頓搶白,眼淚都要滾下來了,委屈的看着水修,指望他替自己說點什麼。
擁有少男外表的少女啊!
你太不瞭解我老公了!
我挑眉笑着看她,聽到水修說:“出去等着,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外人不方便知道。”
秦依依抽抽鼻子,狠狠的剮了我一眼,憤恨的走出去。
她出去,屋裡就剩下五個人。
我靜靜地看着刑隊,等着他開口。
他卻拉了一個椅子坐下,揉了揉自己,有點油的頭髮,低聲自言自語:“查來查去,這案子,都能落到一起去啊。”
“什麼?”我錯愕的看着他,什麼叫,落到一起去?
“喏。”墨冉從包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我,說:“之前你們去刑警大隊查的屍體,也是聚賢村的。
而且這個村子裡,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還失蹤了其他人。
我們今天過去,除了查他們爲什麼集體病了之外,也是想查查,爲什麼有人失蹤。”
紙上是那個女孩子的檔案,果然,她來自聚賢村。
“我們認爲,死者應該是被同一個人所殺。”羅繁星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帶着疲憊和沙啞。
他的目光在我和水修的身上轉了幾圈,落在了我的臉上。
那是雙,極力壓制自己哀傷的眼睛,明明是一片漆黑,卻又看得出,那裡面的波瀾。
“查出是誰,抓住兇手,這件事就算結束了。”水修有意攬着我的肩,把我往他懷裡拽了拽。
啊呀……
我家老公又要吃醋了啊。
我趕忙討好似的擡起頭,衝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臉,說:“對啊,就結束了。”
水修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慢慢的勾起嘴角,點了點頭。
“收斂點,你們這非得我找堆乾柴,把你們架上去,才甘心是麼?”刑隊乾咳一聲,敲了敲桌子。
“水修,丟丟,你們之前說,那個秦依依,是被白大師換了身體,又是龍爺的人,讓你們去找兇手。
那麼,恐怕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
他那種人,讓你們找兇手,一定有目的,恐怕找出兇手後發生的事,纔是他真正要的。”
這些話提醒了我,也讓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龍爺之前一再的利用我們,創造出了真正的死亡之舞。
那這個會催眠的男孩,會是他的目的嗎?
我們到底要不要,找到他?
“水修!水修!”
我們幾個的沉默,被闖進來的秦依依打破了。她無視掉刑隊憤怒的目光,直接奔向水修,急切的說:“沒有找到!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個男孩!”
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