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縣農業大學的展廳裡。
“初夏,我已經和馨雲文化公司簽了合作意向,據我所知馨雲文化公司的龍總很看好你,你看要不要一起簽約?”宋自強彬彬有禮的說着。
錢初夏無精打采,對於秦徵不能在這裡參加畫展,她認爲是人生中的巨大損失,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隨意的道:“你說什麼?”
“我介紹龍總給你認識好嗎?”宋自強撇了眼不遠處的龍曉,在他看來,這是他踏向社會的第一步。
“龍總,我爲什麼要認識他?”錢初夏毫不買賬,反問道,“認識他,我能賺錢嗎?”
這時,龍曉已經來到宋自強的身邊,接口道:“您好,我是龍曉,馨雲文化公司的法人。”
“你好。”法人可是一個極有含量的名詞,錢初夏雖然對這個胖子沒有太好的印象,但總算是主動的伸出手。
龍曉握住錢初夏白嫩的小手,一雙眸子色眯眯的在她飽滿的胸部掃描着,笑道:“我聽說過,錢小姐和宋先生乃是萊縣農業大學裡最有前途的學生,不知道錢小姐有意簽約我馨雲文化公司嗎?”
“什麼條件?”錢初夏直爽道。
“只要你們畢業,你和宋自強一樣,年薪八萬……”龍曉將馨雲文化公司的待遇系統的說了一遍。
聽完了這頗爲誘人的薪金後,錢初夏緩緩道:“龍總,你可以鬆手了嗎?”
也不見龍曉有任何的尷尬,戀戀不捨的鬆開錢初夏手,嘴角一翹,道:“錢小姐考慮一下,相信這是你走向成功的大門。”
“我對當二奶沒興趣。”說完,錢初夏白了龍曉一眼,自顧的離開了。
“很辣。”龍曉點點頭,隨着錢初夏足跡看去,喃喃自語道,“我喜歡……”
當冷雲天的司機找到徐光復,並且告訴他冷市長在萊縣農業大學東南角上的一個院子裡看畫展的時候,徐光復當即頭大如鬥,事情怎麼會失控呢,難道說,這位新銳市長對自己不爽了,況且,也沒有聽說在那個不知名的院子裡有畫展嗎。
作爲一個地區的領導人,徐光復心裡雖然在罵娘,可並沒有失去理智,找來田海洋,當即問道:“田主任,你怎麼搞的,不是說就這一個展廳嗎?”
“是啊,確實就這一個展廳。”田海洋感覺到了徐光復內心的不悅,一時間,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那你是說冷市長根本就沒有來農業大學嗎?”徐光復瞪了田海洋一眼,反問道。
“這……”田海洋腹誹,冷雲天來沒來,我怎麼知道,不過對於這位父母官,他可不敢得罪,小心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冷市長正在農業大學東南角上一個院子裡看畫。”徐光復道。
“這怎麼可能。”話一出口,田海洋才意識錯誤,他這是在否定徐光復,隨即又改了口,道,“那裡是白震軍的住處,況且,那裡也沒有畫展。”
照目前的情況看,徐光復知道田海洋也不瞭解情況,他果斷道:“讓這裡的人都去那個院子。”
“這裡纔是主展廳。”田海洋喃喃道。
“不知道哪尊大佛能吸引冷市長。”徐光復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頓時嚇了田海洋一大跳,雖然他的政治智慧不高,但也聽得出這句話的淺在意識,人家堂堂的一市之長都在那個院子裡,那就是這次畫展的主展廳了,就算你不給市長面子,也要給那些畫面子嗎,況且,田海洋也明白一件事情,不管是這裡還是白震軍的那個小院兒,反正都是萊縣農業大學的範圍,在哪裡都一樣嗎,這是在給學校爭光。
於是,他就帶着徐光復等一干人等來到白震軍的小院外。
秦徵和白震軍等人作爲萊縣農業大學裡的職工,知道徐光復等人要來,事先站在外面迎接,畢竟人家是領導,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田主任,你好。”秦徵有意揶榆,對於這個繪畫專業的主任,秦徵一點好感都沒有,也不怪他沒有教養,俗話說,有仇就報嗎。
對於秦徵,田海洋沒有絲毫理會的意思,直接來到白震軍的跟前,責問道:“白震軍,你搞什麼鬼,畫展是學校裡的大事情……”
“您說完了嗎?”面對田海洋的指責,白震軍毫不給面子,道,“是你把秦徵的位置給了宋自強,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秦徵?”田海洋終於回過味來,這院子雖然是白震軍的,但那尊大佛是秦徵,一個能吸引市長的小人物,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道,“你是說,院子裡的畫是秦徵的?”
