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帶着花茗,順着去往萬象小區的路而進,剛剛走到一半,他揮手停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凝視着前方。
今晚的天氣較好,可見空中的一輪將圓的月亮,還有一些星星點點閃爍光芒的星辰,月光下一座古城屹立在前方,從這裡可以看到城內的萬家燈火,小樓成羣,全不同現代化擁擠的高樓,別有一番雅緻。此外,器樂鳴唱之聲緩緩飄出,令人想到了歌妓伴樂清歌的場景。
此景看去、想去雖美,但不知爲何還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不似人間的煙火,充斥着一種沉寂、死亡、怨憤的味道。
寧靜和花茗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眸看到驚異,這是死者生前的生活的場景,唯有執念不化者才能重新構建出來。
這裡怨靈對於生前所在非常懷念啊!
他們互相點了點頭,小心地向前走去,不多時來到城門前,城樓不高,城門也不大,這裡畢竟不是軍事重鎮,不需防禦外侮,卻象徵性的留有護城河,還有放下的吊橋,這一切看去沒任何威嚴,倒有一種美感。
城上寫着五個大字:女間七百城
“來者何人?”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寧靜望去,只見城門前還站着兩個手持長槍的衛兵,但是看上沒有絲毫的生機,身上冒着股股死氣。
他們生前大概就是守城的吧。
“我們的魂魄,飄啊飄啊,不知不覺來到附近,看到這裡有座城,於是好奇心勝,便要過來看看。”寧靜說。這套話他早就想好,如果稱自己是這裡的鬼恐怕不妥,萬一露出什麼馬腳豈不麻煩?
“呵呵……”另一個衛兵怪怪地笑着,他說:“你們可算來對地方了,咱這兒百年前可是人間風流第一城,不知多少公子名士前來呢,裡面香樓、美女無數啊!而且政策也好,沒錢也可以在這裡享樂,靠以後的打工還債,兄弟你說對不對?”
“對啊對啊,我們兄弟倆就是因此而當上了士兵,可惜倒黴啊,壯志未酬突然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死了。”說着,衛兵一臉的惋惜。
寧靜聽了他們的話,不由一怔,真是風流成性,死了也是色鬼。
衛兵遲疑了一聲,看着他身後的花茗,說:“嘿嘿,還帶着一個美人,是來賣藝的,還是過來享樂?不管怎樣,這裡可是樣樣周到,便是女子也能享受無數樂趣啊……”
寧靜頓時有些不滿,可是想到這裡的特殊,忍了下來。
另一個衛兵看到了寧靜的神色,頓時拍他兄弟一下:“人家是新來,你廢話也太多了,看他穿的衣裳,分明這個時代的鬼魂,可能不瞭解這麼多,還水快請人家進去。”
“對、對、對,客官裡面請!”說着,衛兵作出一個請的手勢,姿態很是恭敬。
寧靜與花茗邁步走去,沒走幾步,身後的那個衛兵,叫了聲:“慢着!”
“難道混不進?”寧靜與花茗對視了一眼,緩緩轉過頭,只聽那位衛兵諂笑着說:“我們這座城重新出世,不管新鬼舊鬼,統統歡迎,還望客官多多宣傳哦。”
花茗忍不住笑了乾笑了幾聲,這兩人哪裡是衛兵?分明類似於店小二的服務員嘛。
寧靜也是無語。
寬闊的大街能容三四輛馬車並行,路的左右有一盞盞紅色燈籠,爲行人照明,大街的兩旁是一橦橦高低錯落的古代樓房,多是商業性的,而妓院佔大部分,令人駐目,如豔香樓、暖春閣、問芳居等等,數不勝數,絕對是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
走在大街上可見稀稀疏疏的行人,寧靜懷疑這裡不是怨靈的集聚地,而是回到了過去,剎那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不過只是一剎那的想法罷了。這裡畢竟和真實的古代不同的,凡是看到的人,他們身上都帶一股怨恨,死氣沉沉的,哪怕是某個樓前招呼客人的妓女,身上也帶着一種死寂的味道,毫無人的活力,這裡儼然成了一座鬼的妓院小城。
他們兩人一路走過,引來不少怨靈的注視,不過看了幾眼之後,便別過了頭,寧靜看了看花茗身上的衣服時有所釋然,他這纔想起這裡的怨靈都是清末時期的,衣裝自然也是那個時期的,他們兩人穿着當代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走來,難怪會引起注意。
不過,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這裡不僅他們兩人是新鬼,而且還有其他的新鬼,花茗上前打過招呼,這才知道,他們之中居然不少是翰林大學的學生,也有附近新死的人成爲的鬼,恍恍忽忽來到了這裡。但他們卻有一個特點,對於這裡特別留戀,不想離開,不管是男鬼,還是女鬼。
