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軍撇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範劍,然後正視着一臉嚴肅的楊隊長,道:“楊哥秉公執法,實乃我輩之楷模。”
表面上是在讚揚楊隊長,白震軍實質上已經給範劍判了刑。
“來人,把範劍送到心理康復醫院。”得到白震軍的暗示,楊隊長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冷紫凝的反應,見其一雙美眸全瞟在秦徵的身上,他才聲音哄亮的命令道。
此時,赤條條的範劍對於周圍的一切完全充耳不聞,這一切都太可怕了,如假包換的妖怪就站在他的面前,直到兩名警察反手製住他,他才反應過來,目光飄乎不定的從白震軍、楊隊長的身上飄過,驚恐道:“爲什麼抓我,爲什麼要抓我?”
範劍不明白,兩個人明明是他請來的,而且之前也打點過了。
“把他帶到心理康復醫院。”楊隊長再次命令道。
範劍一愣,隨即感覺一陣冷氣往毛孔裡鑽,打了個激靈之餘,用盡力氣掙扎着,歇斯底里道:“我沒精神病,你們不能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楊隊長擺了擺手……
範劍見無濟於事,一咬牙,口不擇言道:“楊隊長,白少,我有錢,我爸有的是錢,之前那些不夠,我再加……”
本來,楊隊長還有可能私下裡放掉範劍,可他連這條退路都給自己堵住了。
楊隊長的眉角抽搐幾下,道:“胡說八道,帶走。”
在楊隊長強勢的命令下,範劍最終被帶走了。
這時,他才勾了勾嘴角,揚起一道不算是和善的笑容,對錢初夏道:“今天對青藤畫館造成的影響,我們會負責消除的。”
“沒關係,楊隊長也是秉公執法嗎,我們作爲合法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的工作。”錢初夏落落大方道。
錢初夏送走了楊隊長,青藤畫館裡還剩下白震軍和冷紫凝。
“白老師、冷小姐,時間還早,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吧。”錢初夏提議道。
白震軍看了眼一旁的冷紫凝沒有說話。
倒是冷紫凝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很忙,以後有時間再喝,我跟秦徵說幾句話就走。”
她很忙,連喝口水的意思都沒有,還有時間和秦徵這個小蝦米說話?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能讓冷紫凝都另眼相看的男人,那他肯定有不俗的背景,這樣一個人隱居在這樣一個小畫館裡,難道真的是大隱隱於市嗎?
白震軍越發的感覺秦徵太神秘了,也愈發的堅定要搞清楚秦徵的身份。
“能出來一下嗎?”冷紫凝用商量的語氣道。
白震軍對冷紫凝恭敬,不代表着咱們的秦大神棍就得東施效顰,他不客氣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也好。”冷紫凝不苟言笑的點頭,毫不迴避衆人,道,“有時間我會去你家的。”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古怪的目光,冷紫凝轉身離開了青藤畫館。
這句話太曖昧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一流美女,要去一個‘小人物’的家裡,還是主動要求,這太古怪了。
對於這樣的飛來橫福,秦徵答應了再正常不過,偏偏這神棍就毫不給面子,回絕道:“沒什麼事情就不要去了。”
說着,他看了看冷紫凝恢復如初的腿,心裡暗歎着,你要再摔一下,我倒不介意。
“白老師坐下來喝杯茶吧。”錢初夏再次發出邀請。
白震軍也想了解秦徵的身份,所幸就點頭坐下,認真的看了眼錢初夏,道:“如果我沒記錯,我給你上過山水潑墨吧?”
“白老師記性真好。”錢初夏讚美道。
“一個女人家,多嘴。”一旁的秦徵不樂了,不悅道,“還傻着幹什麼,泡茶去。”
錢初夏一怔,轉頭稱着白震軍不注意,狠狠的瞪了秦徵一眼,柔聲道:“我這就去。”
錢初夏離開了,給白震軍和秦徵騰出了說話的空間。
“秦老弟和冷小姐很熟悉?”白震軍開門見山道。
秦徵倒也不說謊,直接道:“談不上熟悉,一面之緣而已。”
一句實打實的大實話,聽在白震軍的耳朵裡卻又是另一番風輕雲淡,隨後就是不解的震驚。
像是冷紫凝這樣的大小姐,受的都是貴族教育,生活的圈子都是貴族圈兒,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就這樣,這些人要見她一面都困難,更別提她主動要求了。
秦徵隨意的一說,反倒讓白震軍以爲秦徵這是在保持低調。
看看人家,有錢有勢的同時還有一顆隨性而爲的心,這樣的人,別人怎麼能不喜歡。
“看來冷小姐是把您當成了朋友。”白震軍當即改換了稱謂。
“什麼朋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她是沒安什麼好心。”秦徵再次道。
“……”
白震軍已經再找不出什麼像樣的形容詞來形容秦徵了,他發誓,一定要調查清楚秦徵的身份,什麼時候,小小的萊縣竟然有這樣的過江猛龍了。
當錢初夏捧着一壺剛剛衝好的雨前龍井來到大廳裡的時候,白震軍已經離開了青藤畫館。
“白震軍呢?”見四下裡無人,錢初夏問道。
“走了。”秦徵道,“給我倒杯茶。”
“砰……”錢初夏把茶壺往藤桌上一放,毫不客氣道,“自己倒。”
秦徵也不以爲意,熟練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押了兩口,才道:“有疑惑別憋着,稱着我心情好,該問的問……”
“你……”錢初夏一陣火大,心道,這個男人會說話嗎,不過,她嘴上還是道,“爲什麼要回來?”