白震軍以看戲的心理攤了攤手,道:“當然,裡面的畫作都是秦徵的。”
“冷市長和李秘書長都在裡面?”田海洋皺了皺眉頭,問道。
白震軍點點頭,道:“不僅他們兩個人在裡面,就連那些畫界的專家和學者也都在裡面,我數了數,差兩位就有三十人了。”
“怎麼會這樣?”田海洋一陣頭大,如果說,冷雲天和李向陽只是冒充文化人的話,而這二十八位畫界的專家學者那就是真正的內行人士了,這次畫展,也主要是藉助他們的口來向業內傳達一個信息,萊縣農業大學的繪畫專業還是能培養專業人才的,如今,這二十八人都來到了這個小院裡,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都是來看白震軍的,這個答案田海洋當然不會相信,然而,這裡除了白震軍,就只剩下這個主動打招呼的秦徵了,也就是說,秦徵的能量不小,竟然認識這麼多的大人物,能讓他們放棄曾國飛而捧他的場,就憑這份人脈,秦徵就有着巨大的影響力。
現在,田海洋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他嚴重低估了秦徵的能力,如果秦徵有心報復他,只要嘴一歪,自然會有人幫他出頭,到時候,自己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秦徵……”田海洋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已經不敢輕言相向,主動的朝着秦徵開口。
秦徵倒沒有和這位小人物一般見識的意思,他大人有大量的報復道:“田主任,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啊?”
聽着秦徵譏諷的語言,田主任悲憤交加,你不就是人脈很廣嗎,你不就是認識畫家嗎,以你這樣的身份,用得着擠兌我嗎,而咱們的田主任又哪裡知道,這些人,秦徵確實不認識,不僅不認識,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的,所有的內幕都是田主任自己聯想的罷了,他委屈道,“裡面的都是一些學者和畫家。”
“哦。”秦徵點點頭,訕訕的笑了笑,道,“他們好像很看好我,您別站在這裡了,還是進去招待這些人吧,他們的那些嘴,可不好對付。”
啥子,秦徵這人也是有身份的,怎麼出口就威脅人呢,我進去好好招呼,如果招呼不好,難道他們就要整治我嗎,或者說,你就要整治我嗎,田海洋覺得,秦徵就是一個小人,真小人!!!
“你就是秦徵吧。”因爲冷雲天的關係,徐光復雖然並不認識秦徵,但語氣還是很和善,“這裡面的畫都是你的作品?”
“不是,我師父的。”秦徵道。
這個年輕人還有師父,那就是說冷雲天很可能是衝着他老人家來的,不過,不管怎麼說,打狗還看主人呢,秦徵年紀輕輕就能接觸到冷雲天這樣的上層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也就不願意得罪,道:“麻煩你帶我進去見冷市長吧。”
面對一個縣之書記,人家沒有自我介紹,秦徵裝作不知道,倒沒有害怕的意思,很快,他就帶着徐光復來到冷雲天的身前,並且開口道:“冷叔,這個人要見你。”
秦徵隨意的口氣讓徐光復嚇了一跳,從人家這毫不在意的態度上看,秦徵和冷雲天的關係必然匪淺,那是不是說,他和冷雲天……
“光復啊。”見到徐光復,冷雲天主動開口,少有的解釋道,“我這個侄女非要拉着我來這裡看看。”
一個是叔叔,一個是侄女,難道說兩個人正在談戀愛嗎?