寧靜隱約覺得不對勁,這裡總是透着一股
邪異的感覺。
這裡的怨靈不算太多,而且街道兩旁的樓房多是黑着燈,只在小城的中央地帶還有不少的怨靈流動,看來經過多年的鎮壓,當年的鬼魂消失了許多。這也算是一個福音,不過想到留下大多是強大的怨靈,他不由嘆息了一聲。
花茗現在與寧靜心意相同,自然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安慰了他幾句。
他們走着走着已經來到女間七百城最繁華的地帶,這座城之所以得名正因爲此地,女間七百,這是一家妓院的名字。
這家妓院與其他的不同,很大很高,絕對是這座城的標誌性建築,其風格華貴異彩,絲毫沒有妓院通常的侈靡浮豔之風,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詩情畫意,彷彿這裡不是令人感到骯髒的下流之地。
來到女間七百的門前,再聽不到女子調笑招客的聲音,反而讓人覺得心定神閒。
寧靜站在這裡,看着匾額上的四個大字,女間七百。
不知爲何一幕場景從他的腦袋閃過,欲要捕捉已經沒了,只是一瞬間而已。
他伸出腳,不由要走進去,但被花茗拉了一下,纔回過神,看到她的眼裡有着異樣。
他苦笑着退回去,是啊,這是古時的妓院,自然剛剛居然產生了進去一觀的想法,而是在一個喜歡自己的女生面前。
“走吧。”他又向前走去,沒有忘記來到這裡的目的。
他們一邊走,一邊向這裡的怨靈瞭解情況,女間七百的怨靈並不排斥新鬼,對於他們就對待人間普通之間一樣看待。
這樣他們瞭解到一個驚奇的內幕,這裡的絕大多數怨靈願意投胎轉世,快百年了,他們怨恨過,抗爭過,現在眼看要破開所有的封印,真正的能夠離開這裡,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陰間,投胎轉世。
一百多年了,他們被恨意沖天的陳婉所殺,經過這這麼年的鎮壓,不少的同伴已經魂飛魄散,他們的仇恨也淡了不少,重新爲人才是他們所想要的,不然這裡也不會出現他們生前的人間生活。
這是他們對於新生的渴望!
當然,也有部分怨靈想要衝破封印後,重現人間,肆意狂殺,以泄百年的鎮壓之痛!
女間七百這座小城裡,現在大約有三四千的怨靈,願意轉世投胎佔了大多數,只有部分怨靈懷着極度強烈的不甘和怨憤,要以鮮血來祭奠他們的仇恨。
瞭解到這些寧靜的臉上的愁容頓時少了,如果能夠讓這些願意投胎的怨靈投胎去,那麼,他們這麼些人面對的怨靈少了許多,壓力自然輕了,傷亡肯定會減少。這是他所願意的。
花茗看到寧靜少了愁緒,也自然樂意,她邊走邊問:“你知道當年是誰留下的封印嗎?”
“大能伏昊。”寧靜毫不猶豫地回答。
花茗點點頭,又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據傳,他是上古伏羲氏的後人。”寧靜說道,他忽然想起,伏清是花茗的舅舅,難道這人與他也有關?
花茗停了下來,望着天上的皓月,點了點頭,她的眼睛裡有着一絲驕傲,“伏昊正是我的外公,他這一生有兩個妻子,第一個妻子生下一男是舅舅伏清;後來娶了我外婆之後,又生下一女,自然是我娘,因爲一些原因,我娘跟了外婆的姓。他們兄妹之間相差整整三十歲。”
寧靜吃驚地看着花茗,沒想到她的身上居然有着伏羲氏的血脈,要知道上古時期,伏羲和女媧等神靈可謂人這個生靈的始祖,又曾爲保護人間付出太多心血,可是無數歲月過去了,能夠記住這些神靈的少之又少。
“不用怪物一樣地看着我,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我們與常人沒什麼不同了,何況,這麼多年了,誰知道我們這一支到底是不是伏羲的後人也說不清楚了,不過是祖上這麼傳的罷了。”
寧靜想想也是,歷朝歷代因爲種種原因改姓賜姓者無數,他們是不是伏羲氏一脈真的很難說得清了。
他們繼續向前走去,邁步在清石巖的大街上,彷彿忘記自己身處在怨靈集聚的地方,反而覺得回到了過去一般。
怨靈又如何?它們也有着人一樣的思想,不過形態上的異樣而已。
走着走着,前方出現一座小樓,這裡已經有些冷清了,出現在這裡的多是一些男女成雙的怨靈,他們成雙成對,宛如人間的情侶。
寧靜看着這座小樓,不知爲何腦海裡閃過一幅畫面,整個如同石化般地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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