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表贊同,連連點頭,“是啊,一看就有問題。你說他這裡面佈置的是西方的風格,門上卻畫着中國的符籙,這多不協調,就算想布法陣,那也得用西方的法陣,畫個六芒星什麼的吧,這麼搞不中不洋的,太掉品味了。師姐,你看我這審美觀是不是大大增強了?”
“胡扯什麼,我這兒說正事兒呢!”馮甜低聲說,“那符是臨時添上去的,雖然盡力跟門上原本的花紋做了配合,但還是能看出其中的不協調的地方,從痕跡來看,這符添加時間最多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你明白了嗎?”
靠,剛纔她也就看了那門一眼吧,怎麼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來!
我呆了一呆,卻也馬上回過味來,“你是說有人在魯承志訂下這裡開拍賣會之後,臨時在門上添加了封鎮類符籙?”
“十有八九不會差!”馮甜冷笑,“魯承志高調反京,還擺出這麼大的場子,除了之前說的目的,只怕還是想跟那個所謂的朱七公子打對臺,那種用法術下暗手的傢伙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弄不好這是人家來搞反擊了!”
我有些疑惑,“不就是畫了個封鎮類的符籙嗎?能有什麼作用?這種符不是鎮妖封魔用的嗎?難道還能把魯承志給鎮了?”
“康永泰案子影響太大,這個時候就算背景再深,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再直接搞肉體消滅這種把戲。不過掀了他的場子,讓他面子上掛不住,還是能做的。”馮甜冷靜地分析,“封鎮符籙配合特定的施法物品,鎮壓不僅僅會是妖魔,還有法器,他們想搞事情,不能直接出面,最好的辦法就是弄些東西來搞亂,一方面破壞拍賣會,另一方面打破魯承志宣揚的晦清遺物的神奇力量,最後再由他們派人出手收拾場面,一舉三得,出了這檔子事兒,魯承志就會成爲圈子裡的笑柄,還有什麼臉面再留在京城?後面幾排已經坐滿了,前面多數還空着,說明位置是按身份排的,後面那些人最多也就是擦個圈子邊,硬擠進來擡高自己身份的,你回頭看看他們都是什麼人?”
我在京城又沒什麼認識人,就算看得再多也認不出哪個是哪個啊!
我這麼想着,扭頭往後面看了看,可這麼一看,才知道我原來的想法有多麼大錯特錯!
後面不僅有我認識的人,而且相當多都是臉熟!
最後兩排不少都是天天上娛樂新聞的角色,有新冒頭的鮮肉,有一走紅毯就豔壓羣芳的毯星,有隔幾天就結離一次婚的天后,好嘛,簡直跟舉辦個什麼娛樂盛典之類,不過要真是娛樂盛典,這些明星那就都是閃光燈下的主角了,爲了爭個坐次排名都能撕逼得驚天動地,可現在他們只能縮在最後面幾排裡,老老實實坐着,臉上卻都還帶着難以掩飾的興奮,看起來能進來就是讓他們很高興的事情了,至於座位這種小問題,誰關心啊!
再往前面一些就多數不認識了,基本都是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謝頂的居多,坐在旁邊的女伴都是年輕妖嬈類型的,不過此刻他們一個個都伸着脖子往前看,全沒有心思理睬身邊的嬌娘。倒是有幾個在微博或者新聞裡見過,都是比較有名的大公司大集團的老總,要是辦個什麼經濟論壇啊峰會啊之類的,那都是主角,可現在也都規規矩矩地縮在那裡坐着,沒有一點這個經濟帝王那個集團皇帝或者霸道總裁之類的氣勢。
這就足夠了。
這些天天在各種新聞裡露臉的傢伙都只能坐後面,那前面這幾排位置上的人的地位不想而知。
這個拍賣會搞得果然夠高端!
真要出什麼事情,魯承志也不用混了。
我正想着呢,就看到魯承志過來了,難得的沒帶女伴,身邊跟着個年輕人,也是穿着正式的禮服,精短的小平頭,雖然帶着和煦的笑容,但眉眼間卻有些難以隱藏的鋒銳。
我不由心中一動,同時聽到馮甜也輕咦了一聲,便越來篤定。
那一絲鋒銳不是什麼意氣昂揚或者說是性格所至,而是長期修法練劍所至。
一如橫劍派弟子個個都鋒銳難藏一般,只有修行劍道法術,纔會有這種氣勢。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魯承志帶着他走到我們面前,我正想站起來,他卻按住我,直接在我旁邊坐下了,“後面那麼多眼睛盯着呢,站起來說話太打眼,我們現在得低調點。”
靠,搞出這麼大場子來,你還說低調,真要低調的話,隨隨便便找幾十個人把東西一拍不就得了,分明就是想高調,現在又裝大尾巴狼來了。
我毫不客氣地對他進行鄙視,“低調你搞這麼大的場子,就兩件東西,弄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鐵哥們,女媧集團的老總,老盛,盛鐵鑌!”魯承志心情極好,笑嘻嘻地說,“這次多虧他幫忙,要不然也搞不出這麼大的場子來。原本我可不是想低調點,隨便找個地方,在圈子裡宣揚一下,弄幾十個人過來就得了,還是老盛說的,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打了朱七的臉,要是太低調的話,那不是讓人覺得我怕了朱七嗎?所以要儘量把場面搞大,拍賣的東西也不光是晦清大師的念珠和木魚,還有別的,都是稀罕物見,不過沒印冊子,宣傳的名頭就是矇眼拍賣會,最近流行這個調調,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揭開全部驚喜。到時候晦清大師的東西做壓軸拍賣,也不做過多介紹,只賣識貨的!”
這個場面居然是這個盛鐵鑌搞出來的。
那麼,他搞這個場面是真心想幫魯承志嗎?我看只怕未必。
他既然是練劍學法的,這裡又是他的地頭,怎麼可能不會發現門有符籙問題?
我不由眉頭微挑,意味深長地看向盛鐵鑌。
這個帶笑也無法掩藏鋒銳的年輕人微微起身,滿臉微笑着主動向我伸出手,“蘇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我是盛鐵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