看到冷着臉的冷紫凝,徐光復主動的聯想到,而且讚美道:“秦徵年少有爲,實爲青年才俊呢。”
“你也這樣認爲?”冷雲天以爲徐光復也看過秦徵的畫,所以,他問道。
聽了冷雲天的話,徐光復倒是腹誹,雖然和你沾親帶故的,可一個年輕人,你也不用這樣坦護,心裡這樣想,他嘴上卻道:“當然,秦徵不僅是青年才俊,現在也是萊縣見義勇爲青年呢。”
“噢,他什麼時候有這個身份了?”冷雲天問道。
徐光復越來越認爲冷雲天這是有意坦護秦徵了,於是,將秦徵在六交路口的表現說了一遍,並且認真道:“經有關部門商量,秦徵得到這個稱呼實質名歸。”
當然,誰也不會知道,這是徐光復在揣測冷雲天的用意之後,臨時給了秦徵一個榮耀的光環。
當徐光復真來到這個院子裡的時候,才見到這裡的神奇,不僅是冷雲天,就連這裡的專家學者們都對秦徵讚不絕口,各種各樣的讚美詞彙在他們的嘴裡出同不要錢的水一樣都罩向秦徵,而這也直接導致了徐光復心裡感慨,幸虧他反應夠快,給了秦徵一個光環。
最爲緊張的要數田海洋了,他是繪畫專業的主任,而這裡的老人們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在萊縣農業大學裡橫着走,你說也就怪了,秦徵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會和這些人關係莫逆呢,這人比人真得氣死人。
“小姐貴姓?”龍曉來到尹若蘭的身前,他完全被尹若蘭成熟的氣質給吸引了,對龍曉來說,他也是閱女無數,下到學生上到熟女明星,他口味齊全,對他來說,一個人外貌易得氣質難求,像尹若蘭這種才色兼備的,纔是女人中的極品,而且,她站在人羣中,那份成熟庸懶彷彿媚在骨子裡,讓她自然而然的與這些人區分開來,總是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第一眼就發現她,“我是馨雲文化公司的龍曉,這是我的名片。”
說着,龍曉就將一張燙金的名片遞到了出去,當然了,這張名片上寫着許多嚇人的名頭。
尹若蘭看了龍曉一眼,以她的閱歷,自然知道這龍曉心術不正,但她還是接過龍曉的名片,認真的看了看,道:“馨雲文化公司?”
“對,馨雲文化公司。”看尹若蘭恍然的樣子,龍曉以爲尹若蘭知道,如果是這樣,他接近尹若蘭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半,“小姐也知道我們公司嗎?”
“不知道。”看着龍曉眸子深處期待的眼神,尹若蘭毫不客氣道,只是話從她嘴裡出口,倒是帶着一股子靈動的味道,“你們公司是主做文化的?”
“基本什麼都做。”龍曉倒不是在吹牛,馨雲文化公司與日壯大,涉及的各個領域,他道,“我看小姐才貌俱佳,有沒有興趣涉足娛樂圈呢?”
龍曉一句話可謂是戳中大多數漂亮女人的軟肋,畢竟,沒多少女人能抵抗得了名星的誘惑。
而且,他還有意的加了一句,道:“如果小姐願意,我可以保證你會成爲天后巨星的。”
“娛樂圈?”尹若蘭饒有興趣的反問了一句。
“對,娛樂圈,明星。”龍曉道。
誰知,尹若蘭根本就不按照龍曉的思維走,她主動的轉移話題,道,“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吧,她叫錢初夏,在繪畫方面很有天賦的,而且在把握商機方面也有一定的能力。”
說曹操,曹操就到。
錢初夏恰巧來到尹若蘭的身邊。
“來,初夏,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馨雲文化公司的龍總。”尹若蘭拉了一把錢初夏,主動的介紹道。
錢初夏也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會見到尹若蘭,稍微一怔後,便道:“我對馨雲文化公司沒有任何的興趣。”
說完,錢初夏就要離開,說白了,她很厭惡龍曉那種色眯眯的眼神。
“錢小姐,我是誠心求賢的……”龍曉解釋道。
“我對你沒興趣。”
“……”
…………
“震軍,那個是什麼人?”忙裡偷閒,秦徵在解答了這些專家們的一系列問題後,找到白震軍,指着龍曉問道。
也怪不得秦徵會問,這龍曉明顯的是厚臉皮,竟然纏着尹若蘭和錢初夏不放,他奶奶的,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的禁臠,什麼時候輪到他染指了,換句話說,咱們的秦大神棍吃醋了,而且味道很大。
白震軍的回答倒是很直接,道:“一個流氓加混蛋。”
秦徵感覺到了怨氣,皺了皺眉頭,道:“白少,我當你是兄弟,你和他之間是不是有恩怨?”