“習慣了,走叉路了。”秦徵喝着茶,不緊不慢道。
“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錢初夏咬咬牙,忐忑的問道。
“噗……”剛入口的茶,秦徵全噴了出來,趕緊搖頭道,“別……千萬別,我怎麼會對你有想法兒?”
錢初夏感覺很憋氣,很快,這種憋氣就轉成了怒火,道:“怎麼,對我有想法很丟人嗎?”
“事實是,我對你真的沒想法。”秦徵解釋道。
“那你對誰有想法兒?”錢初夏陰森森的轉移話題。
“我對……”這時,秦徵第一時間竟然想到了尹若蘭,不是她出神入化的法術,也不是她驚世駭俗的驚豔,反倒是她的淡雅,她的從容,也的不慌不亂,不過,秦徵沒有說出來,只是接着道,“我對誰也都沒有想法兒。”
“你對她也沒想法嗎?”錢初夏撇了撇嘴,一指緩步進來的尹若蘭。
“沒什麼想法兒。”秦徵口不對心,至少表面上,錢初夏還是他的未婚妻。
說到這裡,錢初夏不再理會秦徵,迎面走向尹若蘭,主動的伸出手,道:“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錢初夏。”
尹若蘭也伸出手,輕輕的握了握,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尹若蘭。”
“我是秦徵的未婚妻。”錢初夏強調自己的地位。
“我住在秦徵的家裡。”不急不徐,尹若蘭強調事實的結果。
短暫的交鋒,以青澀的錢初夏落敗爲結局,恨得牙根癢癢的她不禁在想,怪不得秦徵對她沒什麼想法,原來早就睡到一起了。
不過,哪個少年不風流,錢初夏大人有大量,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畢竟,她纔是正房,何必和其她人治氣呢?
“事情的圓滿解決,是不是你在幫忙?”對於秦徵,錢初夏太瞭解了,他是斷然沒有能力一而再再而三的解決青藤畫館的危機。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剛剛出現在秦徵身邊的尹若蘭,因爲她的存在,平凡的秦徵變得不再平凡,也只有這樣解釋,才說得通。
可以說,錢初夏猜中的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不過,與尹若蘭接近四千的道行相比,錢初夏確實嫩了些。
也不見她忙着解釋,反而反問道:“你認爲呢?”
簡單的四個字,就讓錢初夏疑惑了,心中思量着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就在錢初夏迷惑的時候,尹若蘭再次開口了,幽幽道:“秦徵一直很優秀,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或者用忽略來形容更好,這次的事情只是恰巧把他的優點無限制的放大,再放大。”
“是嗎?”尹若蘭說的沒錯,錢初夏確實忽略了秦徵,但是忽略一個人,這個人就會變強大嗎?
那麼你們盡情的忽略我好了!!!
“是的。”對於疑惑的錢初夏,尹若蘭矜持一笑,繼續解釋道,“要不然你怎麼解釋白震軍和冷紫凝的事情,你別說這兩個人也是我介紹他認識的。”
是的,從白震軍和冷紫凝的表現看,秦徵確實認識兩個人,特別是冷紫凝,看樣子兩個人還關係匪淺。
她記得錢明智說過,他每一個戰友的子孫後代,都將是一飛沖天的大人物。
難道這個整日斯混於萊縣古文化街,平凡了二十五年的普通人遇到範劍後,就化龍了,還要一飛沖天?
這太荒唐了。
不過,錢初夏又不得不相信,因爲錢明智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走了。”秦徵放下茶杯,要走。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下意識的,錢初夏道。
“我已經被你開除了。”
“……”
“走,親愛的……”說着,秦徵拉着尹若蘭柔若無骨的手,在錢初夏複雜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這一天,錢初夏的心註定會泡在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