“有。”白震軍點點頭,並沒有繼續說。
“因爲女人?”秦徵有點無恥,主動的揭白震軍傷疤。
白震軍神情一暗,面容稍稍扭曲,道:“算是吧,一個很好的女人。”
“他什麼身份?”能讓白震軍心生怨氣而且還能站在他面前的人,必然有着與衆不同的家世,這一點,秦徵用膝蓋想想也能明白。
“馨雲文化公司的總經理。”白震軍幽幽道,“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象而已,他真實的身份是龍家的小兒子。”
雖然白震軍沒有解釋這個龍家,但從他那種無力的表現來看,顯然這個龍家要比白家更加的強勢。
秦徵從中讀到了點不同尋常,不過,這神棍並不害怕,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着誰怕誰,怕的只是失去罷了,他一窮二白,不就是拼命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讓你敢惹老子的女人呢。
“白少,想不想看他出醜?”秦徵掏了兩根菸,給了白震軍一根,雙雙點上了。
“你要幹什麼?”白震軍一愣,意識到秦徵可能有動作,奉勸道,“龍曉的身份非同一般。”
“這是哪裡?”秦徵深吸了口煙,問。
白震軍不明所以,道:“萊縣。”
“強龍不壓地頭蛇。”秦徵陰森森的笑了笑,左手的食指與拇指微微的摩挲着,道,“看我給白少出出氣。”
說着,不等白震軍阻止,秦徵直奔龍曉而去。
“龍總好。”來到龍曉的面前,秦徵突然打斷了他和尹若蘭的交談,厚着臉皮道。
龍曉不認識秦徵,看他樸素的穿着,以爲他是來攀附結交關係的,但對於他選擇的時機大敢惱火,要知道,尹若蘭剛剛對他產生了興趣,隨着秦徵的開口,這種勢頭很快被扼殺了,他悲劇的發現,尹若蘭看秦徵的目光竟然帶着些許的依戀,最關鍵的,她竟然笑了……
“你是?”龍曉稍有不悅,但這種神情一掃而過。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五秒鐘的停頓,秦徵忽然暴喝道。
他的聲音很大,大到如同平地悶雷,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他的身上。
“你……”龍曉臉上的肉一顫,道,“請您文明點兒。”
“操你大爺,調戲了我的老婆,你還想讓我文明點兒,我呸……”秦徵一口吐沫吐在了龍曉價值不菲的西裝上,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他毫不猶豫的擡起右手,響亮的一耳光抽在了龍曉的左臉上,立即落下五個清晰的指痕。
“你竟然打人?”龍曉陰沉道。
“我就打了,怎麼着了?”秦徵嚷嚷着。
“野蠻。”龍曉不確定秦徵的身份,但還是保持應有的風度,並沒有動手,他突然想到一句放,當別人打你左臉的時候,你把右臉也伸過去,爲了這份處變不驚的風度,也爲了測試秦徵的來路,他果真伸出右臉,道,“痛快了嗎,連這邊也打了吧。”
“啪……”
響亮的耳光聲讓白震軍的這個小院變得死寂,用句小學生寫作文的話,掉根針地上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